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只想趕緊回尋夏園的孟夏經這一出,不得不放慢腳步,下了樓,大家往回的路上都得經過桃櫻頂烏龜的亭子。
賀中珏走在最前面,所以他一經過亭子,那桃櫻立刻就叫了一聲:“王玉,今兒是不是你救了奴家一命?”
孟夏一愣,想想也是真夠巧的,這花鼓本是桃櫻要來顯擺的,結果桃櫻讓賀中珏罰頂烏龜了,摔了若媞,難不成真是桃櫻所講的,賀中珏是故意使然。
賀中珏聽了哈哈一笑道:“薛桃櫻,你可真會爲自己臉上貼金。”
穿着櫻桃紅的桃櫻頂着只烏龜笑得春光燦爛,纔不管那還跟着賀中珏身後的一縱女人,十分厚臉皮地道:“王玉,你對奴家有情有義,奴家也會知恩圖報的。”
孟夏見走在她前面的鄭靈捏了捏拳頭,當然不是鄭靈想揍這個沒臉沒皮的東西,大家估計都挺想的。
賀中珏又哈哈一笑道:“那你打算怎麼報答?”
“王玉,奴家一介女流,自己是牀上報答,奴家會使出渾身解數,把你侍候得欲死欲仙的。”
賀中珏不得不搖搖頭道:“好生頂着烏龜吧!”
“王玉,你也有害臊的時候。”桃櫻頂着烏龜依舊笑得風流,“你害臊,也那麼好看,真讓人喜歡。”
賀中珏又搖搖頭,走了,那方玉雪跟了上去。
鄭靈氣哼哼地走過亭子,孟夏回尋夏園的路,與鄭靈是同一個方向,她不想與鄭靈結盟,所以放慢腳步。
直到看不見鄭靈一行人,孟夏才上了軟轎。
不過那軟轎行了一會子,孟夏還是聽見鄭靈的聲音:“無恥,無恥的女人,本宮從沒見過這麼無恥又臉皮厚的女人。”
那下面的婆子自有勸的,孟夏忙示意魯婆子避開。
回到尋夏園,孟夏才發現在木樓這一折騰竟到了晚上,今兒的天氣好,那月亮也特別爭氣,又大又圓地掛在桂花樹枝頭。
如果不去什麼木樓,便真真極美妙的夜晚,不過經木樓這一折騰,再好看的月亮,孟夏也沒那精力欣賞。
回到屋,孟夏往那張大牀上一躺,想着白日裡發生的事,魯婆子卻蹩過來問:“夫人白日裡也沒正經地吃什麼東西,這會要不要喝點粥吃兩塊月餅?”
“嬸子,那木樓的樓梯...”
“夫人,老婆子今兒這月餅可加了這院裡的桂花中,可香了。”
孟夏聽了竟有些流口水了,於是點點頭道:“要吃!”
魯婆子就樂顛顛去端粥和月餅了。
魯婆子很快把月餅、瓜果和粥擺上,孟夏伸手抓了個月餅在手裡,剛往嘴裡遞,賀中珏的聲音就傳來了:“喲,喲,你男人今日很有口福呀!”
孟夏不滿地噘了一下嘴,狠狠地咬了手中的月餅一口,那魯婆子趕緊替孟夏道:“爺,這新鮮的果子全是南邊才運來的,您可得好好償償。”
賀中珏在孟夏身邊坐了下來,衝魯婆子一擺手,魯婆子趕緊知趣地閃到一邊去了,賀中珏便問:“這張小臉看上去好象很不開心一般。”
孟夏繼續啃着月餅,賀中珏伸手把月餅從孟夏手裡搶過來咬了一口道:“講清楚,這又是爲個什麼?”
孟夏便道:“除非你真把那桃櫻綁水窪地裡,我就告訴你。”
賀中珏不屑地一笑,伸手颳了孟夏的鼻子一下道:“懂什麼,小女人,沒長大就成個小醋罈子,長大了,還了得了去?”
“我有講錯嗎?”
“你哪講對了?”
“本來今兒挨摔的應該是桃櫻。”孟夏不甘地道,賀中珏繼續咬着月餅忽問,“晚上,你男人要去‘蕊香樓’玩,你想不想去?”
“想!”不過孟夏說完用手捂住嘴,那種地方畢竟不是女人應該去的,賀中珏就笑了起來,“看樣子,你男人真把夏給帶上路了。”
“可是,我不想碰上世子爺。”
“招惹了人家,又不見人家!”
孟夏聽了眼睛一瞪,賀中珏趕緊擺擺手道:“好了,好了,你沒招惹,是你男人招惹了他,好吧!”
孟夏才得意地哼了一聲,賀中珏把那塊月餅嚼完道,“算了,不去什麼‘蕊香樓’了,今兒月亮好,就在這兒陪兒子看月亮。”
孟夏雖然失去了出去玩耍的機會,不過“蕊香樓”那樣的地方,不去也就不去罷了,只是她想中秋這樣的佳節,徐書同肯定應該回家與梅娘團圓,於是便道:“今兒是中秋,三哥肯定會回家與梅娘團圓,我...”
