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親衛聞言,眼中霎時掀起驚濤駭浪,有些難以置信。
可下一霎那,他們還是急急地將古玉推搡過去,綁在了右邊第一個石柱上。
古玉自然察覺到了衆人聞得“右邊第一條石柱”時的誇張表情,但他藝高膽大,卻也不怕骨頭娘折騰出啥子名堂來。就是折騰出來了,古玉自認也能將其覆滅。於是乎,便順着衆親衛地推搡,來到了右邊第一條石柱,並被綁於其上。
期間,古玉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除了左右的第一條石柱外,其他石柱上竟多多少少都殘留有血跡布碎,甚至肉塊碎骨,而且越靠近第一根石柱,情況越嚴重。到了第二、第三根石柱,居然出現了殘肢。好在這些殘肢都被裝在玻璃瓶中,而且似乎是灌了福爾馬林溶液,卻也沒見聞腐爛發臭。
將古玉綁縛好之後,那羣親衛便慌慌張張地出去召集其他三位村長了,臨走之時,有幾個情感豐富的還情不自禁地用悲天憫人的目光最後看多了古玉一眼,看得古玉那是一個鬱悶。估計就是全天下最可憐的倒黴蟲都沒受過這麼濃重的注目禮。
古玉不禁在心中啐罵了下。
誰知,人一被同情起來,便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了。
那些感情豐富的親衛走了,可是張思齊縣主和縣主夫人一干人等卻來了,而且他們就那麼杵站在古玉跟前,或長吁短嘆,或扼腕頓足,惹得古玉那是心中一個啐罵不停。反倒是打橋牌的那個潑辣女相較之下要好一些,她並沒有用目光給古玉投來憐憫之情,只是她偏又用一種去動物園看猴子一樣的目光,興致勃勃地注視着古玉。古玉甚至懷疑,如若此時旁邊無人的話,她會不會衝上去將自己扒開了瞧。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這羣傢伙能夠聚在一起,有說有笑,便說明其本質上是相差無幾的。
就這樣,在煎熬之中不知渡過了多少歲月,那些親衛們終是如救世主般陸續降臨了,身後還帶了那些所謂的村主。
不過,讓古玉吃驚的是,他居然認識其中一個村主。那個村主身形矯健、健步如飛,是個速度型的強化者,而且一身肌膚黝黑,赫然是“問天團”的黑猴。想當年,黑猴在與古玉一戰中僥倖逃脫,從此杳無音跡,古玉還以爲再難跟他相見了,沒想到竟然就這麼巧遇了,而且黑猴還當上了“金河縣”村主。
這倒是讓古玉大吃一驚。
畢竟他可是對黑猴知根知底,試問一個速度型強化者咋能擔當一縣村主,這讓那些超化者情何以堪。
這內裡毫無疑義,定然有古玉不知情的內容存在。
在古玉認出黑猴的同一瞬間,黑猴也認出了古玉。因爲古玉明明白白地見到黑猴看見自己的時候,瞳孔一縮,接着閃現了**裸的仇恨眼光。看來,黑猴定是覺得自己報仇的時刻到了。可惜他卻不知道,正是這仇恨眼光,讓古玉將他定了死刑。
除了黑猴之外,另外兩位村主也頗有特色,還相得益彰。
年輕點的那個是面容蒼白,形體消瘦,而且精神倦怠、萎靡不振,隔三差五便打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似乎昨晚上熬夜作戰甚爲厲害,加之腳步輕浮、頭重腳輕,一看就知道是縱慾過度,分分鐘,他沒有過來跟縣主他們共商國是,便是爲了爭分奪秒馳騁沙場。
至於有點歲數的那個反而臉圓紅潤,心廣體胖,而且精神矍鑠,雙目有神,走起路來就跟一陣風兒一樣,古玉甚至還看到他主動過去攙扶那位年輕村主,這真是孫悟空娶了鐵扇公主,亂套了。就算是年老的打算髮揮“愛幼”的優良傳統,也不應該這般寵溺法,而且看那小夥子人高馬大的模樣,怎麼也算不上是“幼”。當然,古玉也不完全否定,說不定真的鐵杵磨成針,局部可能。
“縣主、縣主夫人還有各位同仁,小老來之前已經有所聽聞,這位綁在石柱上的應該就是‘天江縣’新任縣主吧?”那位有點歲數的村主扶好年輕村主之後,便開口詢問,聲如洪鐘,沉穩有力。
那些前去叫人的親衛們一聽,不少當場便臉色有些蒼白,變得瑟瑟縮縮,看來他們便是聽聞的來源了。
然而,他們也是純粹在自作多情,縣主夫婦和那些村主壓根兒就沒去注意他們,自顧自地點頭,甚至還有一兩個或“嗯”或“是”。
看到在場有些身份的都自覺地回答上歲數村主的問題,古玉不禁有些詫異。看來,這個上歲數的村主在這一羣人中還是蠻有人脈的,只是看他連年輕村主都攙扶了,有人脈卻也不奇怪。
至於上歲數村主在得到衆人頷首確定之後,便再次聲如洪鐘、沉穩有力地說道:“既然是‘天江縣’縣主,而且還是帶了貴重禮物來和我們商討事宜的,我們怎能將他折磨致死。就是兩軍交鋒,都不斬來使,我們這樣子,實在是於禮不合啊。”
上歲數村主如此一說,縣主和其他村主卻也沒反駁。
畢竟此事確實做得十分過火。
可骨頭娘卻不甚理會,還眯視了上歲數村主一眼,冷冷地說道:“韋村主,本夫人知道你料理‘金河縣’很有一套,而且說起話來也頭頭是道,只是本夫人需要提醒一下韋村主,這位所謂的‘天江縣’縣主潛入本夫人臥室,而且將本夫人得罪得不輕。本夫人現在就是要將他折磨致死,不知韋村主意下如何?”
