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監獄是個不錯的堡壘,易守難攻,如果不是靠喪屍圍城,缺乏重武器的情況下光靠武力奪取難度不小,但它作爲長期據守的根據地就顯得過於偏僻了,光是水和食物還可以想辦法,囤積或者嘗試找水脈打井等方法解決。
但五方監獄與行屍走肉中見到的如同度假山莊般、充斥着資本與人文主義的休閒式監獄是有很大區別的,不僅面積狹小,僅夠犯人維持基本的活動,且年久失修缺乏生活設施。
最致命的是雖然易守難攻,但同樣容易被困,今日便是一個照影,當然這裡的敵人主要是指人類,最後監獄周邊一片荒蕪,無法從事生產活動給了它最後一擊:倖存者們需要的是一處可持續發展的綜合性基地,而不是單純的堡壘。
基於上述緣故,五方監獄被果斷地捨棄,吳業對它的處置是暫時封存,留作它用。
既然是要走,屍羣就不必引開太遠,僅用了半天到下午3點多便大致完成,緊接着,接管監獄內剩下的倖存者的工作就被立即拋了出來。
禮堂內除了復甦會與油幫剩餘倖存者,還有一位身份特殊的老熟人,喪屍版王先生的身體穿得很正式,被捆在了禮堂的盡頭,頭上甚至戴着頂不知哪裡找來的神父帽子,這畫面着實令剛進來加強武裝看護的倖存者發了好一會兒愣,一度以爲是不是穿越到了殭屍肖恩之類的電影宇宙中。
監獄內的倖存者實際數量比先前預測的要少,只有87人,除了後面又逃走的,還有幾名死於內鬥:圍城時期有幸存者無法忍受強烈的飢渴,更擔心餘念等人攻入後來場屠殺,爲了混出去殺死同伴製作皮喪屍,被發現後又是一番血戰,此時屍體與幾名因外傷而死的倖存者屍體一道埋在‘京觀’底下。
倖存者中五分之四是復甦會成員,成分複雜,有幾位看年齡可以做餘唸的奶奶,在這樣的末世環境下奇蹟般地活着。
剩下五分之一是油幫殘黨,實際上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主要是受了傷跑不了的,或者是未來得及跑的。
餘念與黑子端着槍環繞着這羣可憐蟲,油幫殘黨多數並不擡頭與他們對視,對這羣人即使是受傷後,也要小心萬分,反而是復甦會的成員看起來更像正常人,準確地說是和平時期的正常人。
失去一切的倖存者們幾乎多多少少有些心理問題,只看眼神就能知曉,但復甦會的教徒們許多人不具備這樣的特徵,他們沒有類似冷血動物一般的眼神,並且十分關心一些在現在的餘念看起來並不如何重要的事情:有人小聲地在討論如何打理頭髮。
整個監獄的秩序主要靠三名管理人員,帶頭的,也就是監獄內的主要領導人是復甦會的副會長,當然這頭銜並不存在,純粹靠民意默認推選出來的,這人是不是想當王先生第二,好利用手中的權柄弄點好處什麼的就不是餘念關心的問題了。
直到這時,衆人才意識到他們要面臨的壓力有多大,此前關於接受後的倖存者如何處理的問題只是由各個隊長提出大致想法,實際接管時仍是抱着血拼一場的心態,等真的進入監獄才覺得頭大不已。
當吳業與餘念等人巡察到監獄的獨立監舍時,這個問題再也無法逃避了:復甦會的教徒會贍養變成喪屍的親人朋友他們早已有所耳聞,達成和解的主要條件之一就是進入後不允許殺傷教徒們家人,並且接觸它們時必須有教徒在現場看管。
但真看到眼前景象時,又着實令人有些震驚。
五方監獄是老式監獄,沒有自動化鎖控系統,門鎖全靠手動從,由於‘囚犯’都是喪屍,也就不用擔心被套開鎖具,復甦會的教徒們找來鐵絲,捆住鎖釦就完事兒了。
監獄廢棄多年,自然不會有人給倉門補漆保養,多數鏽蝕得很嚴重,好在還算牢靠。
爲防止監獄內還有其他倖存者藏匿,各棟建築與房間都需要檢查一遍,打開其中一套監倉後,由兩名穿戴護具的教徒進入房間內用盡可能溫柔的手法控制住‘居住’在內的一具活屍,而後餘念等人進入。
被複蘇會教徒控制住的喪屍,穿着條碎花布裙子,頭髮顯然被梳理過,在缺乏光照與空氣流通的監舍內,脫水現象也遠比戶外的活屍輕得多,單看外表幾乎與活人無異,不過餘念立即發現少女臉上被人畫過淡妝。
房間的地面被打掃過,沒有脫落的牆皮、灰塵、垃圾,唯一留下的傢俱:一副鐵架牀,棱角也包上了廢舊衣物,甚至有一部手機還放着流行歌曲。
重啓日過去近3個月,如餘念、黑子等人,幹掉的喪屍沒有一千也有五六百,面對這樣的情景,也都有些無力,這黑屋子到底打不打破,還是由吳業去頭疼吧。
“下一間。”黑子面無表情道。
……
鏘!
悠悠金鳴,兩條身影再次分開,餘念甩甩髮麻的右手,緊緊盯住正前方的陳倉持劍手的肩膀,刺出一記虛刺,少年立即提劍回防格擋,趁此機會,餘念猛地欺近,無數次實踐於喪屍身上的低掃大炮一般掃出,踢中陳倉。
少年只覺得小腿一涼,接着抽搐起來,再吃不住體重,杵着木劍單膝跪下。
“你怎麼這麼無恥呢?說好比劍的。”他眼裡噙着淚花花怒道。
“誰說比劍不許用其他方式進攻了嗎?”
新銀馬市的駐地內,距離投誠又過去了3天,這次再碰到陳倉,餘念決定補上冷兵器的短板,練習劍法,除了強化對喪屍效果最顯著的突刺,也練習多兵器模擬對戰。
“看我給你報仇!”白妹珍妮弗立即跳了出來。
“我累了。”把練習劍往地上一插,餘念飛快地逃走了。
“江醫生,你幫我看看。”簡陋的診室裡,消毒水氣味瀰漫,一名黑瘦中年老農般的倖存者慌慌張張衝了進來,見到只有江薇一人,二話不說就要脫褲子。
餘念來時正見到這一幕,連忙喝止,“唉?幹什麼?!”
“我……”那男人一臉爲難,又很着急的樣子。
“沒事,不用管他。”橡膠手套十分珍貴,江薇從托盤裡取出一副用酒精泡過的一次性塑料手套,衝男人招招手。
“這人怎麼回事?”十幾分鍾後,男人帶着幾盒藥離開了,餘念忍不住問道。
“亂來唄。”江薇無所謂說道。
失敗主義盛行,許多失去希望的倖存者們性觀念比過去任何一個時代都要開放,有的婦女特地找到江薇、樑歡要求做絕育手術,但手術只能阻止懷孕,隨着安全套的極速消耗,方圓十幾公里內的便利店幾乎都被掏空,安全套的黑市‘價格’也水漲船高,加上同性性行爲的概率增長,性病自然流行起來,這早不是第一例了。
“你也要小心啊。”她丟掉手套,冷漠說道。
餘唸的冷汗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