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本該是大戰的卻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
當她悄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死去。這是自己曾經住過的大殿，她沒有完成情紫的要求。
面前是那個清冷藍眸的仙人。她沒有看錯，是長兮。
“我爲什麼沒死？”這句話確實讓人費解，因爲她累了。
“是我帶你回來的”
長兮看着她，面上無波，心中卻是波浪翻滾，不敢相信自己曾經的徒弟竟然幹了件大事，可爲什麼是這個孩子？而她的面貌竟然是個女孩，世人都知道飄渺從不收女徒，這也許是他這世最大的錯誤。
“這麼大的事你一個人做實在是太危險了，要不是爲師及時趕到……”
無夜側耳，是她聽錯了麼，長兮竟然自稱爲師，無夜驚訝了一番，難道真是他不計前嫌了嗎？無夜低眉自嘲，非得做一件大事，你長兮才肯認我這個徒弟麼？
以爲無夜知錯的垂下了頭，長兮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你本心向善，罷，既然立了功，之前的事也有爲師的錯，暫時不追究了。”
“帝都的事情不用你辦了，爲師已經弄好了，爲師答應，情紫可以娶那名妖界女子。”看到無夜亮起的神采，長兮適時潑下一盤冷水，“但他登位，必須納妃。”
無夜聽完後諷刺一笑，原來長兮還是不明白，這種生死相許的情怎麼可以讓他人插足。
無夜停了會，看向長兮水藍的眸，道，“上仙，你真的知道什麼是愛麼？”
“身爲帝王，情紫不需要這些羈絆的東西。”
羈絆，什麼是羈絆？在長兮他眼裡，這些東西是阻礙的腳步麼，既然如此，那人爲什麼要有七情六慾？！
也許是難過極，無夜彎下了腰。
長兮皺了皺眉，上前把脈。
然後，讓人意想不到，無夜趁此攬上長兮的肩，在長兮錯愕的時候，將自己的脣碰上了那鮮紅的的脣。
日夜想做的事情，今日終於做到了。
觸感冰涼，還沒來得及體味就被長兮狠狠地推開了。
長兮看着榻上的無夜，又氣又怒，從未想到無夜如此大膽，身爲徒弟，怎麼一個兩個都這樣。
“上仙，我不顧倫理，是不是比情紫還不如？”觸及到長兮的冰冷視線，無夜笑了一聲，那聲音是那麼的苦澀，“我要做就做的對得起自己的心。”
情紫戀妖，她戀上了自己師傅。其實不然，要這麼說應該是她無夜戀上的人碰巧是自己的師傅！
“師傅，你想感激我救了蒼生麼？我如果說我是爲了博得師傅你的愛而做的這事呢，你還會感激我麼？”昂起頭，無夜緊緊地看着長兮，不放過他任何的表情。
長兮的臉變幻莫測，這個孩子怎麼可以，終於，他憋出一句，“你這混賬……”
“是啊，混賬。”知道了自己的答案，無夜又一次輕笑，眼睛漸漸變成了紅色，“我是個混賬那又如何，我愛你，我錯了嗎？”
“情紫和你廝混一起難怪如此……”
撫住自己痛苦的心，無夜道，“你怎麼不說你的徒弟和我志同道合呢？”
“閉嘴，修仙者本該心無雜念，你好自爲之。”無夜拂袖離開，不忘一句，“明日着回男裝。”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琉璃般的眼淚傾下，溼了牀褥。那日，她如垂死般躺在血泊裡，意識殘留，隨時化蝶而去。長兮到了，她看到了長兮眼中的激憤，輕輕地托起了她，甚至能感到片刻的顫抖。
她滿足的，陷入在那一刻的黑暗。
她想長兮還是在乎她的，不然不可能有那種激憤。
可是現在她把心捧到了他的面前，他是看也未看一眼。那又是爲了什麼呢，她哪點不好麼？
如果是修爲不夠，她可以有；是身份不許，她就不要那光鮮的徒弟身份。
如果是情紫的問題，她會拼命地替情紫彌補……就算萬劫不復。
她遵着心走了，可是爲什麼還是痛呢？
她撫着腹部的殘留的疤痕，眼角劃過淚痕沉痛地睡去……
。。。
飄渺的人知道無夜回來了，還是挺開心的，大家認識的無夜寡言卻很憨厚老實。
一聽無夜回到了長兮的偏殿，直言直呼不可，“這孩子早已墮魔，若讓五派的人知道，咱們飄渺面上又該如何？”一些人也連連複合妥協。
長兮卻滿是不容拒絕的神色，“就是因爲那孩子墮了魔，放在身邊才更容易看管。而且據我所知，世間那場劫難並沒有這麼簡單，情紫那孩子就是再如何助妖女也不會做殘害百姓的事。”
言下之意，情紫不是事件的指使者，無夜立了大功，真正的背後之人另有其人，不要多言了。
“也許是苦肉計……”不怕死的直言還要辯論，被墨灰白的眼神制止了，幾人作揖告退，“那就依上仙所言。”
韓直言眼中滿是憤懣，握緊了手狠狠地看了一眼長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