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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守歲退下去後,賀中珏也起身了,魯婆子、花燈一見賀中珏動身了,都趕緊進來侍候.
賀中珏洗漱完換了衣服便走了出去.
孟夏有好些年沒見過慶祥叔了,出於各種原因,她都無法在牀上躺下去,趕緊也爬起來,裹件衣服就往客棧的大堂小跑去了,魯婆子不由得追出來道:"夫人,彆着涼了."
"我知道了."孟夏賀快了腳步走到大堂通往後花園的門口,就聽見慶祥叔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王爺,老夫是厚着臉皮來求您,求您放過布王,他對王爺是沒有任何不滿的,只是對那前太子爺和皇后娘娘心裡忌恨,才做出這樣忤逆的事來,王爺如果此次放過布王,老夫向王爺保證布王以後都不會再生異心,而且會離開大鵠,永不會再踏上大鵠的土地一步!"
孟夏有些詫異,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慶祥叔居然會爲那個臉色蒼白的男人求情,好一會才聽見賀中珏道:"周醫丞,賀中珉所犯的罪不是小罪,此事,本王已經把賀中珉交給刑部,刑部經過審部後,會論罪處置的,所以..."
"王爺,老夫知道,老夫知道,老夫只求王爺看見老夫帶小全數年,不敢有一絲苟且的份上,給布王一條生路."
"周醫丞,你且起來吧."
"王爺..."
"你還沒用早膳吧,和本王一起用早膳."
"謝王爺."
聽到"早膳"兩字,孟夏也覺得有些餓了,周慶祥從某種意義上是賀中珏的救命恩人,他出面爲賀中珉求情,想那賀中珏怎麼也要考慮幾分,如果賀中珉不被處死,那大茂自然也有活路,孟夏終於覺得自己不孤獨了,只是她想不明白這慶祥叔既然替賀中珉求情,爲什麼又要救賀中珏.
孟夏怕魯婆子找來,趕緊又跑回後院的住處,若大的"四同",在京州城一天不知道要掙多少銀子,偏賀中珏拿來做他宮外的行宮,給孟夏與大豆豆無限期地住着.
孟夏把大豆豆侍候起來,那賀中珏又不知道到哪兒忙去了,有了賀中珏那句話,孟夏放下心來,那心情自然就十分地好,她本來就愛玩,反正沒人管束,用過早膳乾脆就帶着大豆豆又往孟蘭蘭那裡遊蕩去了.
大豆豆對於去孟蘭蘭那裡,是十二分地熱情,動作比孟夏還利索.
這次大豆豆不象昨兒,因爲明白明兒或後兒或後後兒還可以再來和孟曉玩,所以孟夏一叫收工回了,他立刻就摸着孟曉的小腦袋道:"你要乖乖喲,明兒我再來看你."
孟曉也不知道大豆豆在講什麼,咿咿呀呀地應着,大豆豆立刻喜得眉飛色舞地道:"娘,妹妹聽明白了,聽明白了."
孟夏心裡叫了一聲:這沒出月就聽得明白,那長大了不得成個人精呀,哦,不,是妖精!
"好了,好了,回去晚了,你爹又要罵我們,快走吧!"孟夏拉着大豆豆果斷離開了孟蘭蘭的院子,離開院門時衝正在裡面忙的孟小全道,"喂,這快成你家了?"
"我阿兄的家和我的家有啥區別."孟小全頭也沒擡道,"住你那兒不如住這兒自在."
孟夏一想也是,就算賀中珏幾日纔回一次,那孟小全跟他算君臣,就算賀中珏對孟小全多喜愛,那孟小全肯定也不如在大茂這裡自在.
於是哼了一聲,孟夏就拉着大豆豆走了.
孟夏與大豆豆回到客棧就聽見徐澤儀的聲音:"爹,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你一天到晚不着家,你說爹爲什麼到這裡來?"
"爹,哥不是在這兒嗎,我以前又不是沒到哥這兒來過,而且又不是沒少住在哥那裡."
孟夏一下想起那個威嚴的侯爺,可不想撞上了,阻止準備出聲的大豆豆,帶着大豆豆剛想繞到旁邊的側門進去,卻聽徐昭道:"儀兒,那些時候,你小,整天玩,爹和娘也就由着你,但是現在你已經長大成人了,不可以再象小時候那樣不務正業了."
孟夏覺得這真是一個威嚴的老父的正義之聲,誰知徐澤儀聽了立刻就不滿地叫了起來:"爹,你太...太不看好你兒子了."徐澤儀那叫聲帶滿了委曲和不滿,"你說我不務正業,你見過不務正業立下這樣大功勞的嗎,殺了章飛鷹,活捉了孟大茂和布王!"
