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當時的心境很糟糕。”嘎子也看到了這些腳印,指着茫茫白雪的盡頭,那一片覆滿了白雪的老林子,對葉昱說道:“如果按照這個方向,她是進了林子了,蘇酥一個人進林子幹嘛?”
“查查地上的這些屍體,以及他們隨身帶着的東西,看看能不能找出這些人的身份!”
葉昱看着遠方的林子,對嘎子說完之後,他深吸了口氣,咬了咬牙,抱着懷裡的小愛緊了緊,很是堅決道:
“乖,你乖,不哭了,寶貝兒,咱們爺兒倆,現在就去找你媽,天涯海角,是死是活,咱們也得把她給找回來!”
“葉昱,老林子不好走,你把小愛交給她外婆,讓她外婆把小愛帶回八方村吧!”
嘎子在旁邊着急的勸着葉昱,他聽着葉昱這意思,像是要帶着小愛進林子,現在是在大冬天的,小愛還不到兩歲,又剛剛燒完一場,身體素質本來就不好,葉昱現在要帶着小愛進林子,那不是開玩笑呢嗎?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媽媽,我要媽媽,爸爸抱,爸爸抱。”
一聽嘎子要把她交給外婆,原本停止了哭泣的小愛,死死的抱着葉昱的脖子,又開始哭鬧了起來。
山坡下,蘇母急得宛若熱鍋上的螞蟻,她聽到了小愛的哭聲,擔着心跑了上來,本來想伸手去接小愛,小愛卻是拿着一隻小手,通紅着眼睛,揮打着了蘇母的大手,哭得那叫一個悽慘啊,生怕蘇母又要把她跟爸爸分開一樣。
“我抱着走吧。”葉昱轉了個身,面對着蘇母,對蘇母和嘎子搖搖頭,含着哭音道:“咱們仨,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分開了,放心,媽,我會把蘇酥和小愛安全帶回來的,我用我的性命保證。”
蘇母張了張嘴,眼中便是有淚落了下來,這會兒蘇父跟着大部隊去了西城,她也沒得個人商量行事,便點點頭,牙一咬,對葉昱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咱們都是一家人,我也要去找我的女兒。”
放葉昱帶着小愛兩人去找蘇酥,蘇母是絕對放不下這個心來的,一來,小愛還小,在這冰天雪地裡,心情又不好,蘇母擔心小愛會感冒生病;二來,葉昱雖然一直有幫忙蘇酥照顧過小愛,但他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男人,是男人,就總有顧及不到的細節,比如小愛的拉屎把尿,葉昱會嘛?;三來,蘇母跟着葉昱和小愛一起上路,可以當葉昱和小愛的移動糧倉,這纔是最重要的,不然這一路上,葉昱和小愛吃什麼?
將箇中厲害關係,這麼一分析,葉昱想了想,又看了看茫茫雪原,以及雪原盡頭的那一片樹林,他搖了搖頭,對蘇母說道:
“蘇酥走不遠,我帶着小愛快去快回,找到了蘇酥就回來,帶上您的話,走得太慢了。”
這話很是直白,但現在也容不得葉昱把話說得婉轉了,末世路難走,再加上風雪交加,如果不是小愛這麼鬧,哭得嗓子都啞了,葉昱也不會考慮把小愛給帶上,如果再帶上個蘇母,蘇母年紀又大,關鍵時刻,葉昱抱着小愛,還得揹着蘇母,那行動速度就慢了許多,到時候追不上蘇酥了怎麼辦?
“那我給你們整理一些吃的!”
如此一說也是在理,蘇母趕緊跑回了房車,她要收拾一些小愛要用到的生活用品,同時還要給葉昱和小愛準備足夠多的食物。
醜男和蘇父,都跟着大部隊去了西城,所以在國道上,蘇母也沒辦法跟蘇父好好的商量,這會兒蘇母的心情,差到了極致,她一邊哭,一邊收拾着手裡的大包,然後提着收拾好的大包,交給了葉昱。
看着葉昱和小愛,蘇母的眼眶紅了紅,卻是堅強的把眼淚忍在了眼眶裡,哽咽着喉頭,在風雪中,對葉昱交代道:
“孩子,照顧好小愛,把我的女兒,我的外孫女,好好的帶回來!”
葉昱沉默的點點頭,雖然沒說話,但眼中透露出來的,卻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韌,他背上了揹包,抱着小愛,揮別了衆人,和小愛穿過涼亭,踏上了尋找蘇酥的道路。
實際上蘇酥也沒走很遠,她趴在雪裡睡了一覺,起來後頭疼就好了很多,想來陳玄武一死,作用在她大腦內的干擾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退,那她這些斷了片兒的記憶,也會恢復正常的。
所以蘇酥知道自己這會兒的大腦記憶是不正常的,這種感覺很怪,就像是一個人在睡着,但是她又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在睡覺,跟鬼壓牀差不多,所以蘇酥知道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但不知道呈現在她腦海中的,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其中最讓她感覺到疑竇重重的,就是她腦海裡跟兩個男人的牀戲,一個男人很年輕,一個就是陳玄武,按照她的個性,她已經十二年沒有xing生活了,怎麼可能跟別的男人,還是同時跟兩個男人上牀。
十二年前,她跟這輩子唯一的一個男人睡了一夜後,就有了小愛,自此,她的生命裡再沒跟任何一個男人上過牀,包括那個殺千刀的謝清衍。
但是萬一呢?她無法解釋自己本來自殺在了梅勝男的房子裡,卻是出現在了這麼個地方,如果她自殺了,卻又沒死,被陳玄武完全控制住了記憶,在被陳玄武控制住的期間,她失憶了,又或者沒了智商,導致自己做出這種到處跟男人上牀的事情,那也不是沒可能的。
從始至終,蘇酥也不覺得自己清心寡慾了十二年,跟兩個男人或者更多的男人上了牀,是一件多麼痛苦多麼活不下去的事情,她進了林子,其實是想找個地方清靜一下,順便找個人跡罕至無人打擾的地方上吊。
這個念頭剛起,腦海裡又是她與小愛相處的種種畫面冒了出來,還有蘇父蘇母,還有很多很多新鮮靈活的面孔,那些畫面溫馨又安寧,讓蘇酥的心痛得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