那位韋村主一聽,臉色有些難看,少會兒才聲如洪鐘、沉穩有力地答道:“既然縣主夫人都這麼說了,那麼小老自是不敢再多言不是。只是小老擔心我們就這麼將其折磨致死,恐會引來‘天江縣’的報復。”
“報復?真是可笑。韋村主,你真覺得他們會爲了這個所謂的‘天江縣’縣主來跟我們‘金河縣’作對?要知道,他們跟我們交戰多次,每戰皆北,都成了北頭定居戶了,他們有那膽量跟我們‘金河縣’較勁?”骨頭娘嗤之一笑,根本不相信“天江縣”會爲古玉報仇。
韋村主見此,也不意外,依舊聲如洪鐘、沉穩有力地說道:“縣主夫人有所不知,之前,我們跟‘天江縣’發生的衝突之所以每每皆勝,那是因爲‘天江縣’的人都分散開去了,這才被我們分而擊之,大獲全勝,若是他們聯合起來,卻也不容小覷。”
“哦,本夫人倒是沒聽過這個,你又是從哪裡聽來的?”骨頭娘聽到“天江縣”居然還隱藏了實力,臉上着實現出了吃驚表情,望向古玉,眼光開始有些閃爍。
“小老見過林森副會長几次,這些都是聽他說的。當然,小老也不會輕信一人之詞,便差人去查探了一下,結果確實跟林森副會長所說無二,這纔敢將這件事情稟告縣主和縣主夫人。”韋村主見問,不敢隱瞞,便將自己見過林森,並差人坐實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骨頭娘聽後,久不言語,望着古玉,眼光閃爍愈加厲害。
“即使這樣,他們應該也打不過我們‘金河縣’,畢竟到時候他們都成了一幫羣龍無首的散沙,如何跟萬衆一心的我們打,更何況他們定不會爲了一個所謂的新任縣主,前來送死。天下絕對沒有這麼傻的人。”
韋村主聽到骨頭娘如此說辭,知道骨頭娘是鐵了心要殺古玉,可他卻也看得出骨頭孃的語氣在鬆動,於是靜默片刻後便再次聲如洪鐘、沉穩有力地說道:“縣主夫人莫要過於樂觀。‘天河縣’畢竟是跟‘金河縣’相差無幾的縣鎮,如若兩縣打起來,我們縱是能夠取勝,想必也要付出沉重代價,到時候只會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可我們不一定會打起來的啊?”
骨頭娘望着古玉,眼光劇烈閃爍,咬着嬌脣,好半會兒才語氣不定地說道。
韋村主見此,知道骨頭娘心中其實已然被自己說服,只是還有些不甘心,這才如此嘴硬,於是便聲如洪鐘、沉穩有力地將骨頭娘那一絲最後掙扎也給抹掉:“不,一定會打起來。之前,小老都說了,小老見過林森副會長,還跟其友好交談過,從其一言一語之中,小老看得出,林森副會長對此人已然尊崇到盲目的地步,若是此人死去,林森副會長定會罄盡‘天河縣’之力來爲其討個公道。到時候,一場硬戰在所難免,更何況林森副會長這個人,絕不簡單啊。就是小老對上,也絕無十足把握。”
“連韋村主都無十足把握的對手,居然會對小帥鍋如此死心塌地,莫非小帥鍋的能力跟本夫人類似不成?”骨頭娘徹底驚駭了,望向古玉的眼光已然沒有了抽筋剝皮的渴望,反而帶着那麼一絲精芒,或許是欣賞,或許是強烈的佔有慾。
“這個,小老倒是不知。但是傳聞‘天江縣’新任縣主就是屠城大將都要忌之三分,實力絕非一般。”
聽到韋村主的話,骨頭娘眼中精芒愈盛,香舌都忍不住出來舔紅脣了。
“連屠城大將都要忌之三分,這話說得也不怕閃了舌頭。只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看來,小帥鍋應該有兩把刷子。那好吧,饒他不死,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既然‘金河縣’領導人都到齊了,那麼便開始凌遲吧。多多少少也要凌遲幾下,才能章明法度,同時彰顯本夫人言而有信。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