孟夏真替徐澤儀汗顏,他沒長腦袋嗎,這樣的功勞有可能是他徐澤儀立下來的嗎?
那徐昭一聽立刻道:"儀兒,你醒醒吧,你自己說說你可能有本事抓到章飛鷹這樣的人?"
孟夏點點頭,看樣子這徐昭的名聲還真不只是傳言,他果然一眼就發現徐澤儀立這樣的功勞那分明就是貓膩,只聽那徐澤儀又不滿地叫道:"爹,你爲什麼就不相信我,那你說不是我,這些人都是誰抓的,是你嗎?"
徐昭嘆了口氣道:"儀兒,爹不和你說這些了,你不能總不着家."
"爹,我不想成親."徐澤儀嘟嚷着,終還是拗不過徐照,很不甘地跟着徐昭離開了客棧.
孟夏鬆了口氣,等徐昭和徐澤儀離開了,才帶着大豆豆進了客棧.
大豆豆有幾分不解地問:"娘,爲什麼不讓豆豆叫叔."
"你叔的爹不是在訓他嗎,讓你看見你叔被訓,以後你叔還有什麼顏面來帶你玩."
"那豆豆是不是要保密?"
"那是自然."
於是從那以後,大豆豆看見徐澤儀就把小嘴捂着,生怕一說錯,就把徐澤儀被徐昭訓的糗事說出來,弄得徐澤儀不知道大豆豆怎麼多了一見他就捂嘴的毛病.
這一轉眼,孟曉就滿月了,孟夏在"四同"酒樓擺了好幾大桌,只是給孟曉慶生的人不多,就幾桌也沒坐滿人,但這並不影響孟夏高興的情緒.
孟曉一滿月,那梅娘一家子說什麼都要回去了,孟夏捨不得,當然小全更捨不得,就一起把梅娘一家子送回了家.
張嬸一個勁講有些日子沒回家了,屋裡不知道多少灰塵,等等的.
那小全與鳳奴並不說話,只是鳳奴不時喜歡拿漂亮的眼睛瞅小全,本來只是送梅娘一家從南街到西街,整得這一路上象生死離別的,如果不是大豆豆時不時打斷這種怪異的氣氛,孟夏不知道多悶.
到了梅孃的家,鳳奴先走到門邊,正要開鎖,卻發現那門上沒鎖,鳳奴有些吃驚地道:"姑婆,走的時候我鎖了門的,怎麼...?"
"是呀,走的時候,我聽見你把門鎖上的,怎麼會忘了上鎖?"
鳳奴趕緊把門推開,一推開,孟夏就看見徐書同正在院子中劈柴,梅娘聽聲音就聽出來了,激動地叫了一聲:"同兒."
"舅!"鳳奴也開心地叫了起來,"是舅回來了!"
孟夏沒想到擔心了這麼久的徐書同竟然一直在家裡,她輕輕吁了口氣,但很快又緊張起來,是不是徐書同認爲最不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一直就躲在家裡?
徐書同顯然幹了好一會了,古銅色的肌膚上帶着汗珠,聽見聲音擡頭看見梅娘等人,剛要開口,又看見孟夏和小全、大豆豆,就趕緊扯了件單衣穿身上.
孟夏才走過去叫了一聲:"三哥,你在家裡...?"
徐書同點點頭道:"不在家裡,我又去哪兒?"
"只是..."孟夏極想把自己擔心的事問出來,但看到梅娘等人都在,又怕說出來,梅娘擔憂,於是只得把話又咽了回去道,"回來就好."
梅娘扯着徐書同的單衣道:"好些日子沒有回來看娘了."
"是,娘,這些日子很多事,都是孩兒不孝."徐書同忙扶住梅娘恭順地回答,梅娘愛憐地看着徐書同道,"你一個男人家自然該在外面忙..."
孟夏一看梅娘都有講不完的話,自然不太可能輪到自己這個不相干的人,便牽着大豆豆道:"豆豆,不早了,我們得回了."說完又看着小全問,"喂,你打算住在哪兒?"
"姐,我還是住你那兒吧."
"住我那兒不是不自在嗎?"
"姐夫沒回吧!"
大豆豆卻高興地道:"舅,小舅,要回客棧,今兒,我要和小舅睡."
"你個小尿娃娃,誰喜歡和你一起睡."
"小舅舅__"大豆豆立刻拖長聲音叫了起來,小全才伸手抱起大豆豆道,"好吧,小舅舅不閒棄這個小尿娃娃."
孟夏雖然有太多的話想和徐書同講了,但這會兒不管有什麼都只能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