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美嗎?”
那男人一條修長的美腿伸在牀上躺着的那個女人的雙腿之間。
那女人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這般長像的男人,可那雙眼睛卻仍是管不住地從那男人的腳上一直盯到腿根處。
論相貌,這男人真是談不上有多麼的俊美,只是,只是那深入骨髓的嫵媚仿若罌粟花一樣的誘人。明知有毒卻還要忍不住地去品嚐。
這男人的這條腿可真是又白又嫩啊!修長如玉柱一般,豐滿而又不失骨感。她都已經管不住自己的手想上去摸一把了。
“我問你,你看我美嗎?”
那男人一雙媚眼如絲般瞧着已經流出口水的女人了。
他一身紅色的紗衣,似穿又似無,遮得住身體遮不住隱現的皮肉,朦朧的膚色在紅紗燭影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誘人。
而他,此時卻是一副慵懶的表情,擺弄着一雙十根如蔥的手指,在自己的眼前當然也是在牀上的那個女人的眼前晃弄着。
“看我的指甲如何,新弄的啊,害得我花了不少的時間!”
那男人吐氣如蘭,說得那是一個嬌柔。
他這裡這般如火如荼地勾引着牀上的女人。那女人那邊早已經是慾火焚身欲罷不能了!
“小寶貝,可別在說這沒用的了,你美,你美得讓人想吃了你!”
伴着那女人一下子的口水,如狼似虎地熊抱也跟了上來。
那男人一身嬌笑,一身紅紗落地,如雪似冰的身子,白練子般地纏在了那女人的身上……
*
清醒,當莫銘睡醒的時候,她的手還抓在束颯的衣袖上。
“小王爺,你醒了?”
束颯的聲音要比她的長相溫和許多。
莫銘半眯着眼睛,笑着說:“嗯,醒了,束姐姐這麼見外呢,我都叫你姐姐了,你怎麼非要叫我小王爺嗎?”
束颯讓莫銘這句話弄得一愣。再看莫銘的臉時,才發現,這張臉原來有如此純真的模樣。貼得這樣近,竟沒有發現一絲一毫地做作。這個小王爺倒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正這時,青兒和嵐薰開始叫門了。
“他們總是這麼及時,唉!進來吧!”
莫銘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從牀上爬了起來。
束颯看着她一副孩子似的表情,嘴角上揚輕輕地勾勒出一絲笑。
他們束家是開國老臣,十幾代人皆以侍候君主爲己任。自小的時候,就明白了什麼是忠什麼是奸,什麼是君什麼是臣,什麼是國什麼是綱。學這些的時候,當然也就明白了什麼是伴君如伴虎。束颯自入仕以來,一直小心謹慎,生怕自己哪裡做錯了,爲束家多年苦心經營的忠名塗上一抹敗筆。所以無論女王分給她什麼樣的差事,她都全力去做。哪怕這次讓她侍候這個小王爺,她也是全心全意地接了過來。只是,這個小王爺……,真是弄不懂她的心意啊!
就拿昨天這一晚吧,這一晚是絕對不附合常理的。即使她束家再怎麼得皇寵,畢竟只是一介臣子。而小王爺無論怎麼論都是皇族的人,都擁有着顯赫的身份。而小王爺?她竟然留宿了自己的臣子在自己的王府裡住了一宿。這對於束颯,怕不只是這“恩寵”兩個字能說得清楚的吧!
洗漱過後,莫銘留束颯共進早餐。
“束姐姐,就從我這裡用點便飯吧,吃過早點後我們再一起去刑部!”
莫銘微笑着一臉清純的臉孔看着一旁做着的束颯。
束颯點點頭說:“謝小王爺了!”
“還這麼見外,叫我銘兒吧,這樣聽着親切!”
莫銘說完還親暱地拉了拉束颯的手。
這等舉動竟讓束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自入了朝堂後,還沒有遇到過哪個皇族人這樣寵愛下臣的呢!
“主子,主子,救救我哥哥,主子……”
剛纔還好好地侍候自己穿衣洗漱的嵐薰,竟只是出去準備早餐的這麼一小會兒功夫就如此慌張地跑了回來!
“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見嵐薰滿臉淚水,一張心形小臉已經蒼白得似紙了。莫銘的心這個疼啊!昨天對玉紫琦死不承認那是假的。她的心是肉長的,又不是石頭,面對一個對自己這麼千依百順,柔情似水的少年,她怎麼可能不心動,不憐疼呢!
