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毫無預兆的劇痛從胃部上方透過胸腔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的臉色瞬間就有點白了,屏息了片刻,才重新擡起頭看他。
莫北丞浴袍的繫帶鬆了,此刻正鬆鬆垮垮的敞開着,胸前還有幾處被指甲抓出的紅痕,已經淡的差不多了!
“我喜歡,你擋嗎?”他的手指從她的下巴滑到臉頰,眉眼溫情,語調裡帶着淡淡的笑意。
很難看出,他們現在的話題並不愉快。
南喬抿脣,拒絕回答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陸焰之前沒發生過這種事,所以,她不知道如果對象換成陸焰,她會不會奮不顧身的衝上去。
她不喜歡回答假設性的問題,因爲沒發生,也不可能發生。
莫北丞扣着她手指的力度逐漸加大,面上依然是一派脈脈溫情,他在等她回答,並且有,她不回答就一直跟她耗下去的趨勢。
沉默的時間越久,他面上的神情就越寡淡,眸子的顏色已經是一團墨色,面無表情的問:“南喬,我們多久沒做過了?”
南喬抗拒這樣的親密方式!
而且,她媽媽現在還在醫院裡躺着。
“莫北丞,我不喜歡。”
之前的記憶洶涌而來,她幾乎是在尖叫,並且,開始抗拒的掙扎。
男人也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英俊的五官一下就沉了下去,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在她下一句拒絕的話出口之前,吻住了她的脣。
強勢的撬開她緊閉的牙齒,橫衝直撞的在她嘴裡肆意翻攪,根本不給她一絲一毫的拒絕的餘地。
莫北丞直起身子,扯開浴袍的繫帶,他剛洗了澡,裡面什麼都沒穿,而南喬,也只是穿了一條裙子,外面的大衣在這種時候根本沒有任何抵禦的作用。
臨江的暖氣很足,南喬出入有車,待的地方也有空調,所以,裙子下連絲襪都沒有穿。
他單膝跪着,脫掉身上礙事的浴袍,南喬條件反射的往後躲。
然後,直接就滾到了牀底下。
莫北丞:“……”
剛纔還在牀上哭鬧着抗拒的女人瞬間就掉到了地板上,再漂亮的女人,摔倒的姿勢也不會優美。
她似乎撞疼了,捂着後腦勺,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
莫北丞又是心疼又是惱怒,已經沒有心情了,他穿上衣服,幾步走到南喬面前,將她擰起來扔在牀上,目光沉沉的,像是要吃了她一樣。
他壓了壓火氣,將一旁的睡衣扔過去,正好罩在她腦袋上,“換衣服,躺下睡覺。”
“我不換。”
莫北丞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眉眼攏緊的褶皺明顯是動了脾氣,“如果你想繼續,那不換也行。”
南喬抱着膝蓋,擡眸看着他。
如果你想繼續,那不換也行。
意思是,換衣服睡覺就不繼續?
莫北丞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不過,他現在心頭那股火越燒越旺,沒耐心安撫她,更沒想要解釋。
她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
南喬坐着沒動,莫北丞的手搭在繫帶上,“看來,你還是想繼續的。”
她迅速脫掉外套,拉下裙子側邊的拉鍊,撩起裙襬,屬於成熟女性的曲線暴露在莫北丞面前,她一臉坦然的拉過被子蓋上,毫無羞澀。
莫北丞的呼吸有點重,一股悸動的灼熱從身體的各處竄起,快速匯到一個地方,根本沒給他一點自控的時間。
他看着裹在白色被子裡,只露出一個腦袋的女人,眼前浮現的的,卻是被子下,她白皙柔韌的酮體!
於是,反應就更來的簡單粗暴了。
“沈南喬,讓你穿衣服,沒讓你裸睡,還是,你在故意勾引我,恩?”
南喬憤憤的瞪了他一眼,將睡衣扯進了被子裡,穿上。
莫北丞轉身直奔浴室。
南喬躺着,安靜下來後才覺得,之前還不明顯的悶痛感從太陽穴兩側源源不斷的傳來。
整個額頭和頭頂都疼的要炸開了!
她擡手探了探溫度,沒發燒,還比平時的溫度要低些,但還是感覺有滾燙的熱氣從身體裡竄出來。
很難受。
她擔心醫院裡的陳晴,走的時候看見醒了,但有沒有後遺症她還不知道!
南喬拿出手機,爸爸是肯定不會接她電話的,她在想,還有誰能幫她去看看情況。
木子回老家了。
楚衿?
她麻煩他的已經夠多了。
南喬無意識的摳着手機上的home鍵,不小心按亮了屏幕,上面顯示有幾條維度的微信。
點開。
兩條是時笙的:喬喬,快原諒我,我沒來參加你的婚禮。
季予南那個王八蛋,來參加婚禮也沒說拍點照片,問也不說,整天扳着個死人臉,要死不活的!
