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環顧一番,周圍景色美到醉人,空氣中盡是沁人心脾的花香。
眼前一片湖泊,一半鋪滿藍白色的花,一半是幽幽的綠。那種綠色,純粹的好像是從湖面一直綠到了湖心一般,沒有半點兒雜色,便是形容爲翡翠,或許也不恰當,這湖水,要比翡翠美多了。
湖畔栽滿了一種枝葉淺綠,姿態飄逸,尤其被風輕輕一揚的時候,更是婀娜優美的不可思議的樹木。這種樹木,不是地球上有的。夜天星曾經在時光空間的資料庫裡面偶爾看到過,這種植物的名字翻譯成漢語,應當是“微風眷戀的生靈”。
能讓風眷戀着不肯走,可想而知這種植物的美麗姿態。
這整片湖都被這種美麗植物包圍,只除了夜天星所站的地方。那是一條彷彿是天然而成的落葉小徑,葉片鋪成的小路,可以與周圍的環境完美的融合。從別處通往這片湖,可能也就只有這麼一條小路。
這個地方,要是被攝影愛好者知道了,那他們肯定會欣喜若狂,在這裡拍上幾萬張照片,也不願意停歇。
末世裡,是絕對沒有這樣美的地方的。確定了這兒就是舟谷之後,夜天星纔看向墨竹尤和龍三長老:“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知道擡頭看不見海面,但夜天星卻還是擡頭看了看。頭頂是青藍色的天,連一朵朵白雲似乎都排成了畫。想到剛纔海面上的動靜,再看一看墨竹尤倒是沒什麼,只是緊緊擰着眉,但龍三長老卻是連臉都蒼白的神情,夜天星覺得,事情彷彿要比她所想的嚴重一點。
張了張嘴,本來想要問問龍三長老的,但見墨竹尤還在這裡,夜天星便給龍三長老使了個眼色,示意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
看到夜天星的眼色,龍三長老才強行壓制下心中的震驚和憂慮,迅速的微調了一下自己的嘴臉。
“龍某也是口不擇言了,倒是忘了星場主這麼多年再未來過舟谷,適才失禮了。”
自嘲了一句後,龍三長老開始急不可待地往走打發墨竹尤,他無比迫切的想要知道剛纔在舟谷的入口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
“二位到了舟谷,龍某自然是希望盡一盡地主之誼的。只是,據說墨賢侄此次回到舟谷,是有事情要辦……”
再多的客氣話龍三長老也不願意說了,他現在只覺得心臟砰砰砰的亂跳,得趕緊把墨竹尤送走了,他仔細問一下夜天星才行。
被龍三長老提醒了一下,墨竹尤立刻把注意力轉開去。看樣子,夜天星這一次舟谷之行應當是安全的。她應該是與龍三長老有什麼協定,否則的話,龍三長老不會是這樣的態度,至於剛纔舟谷入口的動靜,那與他也沒有多大關係,再說了,現在不是又沒事了嗎?所以,他還是去做他的事情的好。
沒有去搭理龍三長老,他之前口中所說的到了舟谷他盡一盡地主之誼的話,實在是讓人聽了覺得不舒服。雖然舟谷如今就是龍家的地盤,這是事實,可是事實總分人們願意接受和不願意接受兩種。墨竹尤早已經離開了墨家,可他到底還是姓墨,他到底也曾經在墨家生活過很久。聽到龍三長老這麼說話,他雖然也不會覺得太過不舒服,卻也不會有多開心。
“你去吧。該看的看完後,早日出去就好,不必等我。”
墨竹尤看向夜天星,夜天星也是順着龍三長老的意思打發他。龍三長老連幾句客氣話都不願意多說,給她打眼色又打得眼睛都快抽了,看樣子是真的有要緊事,墨竹尤在這裡,他們說話的確不方便。
龍三長老着急,所以夜天星對墨竹尤兩句話說完後,也不等他迴應,也不欲再多說,只對龍三長老道:“天星確實有許多年不曾到過舟谷了,上一次來,還是小孩子,什麼都不記得。這一次舟谷之行,還希望長老可以帶個路。”
“哈,那是當然,那是當然!”龍三長老一副好客的不得了的樣子,指了遠遠地候在旁邊的兩個人跟着墨竹尤之後,他伸手向着前方的路,“場主請!”