“你想去勸說徐老三?”賀中珏眉一挑問,孟夏點點頭,賀中珏又抓起一塊月餅咬了一口道,“隨他去吧!”
“可是...三哥一定是被布王迷惑的,和我阿兄一樣。”
賀中珏幾口把月餅吃完道:“好了,月亮升過樹梢了,我們賞月吧!”
孟夏一看今兒那月亮真大真圓,不過在木樓待了一整日,這一整日又出現過兩次大波折,早就累了,最終是偎在賀中珏懷裡睡着了。
孟夏醒來卻是躺在牀上,她就不知道賀中珏後半夜去沒去“蕊香樓”。
昨夜沒精力去梅孃家替賀中珏做說客,孟夏不甘,今兒說什麼也要去碰碰運氣,孟夏趕緊梳洗了,剛一用過早飯,就聽見徐澤儀的鬼哭狼嚎的叫聲:“哥,哥,你又哄我,又哄我!”
孟夏嚇了一大跳,那徐澤儀已經衝了進來,好在有一扇屏風擋着了,魯婆子趕緊笑咪咪繞過屏風去攔住道:“世子爺,爺沒在這裡。”
“沒在這裡?”徐澤儀有幾分不相信地問,“沒在這裡,我怎麼聞到他最中意的燕窩粥味?”
“世子爺,爺真沒在這兒,這是爺的...”
“是我哥的女人,什麼樣的女人,他這麼中意,連他最中意的粥都給她喝?”
孟夏聽了哭笑不得,這粥,她每日早上都喝,倒並不知道是賀中珏最中意的什麼燕窩粥,被徐澤儀講得跟稀世珍寶一樣,似乎除了賀中珏別人都喝不得。
孟夏可不想和徐澤儀碰面,只得趕緊站起來躲到幃幔後,只是身形遠不如以前那樣靈便,那蹩進來的徐澤儀眼尖一下瞅到了孟夏的身影,很狐疑地道:“本世子怎麼瞧着有些眼熟,出來讓本世子瞧瞧。”
魯婆子趕緊走過來道:“世子爺,這是爺的女人,您不可以如此唐突。”
徐澤儀哼了一聲道:“他的女人怎麼了,本世子睡過的都不少,看看又何妨。”
孟夏聽得面紅耳赤,這個徐澤儀和那桃櫻真應該配得一對,什麼不知羞恥的話,都可以脫口而出。
顯然徐澤儀這番無恥的話,不是無中生有,那魯婆子無法辯駁,只得趕緊道:“世子爺,使不得,使不得,爺會生氣的!”
“什麼生氣,本世子今兒就要瞧瞧到底是什麼樣的狐狸精把他迷得離不開這園子,昨夜連約好的‘蕊香樓’都不去!好象脫胎換骨了一般!”
孟夏才知道賀中珏昨夜真沒去“蕊香樓”,心裡十分地舒心,徐澤儀又哼了一聲,忽就鑽過幃幔道:“本世子今兒就要看個清楚,是不是我哥的金屋藏嬌!”
孟夏一舒心,竟忘了徐澤儀這敗家子可不跟賀中珏客氣的,一個不心,手竟被徐澤儀捉住了,孟夏嚇了一大跳,趕緊想甩開徐澤儀的手,誰知徐澤儀雖是個不務正業的敗家子,但到底是個男人,手上的力氣竟比她大,她一下沒有甩開,反被徐澤儀一把拉到了懷裡。
徐澤儀看清孟夏不由得驚歎道:“乖乖,怪說不得,有人整日象沒有魂一樣地離不開這園子,原來是竟得了如此一個尤物!”
雖然徐澤儀是在誇孟夏,但孟夏覺得被這樣的誇獎,實在是一種恥辱,趕緊又一次想掙開,徐澤儀沒鬆手,忽道:“你怎麼和本世子的夏夏長得這般象?”
孟夏纔想到一個更重要的事,如果徐澤儀認出自己,那以他的性子,賀子中珏不是很麻煩,於是只得假笑一下道:“世子爺,這天底下長得象的人多了去了。”
“那倒是!”徐澤儀嘿嘿一笑又搖搖頭道,“不對,你和本世子的夏夏不僅長得象,而且笑起來也一樣好看。”
“不會那麼巧吧!”孟夏只得繼續忽悠徐澤儀,徐澤儀忽然面色一凜就叫了起來,“不對,不對,你就是爺的夏夏,你就是爺的夏夏,賀中珏——”
徐澤儀那叫聲中氣十足,幾乎把孟夏的耳朵震聾了,孟夏不得不用還剩下的一隻手把一隻耳朵堵上。
徐澤儀叫完又叫:“魯婆子去把賀中珏,就是那個賀中珏給爺叫回來!”
孟夏從認識這徐澤儀起,這徐澤儀對他這哥賀中珏都畏如神明,幾時如眼前這樣直呼其名,還直乎幾次。
魯婆子忙笑嘻嘻地道:“世子爺,你知道爺這會在朝裡,哪裡說叫就叫得到的。”
“爺不管,爺不管,爺現在就要看到他,讓他說清楚講明白,爲什麼霸了爺的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