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川市白沙洲長江大橋,一座尚且不滿週歲的贊新大橋,它的誕辰便是席捲全人類的災難日,它不但沒有給人類起到交通樞紐的作用,反而給海量的活屍大軍起到了過江的便捷,於是驚慌的人類毫不客氣的炸斷了它的一頭,將它的半幅身體通通匯入江河湖海,所以遠遠看去它不但沒有半點大橋的氣派,反而像是一位遲暮的老者摔倒在河溝中虛弱的苟延殘喘着!
“陳隊,有點子出現,像是肥羊……”
橋頭昔日的收費站中,一位身穿迷彩服的男人正盤腿坐在收費亭的空調上,一隻黑色的軍用望遠鏡被他舉在眼前飛快的調節着焦距,嘴裡興奮的喊着讓人聽不懂的行話,而在他的視野中,兩輛陌生的小汽車正快速的爬上傾斜的橋面,一輛保時捷卡宴,一輛長城皮卡!
“哈!這幾天正是風調雨順啊,肥羊居然接二連三的上門了……”
一位原本臉上正蓋着草帽打盹的壯漢,聞言立刻從躺椅上站直了身體,他下意識的撓了撓汗津津的胸口,把手搭在額上往前一看,果然,兩輛十分陌生的小汽車正快速的朝他們駛來,看那幾只被壓的扁扁的輪胎,車裡顯然裝了不少人或物!
“兄弟們,都起來幹活……”
壯漢急忙扣好身上鬆垮垮的長袖*,收斂起自己有些嚇人的胸毛,隨手抄起躺椅旁的一把閃光警示器,大步就朝着前方走去,而橫在他面前的是幾排半人多高的水泥墩,幾乎每一塊墩子上都鑲嵌着鋒利的倒鉤,一些還來不及收拾的活屍還掛在其中散發着濃濃的臭味!
“陳隊,會不會是大頭他們那幫人啊?他們一口氣可出去不少人,就算死也要死回來幾個吧?”
二十幾個穿着*或迷彩服的男人,急急忙忙從橋邊的陰涼處躥了過來,剛剛還在收費亭上瞭望的中年男人也急吼吼的跑了過來,帶着幾分諂媚站到了陳隊身邊!
“回他娘了個腿,出去一個多月都沒回來,你以爲他們出國去啦?肯定他媽死的連渣都不剩了,這要是大頭他們的人,老子就把陳字倒過來寫!”
陳隊搖着頭一臉的嗤之以鼻,雙眼就跟狼一樣盯着那兩輛由遠及近的汽車,但就在這時,一大幫女人卻鶯鶯燕燕的從橋邊的一座辦公樓裡衝了出來,各個穿的都清涼無比,性感迷人,不是旗袍就是大膽的齊屁小短裙,就算被橋面的冷風吹的瑟瑟發抖她們也都無所謂,一窩蜂的跑到男人們的身邊就七嘴八舌的喊開了!
“陳隊陳隊,說好了今天該輪到我們家姐妹先攬客了,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呀,再找不到生意老闆回頭又要罵人了……”
一位領頭的妖豔女人抱住陳隊的胳膊就開始撒嬌,顫巍巍的胸部一個勁的在他身上猛蹭,但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另外一個女人一把拽開,抱着陳隊的熊腰就惡狠狠的罵道:“你給我滾一邊去,你們前天還接了筆大單,居然還有臉來跟咱們爭?姐妹們的奶都快餓扁了,就算排隊也該排到咱們了!”
“真是笑死人了,賣肉也要看看你們自己的本錢吧,你們這些破爛貨誰的胸有咱們的大?誰的屁股有咱們的圓?老孃就算一句話不說,你們也照樣要坐冷板凳……”
又是一個媽媽桑類型的女人撲了過來,叉着自己的蠻腰趾高氣昂的看着其她幾個領頭的女人,誰知陳隊卻一反常態的將她們一把掀開,大聲喝罵道:“都給老子滾到一邊涼快去,真瞎了你們這幫野雞的狗眼,這他媽來的是肥羊看不見啊?全都給我老實點站好,別逼老子跟你們動手!”
