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蘇酥搖着頭,捂着腦袋跪在了雪地裡,瘋狂的大喊了起來,腦仁裡的神經扯得她頭疼得要死,小愛已經死了,她怎麼可能會跟外公外婆在一起?他們一家幾口還生活在一個宛若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可這是末世啊,末世裡怎麼會有世外桃源?
不信自己腦海裡蹦出來的畫面,蘇酥踩着積雪,掙扎着站起了身來,卻是一個踉蹌,又摔倒在了雪地裡,周圍的老林子幽靜又密集,蘇酥臉上掛着淚,擡起頭來,看了看這片孤獨的天地,終於忍不住,縱聲大哭了起來,
“小愛,小愛,小愛,爸爸媽媽,你們爲什麼不帶我一起走啊~~~~~!!!”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就是所有愛她的,和她愛的人,全都已經不在了人世,而這人世卻是要多骯髒就有多骯髒,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卻又不得不爲了某個理由,繼續勉強自己,堅強且苟且的活着。
無論受多嚴重的傷,流多少眼淚,那都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沒有人關心,沒有人心疼,沒有家可以回,沒有人在等她,這就是蘇酥在得知小愛死了之後,之所以活不下去的理由。
她擡起自己的身子來,繼續往林子深處走了一段路,一路走一路哭,一路哭,一路看着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無論真假,她一直看一直看,越看越心痛,越心痛越是想要看。
如果這都是真的,該有多好。
因爲捨不得這些虛假的記憶,爲了多看一會兒,蘇酥一直沒去死,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從天明走到天黑,蘇酥趴在一顆老樹根上睡了一覺,醒了,等頭疼稍微緩了緩,又繼續漫無目的繼續往前走,走到第二天晚上,她終於覺得有些餓了。
異能者的體力,本來就比尋常人好的太多,像蘇酥這種五階異能者,若是要硬抗,十天半個月不吃不喝都可以,但胃還是那個胃,總有覺得餓的時候,所以對於現在這個精神不怎麼正常的蘇酥來說,餓了,她就得找吃的。
老林子裡,特別是在這種冰天雪地裡,看着沒什麼吃的,但其實是沒有在野外生存過的人才有的想法,只見蘇酥用手刨開了樹根上的雪,手裡凝出一把三角形的冰刀來,雙膝跪在地上,使勁兒的刨着凍土,斬斷了凍土裡的一條樹根,將樹根挖了出來,剝皮就吃。
她靠在大樹的樹杆上,嘴裡嚼着樹根,想着這片林子,其實也是相當的怪異,按說末世都這麼多年了,有這麼大一片林子的地方,應該會出現變異樹之類的,最好能來個什麼她對付不了的大怪物,把她給生吃活剝了事,可是她都走了這麼兩三天,卻是隻發現一兩顆變異小樹,那些大塊頭的變異樹,未必被人類清理掉了?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在大樹的後面響起,蘇酥皺眉,蒼白的臉上頓時升起一股警惕的神情,悉悉索索的聲音略大起來,她丟掉了手裡的樹根,小心翼翼的轉身,目光穿過樹杆,往大樹背後望去,看見前方那樹林的遠處,有幾個男人在撿雪地裡的樹枝。
這種老林子裡,居然還有人類的倖存者?
蘇酥又一次覺得奇怪了,現在外頭到處都是光怪陸離的變異動植物,時不時的還來個喪屍攻城什麼的,沒有什麼能力的人類倖存者,早就遷到大基地裡去了,她瞧着前方撿樹枝的那幾個男人,一個個都是弱雞,即便有一兩個是異能者,那異能等級也不過一階二階的樣子,這麼弱,還敢在外頭亂跑?
而且撿樹枝...多麼奇怪的一個舉動,即便人類倖存者組隊出來做任務,也得想好了隊友的搭配,一支隊伍裡,金木水火土五系基礎異能者都要必備,畢竟是出去做任務,得考慮到吃喝拉撒的各種問題。
所以這幾個男人的隊伍裡,是沒有燒火取暖的火系異能者?或者有火系,但那火系異能者的等級低得就連給人持續釋放異能取暖都辦不到!
瞬間,蘇酥便將對面那幾個男人的實力估了個七七八八,她不足爲懼,轉過身來,沒什麼興趣的又靠回了樹杆,撿起地上的樹根繼續閉着眼睛吃了起來。
“嘿,這裡有個女人!”
有男人的聲音,在蘇酥的身邊響起,頓時,所有的男人都笑了起來,他們抱着樹枝,繞過了蘇酥依靠的大樹,圍着蘇酥站了半個圈,只聽得有人驚喜道:
“真有個女人在這裡,看樣子還沒死呢。”
“美女,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穿這麼少不冷嗎?要不我們溫暖溫暖你啊?”
“今兒豔福不淺,這女的長得還不錯,連樹根都吃,只怕是餓壞了,女人,我這兒有饅頭,你跟我們幾個好好玩玩兒,讓我們解解火,我給你倆大饅頭。”
“說話呀,是啞巴嗎?要不就是個傻的?”
其中一個男人顯得很是不耐煩了,看得出來,他的性子比較急,有點兒不容蘇酥拒絕的惡意,見蘇酥只是閉着眼睛,坐在樹下靠着大樹吃樹根,一副連眼睛都懶得睜開的樣子,這男人便伸手,要去鑊住蘇酥的下巴。
蘇酥卻是猛的睜開了眼睛,老銀色的眼珠,漠然的看着這個男人,手裡還在吃着的樹根突然揚起,往那男人的脖子上一砸,將這想對她動手動腳的男人給砸死在了地上。
“這麼弱,還敢出來作惡?”
她擡起眼皮,掃了一圈站在她的身周,完全沒回過神來的男人們,擡起十指,扭了扭指關節,道:
“都什麼時候了,一個女人,沒什麼本事,哪兒敢出來晃盪?也不動腦子想想!”
“啊~~!!!”一個一階的土系異能者,看着死在了地上的同伴,嚇得大叫了一聲,丟下了手裡的樹枝,急道:“一言不合你就殺人,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她還要跟他們講道理?!蘇酥覺得這幾個人男人比她的神經還不正常,他們先是驚喜,後是拿兩個大饅頭羞辱她,無非也是想着在這冰天雪地裡,起了點兒心思要佔她便宜,她還跟他們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