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前腳剛踏出刑部大堂,莫銘後腳就罵了一句,“TMD,敢上本王爺這裡來鬧事,等着我給你查兇手,猴年馬月去吧!”
堂下官員無不驚歎莫銘的變臉速度。與此,心中也就清楚了,這個小女娃的心思可不似臉上那樣單純啊!
莫銘纔不害怕他們知道呢!莫銘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別把她莫大小姐當小孩子哄,她玩人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被誰玩呢?
“束颯,那個天狼門是怎麼回事啊?他們那地方勝產月桂花嗎?”
莫銘這樣問完後,端起了桌子上的那杯茶,眼角的餘光也就隨之瞄了過去,看向了束颯。
“小王爺真是英明,初接此案,竟然知道下臣尚不知道的東西,真是讓下臣佩服!”
束颯的這句話剛出口,莫銘喝到嘴裡的茶水隨之噴了出去,心裡罵道:他奶奶的,學得還挺快啊,這馬屁拍的滴水不漏啊!這不是要搶本小姐的飯碗嗎?哼,那就看誰道行高、修爲深了!我要是玩不轉你,我還怎麼敢把我二哥嫁你啊!
“束姐姐這話,小妹就不明白了,小妹知道天狼門盛產月桂花那還是石捕頭告訴你我姐妹的啊!難道才這麼短時間姐姐就忘了嗎?你看,小妹多好,我們姐妹之間發生的點滴都記在心裡了!”
莫銘這樣說完,束颯就已經告饒了。莫銘這麼膩歪的話,她束颯就算天天拿蜂蜜當水喝,也說不出來。這話讓你甜到心裡的時候,就越發覺得苦澀了。
“回小王爺,天狼門總壇的設置地,位於我國邊界一座大山深處,其分教壇及教衆之廣卻遍佈全國,甚至連我國周邊國家都有天狼門分壇的設置地!天狼門門主安狄幽爲人極其詭秘,武功高深莫深,且心狠手毒,犯案累累,不只朝庭下令通緝,就連武林盟主都下了天字一號通絞令,號令天下江湖人士共誅之……”
束颯說到這裡的時候,被莫銘打斷了,莫銘說道:“你剛纔說什麼?天狼門的那個門主武功怎麼樣?好像勢力不小,都弄到國外去了……”
“是的,天狼門門主安狄幽武功極好,至少見過他的人沒有活着的,所以誰也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只知道,此人嗜好月桂,喜色誘女子,偶爾也有男子,通常是先奸後殺,而且……死像都很難看……!”
束颯還沒等說完,莫銘就罵道:“他老祖宗的,老不死的端候啊,明知道那安狄幽那麼厲害還TMD讓本小王爺幫她破案,這不是讓本王爺找閻王爺玩嗎?真是居心叵測,歹毒之極啊,自己死了女兒,也不想讓別人好啊!這是什麼想法啊?”
束颯和堂內的其他人一聽,差點沒笑出來。
這小王爺也太現實了,剛纔還在端候面前掉眼淚呢,現在一聽安狄幽如此厲害馬上就倒把一耙了,而且竟然還一點不揹人,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就這一點讓人不得不佩服啊!看似毫無心機,卻刁鑽古怪之極!
再說了,你若不是這刑部尚書,人家端候有毛病啊,非要找你!
“小王爺,那……這案子……”
束颯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瞄了一眼坐在正中央的莫銘。
這一眼看完後,束颯覺得後背冒涼氣,額頭竟不自然地有冷汗。
那是因爲:此時,莫銘的臉上在說完那堆話之後又恢復了笑盈盈的模樣。似乎剛纔那些話不是她說的一樣,剛纔那些氣憤也不是她發出來的一樣。這樣的一張千變萬化的臉,誰看完後能不冒冷汗啊!
“這案子當然要辦了,我朝重臣端候秦芳的獨女在皇城腳下、我女王皇姨的眼皮子底下被殺害,這不是丟我們皇家的臉面嗎?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我們這麼多的護衛捕頭竟然保不住京城寸土之安,這怎麼能讓我朝百姓安享太平啊!爲一方之官,造一方之福,本王今天既然坐到這個位置上了,本王就得管!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你們說本王說得對嗎?”
“王爺英明!”
衆口一詞,這個回答還是讓莫銘比較滿意的!
莫銘的慨慷陳詞真是具有十足的鼓舞和煽動效果啊!堂下的大小官員無不覺得汗顏。胸中更是洶涌澎湃啊,似乎如果此案不破,他們就對不起女王的信任、對不住身上掛的這個官字了!
“那麼,下臣請王爺指示!”
