大家的視線條件反射地轉向鄭冀,鄭冀仍然一副面癱臉,掃都不掃他們。
知道鄭冀曾經身爲實驗體的經歷後,大家的心情很複雜,既有對他曾經不幸遭遇的同情,又有對他成功進化的慶幸。鄭冀實力的強大,既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又有運氣的成份。當然,他們都不知道里面起關健作用的其實是李希。
有致一同的,大家的視線又轉回到李希這兒,看着大家的反應,李希默默地點了點頭。這事兒其實很好猜,這麼多年沒出成果,怎麼一碰上鄭冀就出成果了?不是擺明了嘛!不過他們忽略了,人家就算出成果,你們一羣普通老百姓又如何能得知?
“那,這種基因液成功率是多少?”其他人還在或是爲了鄭冀的特殊體質而複雜着,或是消化基因液帶來的影響,郭睿已經想到了事情的重點。
這句問話又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來,皆期待地望着李希。既然基因液的出現已成事實,那就暫不要考慮其他,還是多想想這個東西能爲人類帶來多大的利益。
“百分之——三十。”李希故意拖長了語調,一邊觀察着大家的反應。
有人對這個成功率沒多大概念,只關注數字代表的表面意義。
“啊?就是說,十個人裡只有三個人會成功嘍!這機率也不高哇!”趙樂丹的驚喜之情有所減弱。
吳苛倒還覺得正常,輕聲跟趙樂丹解釋着:“做研究嘛,哪有百分百成功率的,三十應該算不錯了,更何況是這種科技含量很高的研究。”
“就算成品出來了,他們肯定先用於軍隊和政府要人,等用到我們普通人身上,還不知要等到何時呢!”曾志強關注的方向跟她們不同,可能是作爲隊長,他現在考慮問題也偏向從大局出發。
“那是,有什麼好東西,從重要級別一層層篩選下來,等輪到我們普通百姓,至少也得這東西可大量生產,沒那麼值錢了才行。”于小偉和呂輝也頗贊同這觀點,同趙樂丹一樣,喜悅的心情降低了很多,唯一感到高興的是,總算是看到了人類強大的希望。
郭睿的關注點又同他們都不一樣,他神情嚴肅地看向李希:“不成功的話會怎樣?”
李希毫不意外郭睿會提出這個問題,微笑地點頭表示讚許:“還是阿睿細心。這也正是我要着重提醒你們的。剩下的百分之七十,輕者身體衰弱,抵抗力下降,重者當場死亡。”
“啊?末世裡身體衰弱、抵抗力下降,不就跟死沒多大差別嗎?”于小偉驚呼。
“就是,除非他家人厲害,願意養着他。”趙樂丹跟着附合。
“如果他家人真得厲害,應該不捨得讓他輕易嘗試這種成功率不高的試劑吧!”呂輝嗤之以鼻道。
“也就是說,不成功的話人等於是廢了。”吳苛總結道。
曾志強贊同地點點頭:“阿苛說的對。這種基因液風險還是蠻大的,不到萬不得已,不值得一試。”
“哎,反正跟我們關係不大,就算你想試,人家還捨不得給你呢!”于小偉覺得這麼一想,這事兒對小隊還真沒什麼影響。
郭睿掃了一圈衆人道:“雖然我們看得明白,但政府和軍方不會這麼想,他們情願冒險,以獲得一批精銳之人。本來這跟我們關係不大,但是,”說到這裡,頓了頓,瞥了眼鄭冀,又看向李希,“我擔心爲了基因液的量化,他們對阿冀可能不會善罷甘休。”