見龍三長老有準備,夜天星也就不再多廢話讓他派兩個人跟着墨竹尤了,回頭跟墨竹尤點了點頭,夜天星便順着龍三長老引的路走了。
嫦柳的墓碑在哪裡,這個夜天星不知道。墨竹尤在舟谷這兩天的行動軌跡,夜天星也全然不打算時時關注着,只准備到最後一總看。當然了,就是要關注,她恐怕也是有心無力。
她從沒見龍三長老這麼焦急緊張過,他甚至連步子都虛浮的邁不穩了。覺得龍三長老這樣的狀態可能是跟之前舟谷入口的異常有關,夜天星在跟龍三長老走掉,確定與墨竹尤距離夠遠了之後,把他和墨竹尤適才的問題回了回去。
“剛剛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龍三長老照着夜天星學,把夜天星剛纔的話也原搬着送了回去,見夜天星大皺眉頭,他又接着道:“我剛剛本來就是問你的,你在走進舟谷入口的時候做了什麼嗎?”
夜天星皺着眉,實在是覺得龍三長老這樣的話像是在開玩笑。但是他的語氣卻是嚴肅至極的,他臉上的慌張甚至都還沒有退下去。
“我能做什麼?我又不是舟谷的主人!我還覺得奇怪呢好不好?剛剛到底怎麼回事?”龍三長老的急躁傳染的夜天星也有些急躁了起來,她又問了一遍。
“剛剛……”龍三長老一時捋不直舌頭,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想了又想之後,他才緩緩凝重的道:“舟谷入口差點又被封了!”
沒想到龍三長老這麼鄭重的說出來的是這樣一個原因,夜天星一時間瞠目結舌,不至於吧?這個空間就這麼討厭她?她一來,入口就要封掉?
“不可能吧。我還以爲那是常態呢……”
夜天星這說的是大實話,她是當真以爲,舟谷的入口說不定就是那樣,進去一個人之後,需要再隔一會兒才能讓另外一個人進去。
“那怎麼可能是常態呢?我在舟谷都生活了這麼多年了,只有……”龍三長老說到這裡,改了一下口,“我在這之前,就只有過一次剛纔的感受,舟谷自己要封閉入口!那跟我們控制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姑奶奶,你剛纔在上面到底幹了什麼?”龍三長老還是傾向於這一切都是夜天星的原因。
“我發誓我什麼都沒做!”見龍三長老已經快要跳腳了,夜天星纔信了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但是這件事情,當真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現在也糊塗呢好吧?
夜天星一臉的真誠,讓龍三長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在原地走來走去打了幾個轉,然後又一臉鄭重的盯上了夜天星,還是覺得是她的原因。
“那好,那你把你在上面的一切行動告訴我。這這這……這不能這樣啊!舟谷要是這麼玩的話,我都不敢在這裡面待了!萬一被關在裡面,我怎麼出去?”
讓夜天星說她的行動,但沒等夜天星開口,龍三長老就先在那裡狂躁了。
夜天星站在一邊,看着眼前這個瘋癲的老頭兒,自己心裡也開始想,是不是真的是她的原因。回想着她跟着墨竹尤走進舟谷入口的所有細節,夜天星邊想,邊跟龍三長老老老實實的說。
“……墨竹尤進去之後,我就跟在他後面想進去。我發誓,在那個時候,我心裡甚至連一點別的想法都沒有。但是我剛邁出腳,那整個空間就開始震動。震動的時間很短暫,也就兩三秒鐘。我本來是打算退出去的,但見空間恢復平靜,就又再次試了一下。可不過就是那麼兩三秒鐘,我的腳放到原本的入口的時候,就根本踩不下去了。”
“就……這樣?”完全沒有聽出任何問題,但夜天星就算是說的再真,龍三長老也不敢相信。
他實在是弄不明白,如果不是夜天星做了什麼的話,舟谷的入口怎麼可能突然就要自己封住?