束颯這樣說完,莫銘嬌笑了一下說:“有句話說得好,本王記得好像是這樣說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果什麼事都要本王做指示,那還養你們做什麼啊?本王也沒什麼指示,本王只是有個希望,希望衆位能在我束姐姐的指揮下早日破了此案,爲我們刑部爭一口氣,爲女皇陛下她老人家爭口氣,讓天下賊人都因有衆位愛卿的原因而膽寒,也讓天下百姓因爲有衆位愛卿這樣的好官而安居樂業!”
莫銘這段話說完,堂下的那羣官員都好懸氣背過氣去。這王爺真是高人啊,什麼事都推得一乾二淨,而且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這不是把他們賣了,他們還要幫着她數錢嗎?
誰不知道那安狄幽是個混世魔王啊?她自己不敢惹,就把他們推上去了!真是官大壓死人啊!他們可能還沒讓安狄幽禍害死呢,就得被小王爺玩死啊!
心裡雖然是明鏡似的,卻說不出來一句話。因爲人家小王爺確實說得有理啊!人家說得這些話裡,你做爲臣子挑不出一絲毛病啊!你還有什麼可以反駁的嗎?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就是莫銘。別人玩人的時候,或許是那種做賊似的偷偷摸摸的,背地裡處心積慮的,生怕被你知道,可是莫銘不。莫銘就是喜歡當着人的面玩,讓你心裡清楚,嘴上卻說不出來。莫銘從小就有這種囂張的氣焰,她從不找事,可她也從不怕事。事到的時候,她總有她自己解決的方法。
衆人裡,臉最苦的就是束颯啊!
束颯在剛開始接到這個做端睿親王世子副手的命令時,還不以爲然,以爲莫銘只不過是個紈絝子弟,終不足慮的。憑她束颯的滿腹經倫難道還對付不了這麼一個十幾歲、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女娃娃嗎?可是她現在知道,她錯了。莫銘或許是個十幾歲的女娃,但她一定是個成了精的娃娃兒。
“本王記得有首詩這樣說過,可憐天上桂花孤,試問姮娥更要無。月宮幸有閒田地,何不中央種兩株。衆位愛卿一定要多加努力啊,本王相信衆位愛卿一定有本事把這株禍害人間的桂花送到他該去的地方去,哈哈,本王看好你們呦!………”
還沒等莫銘的說完呢,剛纔奉了她的命令陪燕離非去大獄的李洛就像瘋了似的跑了進來,見面就跪在地上抱着莫銘的雙腿就哭。
“你讓誰踩到尾巴了?這麼大的歲數了,哭什麼啊?天塌下來,不還有我呢嗎?有事快說!”
莫銘最煩別人哭成那副樣子了,像死了親孃似的。其實她怕是死了親孃也不會哭成這樣的。
“小王爺,老臣辜負了你的重任啊,那……那燕離非把老臣打暈,看守也皆不是她的對手,被她打敗,她……她攜罪犯逃跑了!”
李洛這樣說完,莫銘冷冷一笑,說道:“跑了好啊!本王就怕他不跑呢!”
莫銘說完這句話後,李洛都呆在那裡了,哭聲嘎然而止。
李洛說的這件事到沒把莫銘驚住,可李洛突然停止的哭聲卻把莫銘嚇了一下。
“李大人,你鬼上身嗎?哭你就哭個痛快,別哭到半道的時候,就停了,像是要憋死人似的!”
莫銘皺着眉頭訓了李洛一句,然後對旁邊的束颯說:“束姐姐,麻煩你派人去張貼告示,就說刑部大牢裡的重犯沐琉璃被人劫走,刑部查實此事與左相有關,現以嚴查左相全家,三日後菜市口問斬,李大人,你放心,這個告示貼出去不用一天,人,人就能回來了!”
莫銘這樣說完,束颯就已經不是一身冷汗的事了。她已經用既佩服又驚恐的眼神看着莫銘了,然後,她問:“小王爺,若是人不回來呢?”
“若是人不回來,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我娘念和她姐妹一場不動她,我可沒和她姐妹過,我莫銘想要出的氣還沒有出不了的呢!不就三百多口人命嘛!就當爲國家減少負擔了,省着那幾百張嘴都得吃國家給的糧食!你現在就派人去把左相府給我圍個水泄不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左相府連僕人都算上一共是三百七十二口人,少一個人別怪本王不客氣,我看誰敢不把沐琉璃送回來!”
莫銘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幾段話。彷彿那幾百口人命在她的眼裡只不過是一紙笑話而已,連想都不用想,說撕就可以撕的。
“是,束颯聽令!”