“切~真他孃的晦氣,我還以爲是大頭哥他們回來了呢,害的老孃白高興一場……”
幾個年輕性感的媽媽桑扭頭一看,正駛來的果然是兩輛髒兮兮的“肥羊車”,她們當即就一臉晦氣的散開了,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着,不過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末世中最難打發的就是時間,於是一大羣女人便三五成羣的走到收費亭前的陰涼處停下,全都幸災樂禍的等着“宰肥羊”的好戲上演!
“嘎吱~”
髒兮兮的保時捷卡宴緩緩停在了水泥墩子前,因爲擋風玻璃強烈的反光,一幫舉着步槍的男人並不能看清楚車裡的狀況,不過很快駕駛室一側的車門便被打開了,一個風塵僕僕的男人猶猶豫豫的下了車,雙眼有些茫然的看了看一字排開的“警察”,然後結巴着問道:“請問這裡是……是白沙洲安置營嗎?我們在廣播裡聽到這裡可以收容幸存者的!”
“廢話!這裡當然是白沙洲安置營,這麼大個招牌看不見嗎?”
陳隊提了提自己鬆垮垮的警褲,得意洋洋的用大拇指指了指收費亭上一排紅色的大招牌,上面赫然寫着“白沙洲第三安置營”幾個灰撲撲的大字,而對方立即誠惶誠恐的點了點頭,急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菸,遠遠的舉着問道:“幾位警官,我們現在可以進去嗎?要不要登個記或者辦什麼手續?”
“當然要辦手續,萬一你們是什麼不法分子怎麼辦?先讓車上所有的人都下來,給我們把身份證登記過再說……”
陳隊舉着閃光的警棍趾高氣昂的招了招手,但對方下意識的一摸口袋卻是一呆,無比爲難的說道:“幾位警官,我們這……這一路上都是逃命來的呀,誰還會把身份證帶身上啊?你們就通融一下吧,對了!我……我這裡還有幾條好煙,各位領導先拿着嚐嚐……”
“閉嘴!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公然行賄居然行到我們頭上來了,讓你的人全都乖乖下車接受檢查,否則有你們好看的……”
陳隊的牛眼一瞪,立刻殺氣騰騰的望向對面的中年男人,他身邊的十幾把步槍也通通都舉了起來,毫不客氣的指向兩輛汽車,對方一看這架勢以爲遇上了一羣剛正不阿的好警察,急忙慌張的賠了幾個不是,轉頭趕緊讓車上的衆人全都下車!
“男女分開全都背對着我們站好,要是給我們查出你們之中有逃犯或者攜帶毒品,你們就死定了……”
陳隊看着十幾個男男女女從車上滿臉畏懼的爬了下來,發現其中居然還有幾個漂亮的妙齡女郎,他的雙眼立即就是一亮,不動聲色的揮揮手之後,他身邊幾個同伴立刻躥了出去,把人羣男左女右按在車邊飛快的開始搜查,那幾個衣衫單薄的女孩自然是他們搶先下手的對象,幾雙大手幾乎肆無忌憚的就摸進了她們的胸口!
“呀!你們幹嗎?”
一個戴眼鏡的姑娘當即就驚慌的叫了起來,捂着胸部滿臉委屈的看着幾個如狼似虎的男人,可對方卻雙眼一瞪,立馬指着她冷喝道:“你給我老實點站好,乖乖配合我們的檢查工作,我現在懷疑你內褲裡藏了毒品,你要是再敢嘰嘰歪歪,我們馬上就把你扔進大牢好好審問!”
“你們到底是警察還是流氓?就算你懷疑我妹身上藏了毒品,那也該女警過來搜查,你們一幫大男人憑什麼對我妹動手動腳?你們再這樣做我們就有權利告你們……”
車邊的一個小夥終於忍不住發怒了,捏着拳頭咬牙切齒的瞪着一幫不懷好意的傢伙,但幾把步槍卻立即指住了他的腦袋,一個尖嘴猴腮的傢伙更是“咔拉”一拉槍栓,冷笑連連的說道:“小子哎,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非常時期非常對待?你小子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馬上就能開槍打死你!”
