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隻硬皮者擊中脊樑,整個人飛到樓梯口旁邊,面部朝下的躺在地上,身體只是稍微動了一下,整個背部就疼得不行。
幾番掙扎下來還沒辦法起身,我心裡越發的絕望起來,看來這次是沒救了,健子和聾子抽不出手來,我又沒法動彈。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
不知怎麼的,這時候我腦子裡沒有彈出什麼靈光一閃,也沒有電視劇裡常演的那樣,將自己一生中刻苦銘心的畫面重播一遍。我唯一想到的就是這句幾年前的網絡臺詞,這話好像是形容某種激烈運動時的說法,也不知道用在這裡恰不恰當。
不過不管恰當與否,現在我也沒心情追究了,最後掙扎了一次,我發現自己的脊樑那裡堵得慌,就是站不起來,只好無奈的放棄。
閉上眼睛,等死!
我能夠感覺到那喪屍走過來的步伐,距離我已經非常近了,不一會兒就到了我的身邊。可能是因爲肢體不夠靈活的緣故,這傢伙蹲下身體的動靜很大,我能夠清楚的聽到。
這時候我的感覺就好像一個人要做大手術前,躺在手術檯上的心情,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但就是沒辦法反抗。
這最後一隻普通喪屍終於還是湊到了我的臉邊,我竟然還能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飄蕩在自己臉上。
喪屍還有呼吸?我心中詫異,之前一直以爲喪屍是死物,沒想到這傢伙還會有呼吸,這麼說來,倒是稱之爲活死人更加恰當一些。當然除了這股微弱的氣流之外,更多的還是那股腥臭的味道,不過這種味道最近聞得多了,反而不覺得有什麼了。
下口?我猜測這傢伙下一個動作應該就是咬我了,只希望這貨能夠稍微溫柔一點,別到時候一下子咬不死我,還要讓我疼個半天。
片刻之後,我略微詫異的緩緩睜開眼,我能夠感覺到這傢伙的頭顱還在我的臉邊上,似乎再近一點就能咬中我,但我等了好一會兒,這傢伙怎麼還沒下嘴?
難道是因爲我的肉太老,連喪屍都不願意啃?!
睜眼的剎那我感覺到一絲目眩,腦袋依然有股沉重的感覺,而且越來越明顯。我悄悄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喪屍腦袋,這傢伙一雙死魚眼死死盯着我的下巴和脖子,就好像很嘴饞一般,但不知道爲什麼,卻一直遲遲沒有下口。
我愣了愣,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喪屍和活人近在咫尺,卻不敢咬上去的,即使那些狗血喪屍劇裡也沒這一出啊。
這傢伙現在的模樣雖然無法辨別,不過如果把它看成是人的話,我覺得這一定會是一張鬱悶的表情。我不知道這傢伙到底爲什麼不咬我,但我雖然頭昏卻不傻,這麼看起來我似乎不用死了?
而且,這貌似是個很好的下手機會!
我因爲是背朝上倒在地上的,又因爲脊樑劇痛的緣故不能翻身,所以之前一度準備放棄抵抗。但現在這喪屍腦袋就靠在我連旁邊,貌似我拿着鋼管的手,可以碰到它?
我心跳有些加速,這可是一次好機會,而且估計不會有第二次了。一擊必殺,這麼好的機會一定要把握住,不然萬一待會兒這呆萌的傢伙反應過來,又想吃我了呢?
人就沒有不怕死的,能夠活着,誰有真想要去死?哪怕只是苟延殘喘,也沒人會選擇死亡。
我當然也是如此,所以我決定再拼一次,和這喪屍facetoface的幹掉它!
我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會不會引起喪屍的警覺,但我不敢冒險,所以我儘量讓自己保持原有的姿勢不同,同時右手微微彎曲,做好了扭身一刺的準備。
這時候這隻呆萌喪屍似乎還在猶豫,也沒有發現我的動作,我看準時間,硬着頭皮無視背部的疼痛,整個人上半身旋轉九十度,手以倒握的方式,直接將鋼管插入了對方腐朽的腦袋中。
撲通一聲響動,呆萌喪屍總歸還是被我幹掉了,我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得不感慨對方放水,要不是它以貼着我臉的姿勢發愣了半天,現在我肯定已經死翹翹了。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覺得這事情感覺怪怪的,只是讓我想又想不出結果來,如果今天還能夠活着走出去,我覺得詢問聾子一番會比較好。
當然這些話的前提是活着,至此雖說十隻普通喪屍都已經死翹翹了,但同樣的十隻異體喪屍一隻還沒有幹掉,而我已經筋疲力盡了。聾子的情況還不錯,但健子那邊顯然不太好。
我剛剛鬆了口氣,胸口起伏還沒平穩下來,下一個危機就降臨了。稱呼今天爲瘋狂之夜果然沒錯,即使到了這種田地,我還需要更進一步的拼命!