“哼”李希眼神一冷,當然不是對着郭睿的,握緊拳頭咬牙道,“若是他們識趣,我自會客氣。否則,拼着魚死網破,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鄭冀快速將李希緊握的拳頭掰開,只見手掌心已被指甲刻出深深的印痕,差一點就劃破出血了。鄭冀輕輕地幫她撫揉印痕,試圖將它摸平。
李希無
奈地看着鄭冀一副將這當成大事來對待的認真樣,連剛纔醞釀出來的冷氣也消散開來。
其他人早就習以爲常,只除了于小偉幾人會偷笑一下,不過,此時的氣氛下,他們也沒多關注這事。
“我覺得還是要抓住袁磊這條線。聽袁磊的意思,葉將軍爲人正直,應該不會喜歡這些拿活人實驗的做法。”曾志強提出自己的想法。
“萬一他們狡辯說,不是拿阿冀實驗,只是抽點血,配合他們研究怎麼辦?再說他們現在已經研究出了成果,上頭說不定考慮到人類的未來,默認這種做法?”于小偉擔憂道。
郭睿沉吟片刻,道:“小偉說的不是沒可能。不過我還是贊同曾隊的說法,袁磊這邊我們要利用起來。這段時間跟他套話,我們也沒交底,他自然不會跟我們深談。既然要借用他們的勢力,我們必須得有讓他們感興趣的籌碼,不然,再正直的人,也不會平白爲了不相干的我們得罪對方,哪怕他們是對手。”
“什麼籌碼?用物資交換他們會稀罕不?”趙樂丹覺得他們小隊相比別人,在物資的收集上有些優勢。
“這個應該不算吧?確切地說,籌碼不夠大。”于小偉此時不是故意跟趙樂丹作對,現在不是玩鬧的時候,他很認真地在考慮這事。
“的確不夠大。”郭睿肯定了于小偉的想法。
李希默默在心裡盤算着,應該放出怎樣的籌碼合適。催眠能力研究所已經懷疑了,不如索性讓葉將軍一派知道。只是得在催眠能力的描述上注意措辭,既要讓對方知道她的厲害,又不能讓對方覺得她的能力太過逆天。炸藥的製作應該不算稀奇,他們這方面的人才肯定不缺,這個不用說出來。黑客技術,這方面的人才他們應該也有。那還有什麼呢?
其實,配合研究基因液或者別的項目倒不是不可以,關健是對方一副將你當成小白鼠,不把你的性命當回事的態度,纔是最讓人不能接受的。相信只要是正常人,沒人願意被這麼對待。
“對了,阿睿,你問沒問過,他們軍方難道沒有自己的研究所嗎?”李希突然想起一事,問道。
郭睿聽她這麼問,有些疑惑,壓下自己的疑問,先如實回道:“我倒是正好問了句。軍方是有自己的研究所,但一般都是些機械、裝備之類的研究,關於生物製藥方面的研究不是沒有,只是沒什麼新的科研成果。而且末世前,頂尖的科研項目都是受政府管轄的。”
“嗯,我在想,政府研究所肯定也是不允許存在類似拿活人做實驗的項目的,他們能秘密研究而不被發現,肯定是受了某些激進派的保護,但這些都是不能攤到檯面上的。現在雖然也沒有明目張膽,可是竟然能出動軍方人員來保護,說明軍政中的某些人已經私下達成一致。能讓他們合作的動因無非就是利益。”說到這裡,李希冷笑一聲,譏諷道,“哼,反正現在死人太正常不過,稍加掩飾就能混過去。”
郭睿這才明白李希問話的用意,略加思考後,遲疑地問:“阿希,那你意思是?我們主動將阿冀的情況透露給他們,尋求他們的支持?”