“幾位警官,有話好好說啊,小孩子家不懂事,你們千萬不要見怪……”
領頭的中年人急忙上來打圓場,趕緊把口袋裡揣的香菸掏出來敬上,誰知對方卻“啪”的一巴掌打開他的手,大聲冷喝道:“誰要你的破煙,兄弟們,把那幾個女人的褲襠裡都給我好好搜一遍,他們十有*是個販毒團伙,一定要搜清楚了才行!”
“幾位警官,你們通融通融啊,我們真的不是什麼壞人啊……”
中年人立馬急的團團轉,但十幾把黑洞洞的步槍指着他們,他們根本不敢發生什麼肢體上的衝突,不過就在他急的焦頭爛額之際,一位身穿紅衣的漂亮女人卻緩緩從收費亭下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年男人後突然笑着說道:“大哥,看你應該也是個生意人吧?怎麼腦子就這麼死板呢?”
“小妹,你……你是說……”
中年人的雙眼立即一亮,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滿臉乞求的看着女人,而紅衣女人捂着小嘴咯咯一笑,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在他胳膊上輕輕點了一下,然後小聲說道:“關卡關卡,你們不打點怎麼過這個卡?你腦子要是還轉不開的話,這下面的江裡可是有數不清的屍魚呀,他們要是直接把你們都扔下去,那可就真的死無對證了呀!”
“小妹你說,只要能幫上忙,你儘管開口,多少錢我都給!”
中年人急忙深以爲然的點着頭,但紅衣女人卻裝模作樣的擺了擺手,嬌笑着說道:“談錢多俗氣呀!這樣吧,今天也算你運氣好,碰巧我在這裡,你拿幾條香菸給我,我去跟他們大隊長說說情,念在我跟他同鄉一場的份上,他多多少少會給我一點面子的,說不定只拿你們一半的物資就能放你們走了!”
“行!一半就一半,只要小妹今天幫我們過了這關,後面我還有厚禮送上的……”
中年人咬了咬牙齒,重重的點了點頭,而紅衣女人立刻開心的笑道:“這纔對嘛,錢財都乃身外之物,只要人還活着遲早都能掙回來,小妹現在就去幫你們求情了,回頭可別忘了我們那份厚禮哦……”
“呀!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怎麼肥羊這麼多呢?”
紅衣女人剛想轉身走開,卻又忽然停下腳步無比驚訝的看向大橋的盡頭,只見三輛被擦的鋥亮耀眼的保時捷卡宴,正齊刷刷的從橋下開了上來!
這三輛豪車完全不像眼前這批人一般窮酸,畫着方便麪圖案的紙箱跟小山一樣綁在他們的車頂上,其中還有一箱破損的火腿腸一路開一路掉,紅彤彤、圓滾滾的腸子在柏油路面上賣力的彈跳,幾乎灑了一路,十分扎眼的牽動在場每一個人的眼球,但開車的人卻壓根不管不顧,一股濃濃的土豪氣息瞬間撲面而來!
“媽的!今天真是該老子發大財啊……”
陳隊震驚的雙眼猛地往外突了突,狠狠揪下腦袋上剛戴起來的*,大聲吼道:“兄弟們,上去給我把那幾輛車通通攔住,要是跑了一輛,你們就給老子直接跳江吧!”
“嘎吱~”
三輛卡宴齊刷刷的停在了一幫人的眼前,半點要逃跑的意思都沒有,並且在他們齊齊發愣的眼神中,十幾扇車門“嘩啦啦”一口氣通通打開了,只見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小夥子抱着步槍團團跳下車來,長槍短炮幾乎一應俱全,幾乎一瞬間就在車前排成了一個整齊的隊列,一雙雙凌厲的眸子冷冷的望着對面!
但這還不算完,只見一個嘴裡叼着雪茄的高大男人緩緩從車上踱步下來,脖子上比大拇指還粗的金項鍊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兩隻戴滿金戒指的大手裡還各自摟着兩個千嬌百媚的姑娘,只見他帶着一派暴發戶般的醜惡嘴臉,搖搖晃晃的上前幾步,摘下嘴裡粗大的雪茄,指着陳隊長就喊道:“那個傻大個你過來,我有話問你,答好了爺們重重的有賞……看什麼看?老子叫的就是你,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