大概是我剛纔殺死普通喪屍的舉動,終於讓一樓那些隱藏起來的異體確認下來,認爲我的確是需要殺死的存在。剛纔那普通喪屍猶豫着要不要咬我的時候這些傢伙都沒動,現在卻一下子有了動靜。
伴隨着一陣低沉的腳步聲,我眼睜睜看着一隻硬皮者的大頭緩緩升起,最終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第三隻硬皮者,竟然在這種時候出現了!
我本來就是倒在樓道口前的地板上,這傢伙上來的第一眼,就被我察覺到了。更麻煩的是,這硬皮者上來的時候,隱藏在暗處的那些窒息者似乎知道硬皮者的行動不便,雙方竟然打起了配合。
在硬皮者完全上樓之前,後方兩道黑影就猛地射了出來,直接就勒住了我的脖子和拿武器的右手,將我所有的動作封死,我左手死死扣住旁邊的柵欄,這才避免了立即被拖下去的結果。
不過除了能做到這一點之外,其他事情我就再也幹不了了,畢竟我本來就是躺在地上難以動彈的,現在又被兩隻窒息者給纏住,能堅持下來就已經不錯了。這還是那窒息者拉扯的方向不對,不然我怕會就這樣被掐死。
但即便如此事情也沒有好轉,我能夠僵持着不被窒息者拉過去,但卻阻止不了硬皮者的步伐。只見硬皮者一步步的上了樓,眼看着就要到我身體旁邊了。
難道我要被硬皮者一腳踩成肉醬?說實話我幻想過很多種自己的死法,所以我還算能夠接受被喪屍咬死的結果,但要說被硬皮者這種異體喪屍踩死,我還真沒有考慮過!
“砰!”就在這硬皮者即將降臨我身上的瞬間,一道沉悶的槍聲突然出現,我看到那新上來的硬皮者被擊中了太陽穴,整個身軀都被打得歪歪扭扭,最終像是失去了平衡一般,咕隆一下又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這一會兒的功夫發生的事情實在是略多,以我不算聰明的大腦還真反應不過來,我愣愣的看向聾子那邊,在我看來,整個飯館二層,也只有聾子那裡有一把土槍了。
果不其然,當我看向聾子那邊的時候,這傢伙正靠在牆上大口喘氣,同時手裡正舉着那把黑色土槍,看瞄準路徑剛纔那一槍就是他打的無疑。
是他救了我?對於這一點我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只是非常驚訝這傢伙哪來的閒工夫。再看看聾子的身邊,這時候我才驚覺,他的身旁竟然還躺着一個壯碩的身影。
硬皮者,竟然被這傢伙幹掉了!
我看得心驚肉跳,此時那倒地的硬皮者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整個身軀幾乎就沒有一塊好肉,不過要說致命傷,那還是這硬皮者的頭部,一根鋼刀正斜插在裡面,看起來像是從耳朵那一塊兒砍進去的。
“沒死吧?”聾子發現我看向他,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破天荒的露出一絲笑意,聲音嘶啞的說道:“沒死吱個聲。”
“草...泥馬。”窒息者勒住我的脖子,不過着力點在我的脖子側面,沒有壓迫我的喉嚨,所以我現在還能說話,只不過非常吃力罷了:“救我...”
“你先撐住。”聾子回了我一句話,手裡的動作一直沒停,看起來像是在上子彈,不過那步奏貌似有點麻煩,上了半天也沒上上去。
好不容易等到健子上好第二發子彈,他也沒有再理會我,而是擡起顫巍巍的雙手,將槍口對準了飯館的另一個方向。
這時候我纔想起來,現在有麻煩的可不止我一個,那邊還有個比我麻煩更大的呢。
我這邊好歹只有還有力氣,就能夠勉強撐住身體不被拉下去,只要不被窒息者近身或者勒死,那我就暫時還安全,只不過非常痛苦罷了。而那邊的健子就不一樣了,這傢伙第一次面對硬皮者,估計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了吧!
果然,當我看向健子的時候,這傢伙正好被硬皮者一拳頭擊飛出去,轟的一聲將桌子撞垮了一個,躺在地上哀嚎起來。
不過這時候健子被打飛出去也算好事,因爲另一頭聾子已經準備開槍了,雖說這傢伙被虎子稱之爲神槍手,不過天曉得健子和硬皮者混作一團的時候,這傢伙會不會打錯人。
又是一聲槍響,聾子射出去的一槍精準無誤的擊中了硬皮者的太陽穴,和剛纔那隻硬皮者一樣,這傢伙慘嚎一聲,直接倒在了地上。
這就贏了?我不敢相信,就在我準備問一句的時候,那邊的聾子先開口了:“別愣着,我們趕緊走,這大傢伙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