“就這樣。”見龍三長老不信,夜天星也是無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這當真是跳到黃河裡都洗不清了!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那……那之後呢?”龍三長老只覺得自己心亂如麻,實在是找不到夜天星話裡的一點點紕漏,他腦子裡還在想着夜天星說的話,嘴上卻又問道。
“之後?踩不下去之後,我就在那裡等了等。我等了有小半分鐘,見還是踩不下去,我也納悶啊!就想找個人來問一問。結果,我剛想走,就掉下來了。”
夜天星保證她這輩子沒這麼誠實過,但龍三長老在聽完之後還是一臉的焦躁和恍惚。他倒是想信了夜天星的話,但如果夜天星真的什麼問題都沒有,那他就要不相信自己了。剛剛舟谷入口自己封禁了,那就是他的幻覺!
“不會是生命空間和植物生命的問題吧?”
大家狀態都好的時候,夜天星還會跟龍三長老開個玩笑鬥個嘴,但現在龍三長老明顯狀態不佳,他在那兒走來走去,整個人都快要魔怔了。見他這樣,夜天星也是沒話找話了。但在這麼說出口之後,夜天星瞬間便覺得自己蠢。
舟谷是完美的生命空間,這樣的生命空間與別的生命空間相重疊,是不會發生空間紊亂崩潰的情況的。犀蘿界不本來就是從舟谷裡面出去的?除了犀蘿界之外,這舟谷之中還有另外的生命空間。都這麼多年了,在舟谷之中生活的人不還是沒有遇到過異常?所以,絕對不可能是生命空間的問題。至於她的阿夜,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那不可能!”見夜天星沒話找話到說出了這樣蠢的猜測,龍三長老一時間覺得好笑,同時迅速地反駁掉,還是堅持他的觀點:“我就覺得跟你有關。”
這女人總是神神秘秘的,說不定真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舟谷是個有靈性的空間,說不定察覺到了她身上的特殊,所以纔不想讓她進來。
只是,不讓進,這難道是感應到了威脅?
天哪!這女人絕對不是鬱英生的,她是從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她根本就不是人!讓舟谷都感覺到了威脅,這……
最主要的問題是,這女人最後還是進來了!難道……舟谷最後妥協了?我的媽呀!
龍三長老開了腦洞的同時,也堅定的不得了,夜天星一時間也就只能苦笑。同時,她也真的開始在自己的身上找毛病……該不會,真的是她的問題?
龍三長老不知道,但她清楚,她身上是有些特殊的。她的神念海之中,還有一套老師幻魔王的神念源紋在。該不會是舟谷感應到了這個,所以不讓她進吧?
可是,舟谷,這只是一個生命空間而已啊!雖然完美,但是沒聽說過生命空間會像獄靈一樣,年長月久之後,會誕生都沒人聽說過的空間之靈啊!
舟谷它只是一個空間,它沒有生命,沒有意識,它在被人控制之下才會有種種行動,它自己怎麼可能會做出反應?
末世之初的時候,舟谷入口雖然封禁了一年,但是那是因爲有人想要認主。在認主的時候,空間裡面不允許再多出新的陌生的生靈,也不能和大空間相連,這個還有一點點道理。可現在什麼問題都沒有,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時候,舟谷又怎麼可能會感應到了不妥,然後就自動開啓了防禦體系?
它這個防禦體系是誰給它定的?
“龍三,你確定這個舟谷,沒有主人?他該不會是看我不順眼,所以纔不讓我進吧?”
夜天星開着玩笑,龍三長老忍不住翻白眼。這女人真是夠了……
但,剛纔舟谷入口的動靜,到底是因爲什麼呢?如果找不到原因,如果舟谷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他就真的不能在這裡待了!
萬一被關在這個地方,外面那麼大的世界,他再也無法涉足,那他可真的要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