“不錯!”李希點點頭,“還能有比這更大的籌碼嗎?而且就算我們不說,我相信對方也會有自己的渠道打聽到。與其被動,不如我們主動尋求合作。”
曾志強接過話道:“阿希說的沒錯!等他們主動來問我們這事兒時,就被動了。事不宜遲,我看明天我跟阿睿就去再找袁磊談談。”
“嗯,好的。”郭睿答應道,“不過,如何提這事兒得好好想個說法。一五一十地說對我們不定有利,而且葉將軍的爲人是袁磊說的,他本身就帶了感情色彩去評價,未必客觀。我們先透露下我們的意思,具體還得跟葉將軍本人談,而且是一步一步試探地談,看對方的反應再決定我們放出多
少籌碼。”
“艾瑪,聽上去就好複雜!阿睿,這事兒就你能辦,要是換成我,搞不好反而被對方提前套完底牌!”于小偉拍拍胸,一副怕怕狀。
“單靠我也不行。”郭睿搖搖頭,“面見葉將軍時,阿希必須一起去。”
李希點點頭,她當然會去,小隊的籌碼,沒有誰比她更清楚:“我們去前先商量下可以對他們的說辭,具體談判中如何掌握就阿睿來操作。”
“好,沒問題。”郭睿點點頭。
回到房間,李希還沉浸在如何對葉將軍交底的考慮中,突然察覺到肩膀被環住,側頭一看,鄭冀正專注地盯着她呢!
“怎麼了?”李希摸了下鄭冀的臉,看了幾秒,突然想起問道,“哦,對了,你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如果有,一定別忍着,要告訴我啊!”
“嗯,我知道。我沒有不舒服,有的話一定告訴你。”這事李希已經叮囑好幾遍了,鄭冀也不敢敷衍,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照做,不然把她弄氣着了,不是那麼容易哄回來的。
李希也瞭解鄭冀的性格,見他態度認真,也放心許多。這事兒一直懸在頭頂上,一天不解決,她一天就沒法安心。
李希擔心的被控制事件,研究所那邊也在商討這事兒呢!
“那個蔣老頭也真倒黴,眼看實驗就要成功了,自己卻沒福氣享受!”關教授說道此人,頗有點唏噓不已。同爲研究所重要人員的他倆,爲了爭奪資源,經常明爭暗奪,是一對死對頭。可是聽聞他沒能躲過病毒侵襲的消息,還是有那麼一些傷感,可能是物傷其類吧!
“可要是他沒死,這次實驗的成果未必能輪到教授您吧!”年長助理說道。
關教授瞥了他一眼,擄了擄花白的鬍鬚,點頭道:“嗯,小趙你說的沒錯!那老東西,有什麼好東西肯定會藏着掖着,哪裡會跟我分享。哼,爲了保密,竟然把研究室設在那麼個小地方。結果呢,還不是便宜了我!”提到實驗成果,他不再對已死的對頭抱有同情心了,反而有幸災樂禍之感。
“可是那些資料也沒了,設備也損毀的厲害,我們要想控制125號還有點麻煩呢!”年輕助理趁機表達自己的擔憂。
關教授臉上的笑容一斂,眉頭不自覺皺起來:“小王提醒的不錯。那些警衛也是草包,那麼重要的資料和設備怎麼就不重點保護呢!這對我們造成了多少的損失和浪費啊!”
二助理心裡腹誹,命都快沒了,誰還會在那個時候關注這些死物啊,但這話也只能心裡想想,嘴上卻還順着他的話附議:“就是,他們都是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沒人提醒就不知道怎麼做!跟他們計較可不得被氣死!”
關教授一聽這話,果然心情舒暢許多,但還是抱怨道:“就說這次吧,多好的機會!這麼好的實驗體,他們竟然給我放走了!哼,我要跟朱將軍好好說說,他們再這麼沒用,別想輕易從我這裡得到好東西。”
二助理對視一眼,默契地保持沉默,不再說些添油加醋的話。他們除了做研究,對外界俗物啊、人情關係等還是有所瞭解,不像關教授,除了研究,其他一概不關心。要不是他專業水平夠高,誰願意跟他打交道啊!他們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可不想再將關教授的火氣激發了,要是真撒到那些軍人身上,對他們可不算好事。
沒有了二助理的配合,關教授自己發泄一通也就歇住了。他的精力更多地還是在研究上,抱怨、罵人之類也不過是泄憤的方式。他人脾氣雖不好,但若瞭解了他的性格,順毛擄,倒也不難相處。不過有一點,做起實驗來冷酷無情,話說,能拿活人做實驗的人,能有多少溫情!
二助理也不是多善良的人,更何況,沒有觸到他們的利益,也就漠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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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