時笙沒來,其實是因爲被季予南那個混蛋給變相軟禁了,這事她沒跟南喬說,不想讓她擔心,偶爾打電話,也只是抱怨季予南那張死人臉。
她回:沒什麼值得拍的。
另一條是木子的:我回來了,抱歉南喬,錯過了你的婚禮,明天請你吃飯。
木子的外公過世了,這段時間是回老家處理後事,順便處理她老家房子拆遷的事。
南喬撥通木子的電話。
“這麼晚了不好好享受你的新婚夜,打電話給我幹嘛呀。”
“你幫我去中心醫院住院部17樓問一下,25號牀病人的情況。”
木子這會兒剛在外面吃完飯,她到臨江火車站的時候已經九點了,連着吃了三頓的泡麪,一到樓下,就趕緊找了個地方吃飯,行李箱都還沒放回去。
“誰住院了啊?”她只是順口問一句,南喬一說,她就已經擰着行李站在路邊打車了。
南喬壓了壓額頭,“我媽。”
“阿姨?你今天不是和莫北丞舉行婚禮嗎?阿姨怎麼了?”
今天的事莫家已經壓下去了,沒有任何媒體報道,網上、報紙上,都沒有。
所以木子並不知道婚禮上發生事。
她從換了工作後就搬了地方,這裡晚上很好攔車,司機幫她把行李箱放到後備箱,她報了地址,“南喬,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阿姨住院,南喬不親自去,反而打電話讓她去看,怎麼都覺得有蹊蹺。
“說來話長,明天下午有空去喝杯咖啡吧。”
“好,”木子點頭,“南喬,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別多想啊,還有我呢。”
“恩,我沒事。”
掛了電話沒兩分鐘,莫北丞就從浴室裡出來了,帶着一身水汽,他用浴巾擦乾了身上的水珠,才掀開被子躺進去!
將背轉過身的南喬撈回來,強行壓着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前,“乖一點,我不碰你。”
南喬惱火,朝他吼道:“你不碰我,就讓他給我安靜點。”
“我要能控制得住他,我腦子被門擠了還跟你躺一起自虐。”
南喬:“……”
這話,她沒聽懂。
至少沒聽出他想表達什麼!
莫北丞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火氣又開始上來了,用力將她腦袋扣下來,按貼在他的胸口,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他媽的就是犯賤,非要對着一個不喜歡你的女人阿諛逢迎。”
南喬:“……”
莫北丞壓着她的腦袋,拿過手機。
點開一條未讀短信:三少,人已經在機場截住了。
送到東岸雅苑的別墅。
莫北丞不習慣發短信,幾個字,按了好一會兒,才總算髮出去了。
發完短信,他將手機調成靜音,往牀頭櫃上一扔,關燈躺下,“睡覺。”
南喬睡不着,她在等木子的電話。
半個小時後,手機提示有新的微信。
她從莫北丞懷裡轉過身,拿了手機,點開。
是木子的。
伯母轉院了,我問過醫生,沒有大礙,也沒有後遺症,只是一些皮外傷。
南喬握着手機。
轉院!
意料中,又意料之外的事。
手機屏幕的光在漆黑的室內有些刺眼,莫北丞擰眉,從她手裡將手機抽出來,隨意的掃了一眼,“你不睡覺在看什麼?”
手機燈光映着莫北丞變了的臉色,他從牀上坐起來,視線還在那句話上,“媽怎麼了?”
這事,南喬覺得沒有說的必要,但他看見了,也沒有瞞的必要。
她很冷靜的實話實說:“出車禍,住院了。”
莫北丞擰開燈,還帶着一絲朦朧睡意的眼睛裡蘊着顯而易見的怒氣,“沈南喬,你怎麼想的?這麼重要的事你提都沒提,你是跟我賭氣,還是覺得我沒必要知道?”
南喬一臉平靜的等她說完,“沒必要知道。”
莫北丞靜了幾秒,將手機扔回給她,拿了手機出去了,“我今晚不回來睡。”
經過衣帽間時,他隨手從裡面取出一套衣服,男人的服裝款式都是普通的大衆款,而且也都是搭配好了的。
對他而言,要查陳晴轉去了哪家醫院,只是一個電話的事。
二十分鐘後,陳晴所住醫院的樓層、病牀號就全部發到他手機上了。
莫北丞開車駛出了別墅,他不是去看陳晴,而是去了東岸雅苑的別墅!
這個點太晚了。
陳晴應該已經睡下了,就算沒睡下,估計也不想看到他,她剛受了傷還沒恢復,不能有太激烈的情緒起伏。
東岸雅苑離淺水灣有點遠,莫北丞開車過去,到了已經凌晨了。
別墅裡亮着燈,還有交談聲音傳出來。
車子停下。
立刻就有人打開門出來了,“三少。”
“人呢?”
男人穿着白襯衣,黑色薄款的風衣,夜色襯得他那一身衣服極黑,整個人彷彿是從地獄裡出來的鬼煞。
他手指間夾着一支菸,隨着他走路的動作忽明忽暗。
腳步利落乾脆,沉穩有力!
“在裡面。”
莫北丞在進門前停下了,冷着眉吸了一口煙,“他打算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