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

冷肖平靜的說:“我答應給他冷氏一半的股份。”

“冷肖,你瘋了?”炎天洛像看瘋子一樣的看着他:“你這樣相當於把冷氏拱手讓人,而且TONY一定不會只滿足於這個條件,他還會變本加厲。”

“我已經決定了。”冷肖語氣堅定。

他和葉痕的夢想不同,他小時候就希望自己成爲一個成功的商人,所以,他們纔會走上不同的道路。

因爲童年的陰影,他本人基本不接觸黑道,卻認識了一個混黑道的炎天洛,所以炎天洛主動替他‘解決’了那些棘手的難題,兩人的關係跟親兄弟一般要好。

但他此時終於明白,就算他有再多的錢也沒有用,他喜歡的人、他的親人一樣會受到別人的威脅和傷害,而他卻只能守在這裡坐以待斃。

所以,他不管犧牲什麼,一定要將她們救出來,哪怕是招惹黑手黨這種難纏的組織。

“ZERO,好久不見。”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語,一個身材高大,頭髮金黃,長相俊美的男人大搖大擺的推門而入,沒有最起碼敲門的禮貌,來到別人的地方像是自己的‘家一樣,這種孤傲與目中無人讓炎天洛心中氣憤不已。

但是冷肖沒有說話,他也只好忍氣吞聲。

“TONY,好久不見。”冷肖站起來,接受了他迎面而來的一個大大的擁抱,TONY熱情的拍拍他的肩膀,“ZERO,這麼多年不見,你依然是這麼帥氣,比起當初才見到的時候成熟內斂了許多。”

他說話的時候雖然帶着笑容,卻由骨子裡往外散發着一種邪氣。

冷肖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說道:“坐。”

TONY高大的身軀坐進去,身邊的兩個保鏢急忙爲他遞上雪茄,他一隻手臂搭在沙發上,另一隻手夾着雪茄,悠然的等着他們爲他點燃,而這期間,他一直在注視着對面的冷肖,冷肖二十一歲的時候,他們相識在美國,他當時驚歎於這個中國年輕人的身手,所以想拉攏他,但這個年輕人對他興趣不大,他幾次相邀都被拒絕,最後冷肖回國,他們便斷了聯繫,沒想到多年不見,當年那個還帶着些青澀的大男生已經成爲了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不但擁有無可匹敵的財產,還有一副驚爲天人的相貌。

而他這次肯委身前來完全是因爲他提出的豐厚條件,冷氏財團一半的股份,那將是多麼龐大的數字,而且控制了這一半,得到另一半還會難嗎?

見他笑得像個狐狸,冷肖哪會洞穿不了他的心思,但他依然面色沉靜,直切主題:“一天之內,我要你找到葉痕的下落。”

“沒問題。”TONY彈了彈手裡的菸灰,同時眯起眼睛:“ZERO,希望到時候你也不要食言,你們中國有句話叫做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聰明人之間做事自然也很利落,兩人的談話很快結束,在TONY起身告辭的時候,他走過冷肖的身邊時突然壓低聲音說:“ZERO,別跟我耍花樣,你知道後果是什麼!”

冷肖冷笑着沒有說話。

TONY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再見,小夥子。”

TONY走後,炎天洛還在爲他的囂張氣憤不已,冷肖倒是一臉的風平浪靜,看着他說:“螳螂捕蟬。”

呼吸機下的那張小臉終於有了些許的血色,但是身上遍插的管子依然在告訴別人,她還沒有脫離危險。

子揚調整了一下血袋,他真的沒想到,秋沫竟然是特殊血型,如果不是附近的醫院正好有這種血液的儲備,她恐怕很難度過難關。

她的傷口扎得雖然不深,但是卻流了很多血,如果不不是葉痕拉了她一把,這一刀就會捅進心臟。

子揚爲她縫了八針,雖然是美容針,但是傷好後那裡依然會留下疤痕。

他無意中看過她的身體,細白的皮膚上有些地方留着淡淡的痕跡,雖然已經接近於皮膚的白色,但仍能看出那裡曾經受過怎樣的傷。

是誰捨得在這樣潔如美玉的女子身上留下這些可怖的疤痕。

葉痕一直坐在牀邊,深黑的眼仁裡看不出他此時的想法,他只是握着秋沫小小的手,黯然無語。

“零帝,你去休息吧,我留下看着她。”子揚在一邊說,做爲醫生,他不能離開,更何況秋沫還沒有度過危險期。

“去給我倒杯水。”他沒有要走的意思,淡淡的吩咐。

“好。”

子揚起身去倒水了。

他一走,葉痕一直強裝冷硬的外表忽然就垮了下來,他將臉貼在她冰涼的小手上,然後語帶自嘲的說:“沫沫,你這是在向我示威嗎?你寧願用死來讓我痛苦一生,你真的是太狠心了。”

他吻着她的手,目光蒼涼:“沫沫,我錯了嗎,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邊而已,爲什麼你不理解我?只要你乖一點,我就不會做這些傷害你的事,真的,我保證。”

而昏迷中的秋沫根本聽不到他的話,但那一雙睫毛卻微微顫抖了兩下。

葉痕一直不明白,爲什麼他只是想把一個喜歡的人留在身邊卻這麼難?

可是他卻不知道,花開得鮮豔是因爲它高傲在枝頭,如果將它硬折下來,等待它的只有枯萎的命運。

“具具。。。”而此時在秋沫的夢中,無邊無際的白霧裡,一條淡淡的影子站在懸崖上,等秋沫靠得近了纔看清那略顯清瘦的背影,她欣喜的喊他,可是他卻像聽不見她的聲音,一直不肯回頭,她急了,快步向他跑去,可是面前突然就多了一條深溝,然後將他們的距離越拉越遠,她伸出手大聲的叫喊,終於,他自迷霧中回過頭,眼角帶着無盡的滄桑,像是被風月的風雨洗滌過,然後在她的驚訝中,他朝她微微一笑,往後退了兩步。

耳邊傳來沙石滾落懸崖的聲音,她的一顆心幾乎哽在了喉嚨裡,他的腳邊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具具。。”她急聲的呼喊他,而他則帶着那抹笑容突然張開雙臂向後面倒去。

迷霧聚攏上來,頓時不見了他的影子。

她一頭大汗的從噩夢中驚醒,然後便看到了葉痕帶着驚喜的眼眸,“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