束颯說完後,帶着幾個相關的官員出了大堂。
莫銘看着其餘的官員笑着說:“本王才上任就不得安寧啊,先是碰到大案,這又讓人劫了獄,看來這刑部,本王若是不好好整治一翻,本王就沒可能舒坦呆下去啊,你們說對嗎?”
“臣下愚鈍,讓王爺受驚了!”
又是這一套的官話!莫銘心裡清楚:她莫銘受什麼驚啊,倒是她莫銘讓這幫酒囊飯袋受了驚還差不多!
就拿燕離非這件事來說吧!的確是她莫銘讓李洛帶着燕離非進去探監的。可是,無論在哪個朝代,探監總是習以爲常的事吧!也沒見過哪個探監的人能在那麼多人的面前說帶走一個人就帶走一個人的啊!
那燕離非的武功再怎麼厲害,她終究也只有一個人啊!這堂堂刑部大獄高牆鐵壁,守衛如此森嚴,人就能這麼輕鬆地跑了嗎?這還不能說明這刑部裡全是廢物嗎?這還不能說明這裡需要好好管一管了嗎?
拿她莫銘的大獄是做什麼的啊?菜市場嗎?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傳出去,不得遺笑千古啊!她莫銘若是連這點事情也管不好,她莫銘也就不用從這裡做刑部尚書了,找個清閒地方聽曲逗蛐蛐多好,免得從這裡還有生命危險。
“你們是不是還想說?那個劫獄的是我讓李大人帶進去的啊?我告訴你們,這件事只許發生這一次,絕不允許發生第二次,哪怕是我親自把劫獄的送到大獄裡去的,那也是我的事,而你們的職責就是在不准沒有我的命令的情況下,從那裡逃跑一個犯人,否則,別怪我莫銘翻臉不認人,那個什麼安狄幽殺人的時候還送死人一屋子的月桂呢,小王爺,我心比他狠,我殺人的時候非但沒花,我連個讓你們死後給你送紙錢的都沒有!”
莫銘這樣說完,轉身離開了前堂。
堂內的那羣大人們,脖子各各都驚的伸得老長,覺得頸口直冒涼氣,似乎那把無形的刀就懸在他們自己的脖子上似的。他們已經意識到養尊處優的那種好生活已經從莫銘到的這天開始結束了。
甚至,有的人心裡還在思量着:倒底是那個傳說中心狠手辣的安狄幽恨呢,還是這個有着一張千變萬化的俏容顏的小王爺莫銘狠呢?
“紅塵應笑我,空留此情、獨醉人間!”
那紅衣男子在月桂花叢中,舞着蝶一般翩翩的舞姿。紅紗難掩那光潔的肌膚,月色之下卻顯分外撩人。
“回教主,小四遞來消息了!”
一個黑衣男子跪在他的面前通告到。
他停止了舞,把酒壺裡最後一滴酒倒進自己的嘴裡。
那鮮紅的脣好似紅莓般,嬌豔欲滴。落在外面的酒滴在脣齒間劃過時,有一種說不出的誘人。臉上罩着的那銀色的面具,泛着陰寒的光芒,一雙晶亮的眸子在半眯半睜着,射出炯炯如炬的光芒。
“拿過來吧!”
慵懶的聲音好似他剛剛睡醒,嬌弱得沒有一絲力氣似的。柔媚中帶着一絲說不盡的妖豔。
那黑衣男子把信遞到被稱做教主的那個人的手裡。
那個教主輕輕地拆開信,粗略地看了幾眼後,又仔細地從頭看了一遍,隨後朗聲大笑說:“有意思,刑部來了個這麼厲害的小丫頭,本教真應該抽出時間好好會會她啊!”
“回教主,小四以後不能從刑部了!”
黑衣男主這樣說完,那教主愣了一下問道:“他被人發現了?”
“好像不是,只不過,他好像做了什麼事得罪了那個新上任的刑部尚書所以被……”
如果世間真有緣分和巧合這麼一說,那麼莫銘的緣分一定是最多的。她不但總是能無緣無故地認識各種夫郎,還總能在不經意間剷出奸細。她自己都沒想到,她無意間被她炒了魷魚的那個小廝會是天狼門安插在刑部的奸細。
“這就更有意思了,她已經足以勾引起本教的興趣了,哈哈……,她還送了我一首詩,哈哈,可憐天上桂花孤,試問姮娥更要無。月宮幸有閒田地,何不中央種兩株。月宮我安狄幽是去不了,不過,王爺府我倒是有興致去一趟,小丫頭,你等着我安狄幽來找你吧!”
那紅衣教主這樣說完,滿樹的月桂花紛紛落下,落花紛飛中,那張帶着銀色面具的臉就更顯得分外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