莫銘伸手把跪在地上的嵐薰拉了起來,把他小小的身體攬在懷裡,絲毫不在意旁邊還坐着的束颯。
“主子,救救我哥哥吧,他就是性情倔強了一些,他……他沒想過要做忤逆何總管的事啊,主子……”
嵐薰一邊哭着一邊把事情的經過說給了莫銘。
原來嵐薰嘴裡說的那個哥哥,就是前一段日子和嵐薰一起被送過來的被何總管選走的另一個王子。
不過是一種選擇而已,竟然瞬間把兩個人的命運劃分得截然不同。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嵐薰的哥哥叫竹琪,比嵐薰大三歲。在他們還沒有來這裡之前,自幼喪父的嵐薰無人管要,本來一直是呆在冷宮裡的。嵐薰七歲那年發高燒,昏倒在冷宮外面的石臺上,被恰巧經過那裡的竹琪看到帶回了他父妃的宮裡。也就從那裡起,嵐薰在那個偌大的後宮裡纔有了容身之地。也因此,他們兩個人成了比普通兄弟關係還要好的兄弟。
竹琪是一個比較倔強的男孩子,被何總管帶回去以後。何總管對他百般玩弄,他幾次反抗,都被打得皮開肉綻。
昨天晚上,何總管欲寵幸他的時候,竹琪又一次強烈地反抗。他不但把何總管推倒在地上,讓那個老女人磕破了頭,還用摔破的碗在自己的臉上劃了兩條傷疤。
何總管對這件事相當的惱火,把竹琪吊在了後院裡一陣毒打,此時還在打着呢!
嵐薰去廚房吩咐早餐的時候,正好撞到這一幕。
若是別的哥哥,以嵐薰柔弱的性情怕是怎麼樣也不敢說出口求莫銘的。可是這個哥哥,這個哥哥不但在小的時候救過他的命而且對他一直都很疼愛,他就算爲此惹了莫銘生氣,甚至搭上性命,他也是要做的。
“主子,救救我哥哥吧,主子……”
嵐薰仰着一張全是淚痕的淚,哀求地看着莫銘。
莫銘抽出手帕擦着嵐薰臉上的淚水安慰着說:“好了,別哭了,我這就去看一看,不會有事的!”
“嗯,謝謝主子!”
嵐薰見莫銘答應了他,感動得就要跪下來,莫銘連忙拉住他漸要跪下的身體。
“你這是要做什麼啊?你是我的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家人還要這樣多禮嗎?”
莫銘隨意的幾句話不但把手裡的嵐薰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就連旁這一直只看沒說的束颯感動了。
束颯還是第一次看見歡喜國有哪個女子如此寵身邊的男人的。她始終覺得母親就已經很寵父親了,可卻也沒到今日看到這樣的情深之處。
“銘兒!”
剛要走進來的漆風堂見到屋裡這樣情景,伸進來的腳又縮了回去。
昨天晚上聽青兒說,莫銘喝醉了。他心裡很是擔心,本想馬上就過來看一看的。可是一聽莫銘留了個外臣同住。他便只能忍到今天早上了。
可,就目前來看,他好像來得還是,不是時候啊!
漆風堂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可莫銘卻不這麼想。莫銘覺得漆風堂這個時候來簡直是太隨她的心意了。巧做紅娘還是有戲的啊!
莫銘連忙站起來,鬆開懷裡的嵐薰走到門口。擡手把他那個卑怯的哥哥,拉了進來。
“二哥,你來得正好,我剛纔還想讓人過去請你一起過來吃飯呢!二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剛認過的姐姐叫束颯,她也是我入殿爲臣後認識的第一個同僚,束姐姐,這是我二哥漆風堂!”
束颯就是佩服莫銘這份自來熟的性情。她們什麼時候認過姐妹了,這所有的稱呼只不過是莫銘自己一廂情願地在叫罷了。
她,束颯可不願意沾染這麼一份皇親貴戚。想雖是這樣想,可是卻又不能捲了莫銘的面子,她也就只能站起身,給染風堂見了一下禮說:“下臣束颯參見二王子!”
在王府裡發生過什麼,漆風堂得不得寵,這些事束颯當然是不可能知道的。按照規矩,她就應該這樣稱呼漆風堂的。漆風堂有這個漆風二子就是端睿親王的兒子,理所應當的王子。
“不,不用了,束……!”
他實在不知道叫束颯什麼,皺眉看向了莫銘。若不是莫銘把他帶出那個冷園,他怕是今生也見不到幾個外人的。長年羈押的生活讓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應付這種事情。
“叫她束颯,都是一家人不客氣的!”
束颯聽完莫銘的這話差點沒氣得翻白眼。什麼時候她就和她成一家人了啊!別人喜歡攀高枝、認皇親,對天發誓,她束颯可從沒想過啊!
“二哥,你陪束姐姐從這裡坐一會兒,我去陪嵐薰要點東西!我回來咱們就開飯!”
莫銘說得是那個輕鬆,身旁,嵐薰的心卻已經提到了嗓子了。
“可是……可是!”
莫銘不管身後那一男一女“可是,可是”地問,轉身拉着嵐薰出了自己的東院去了王府後院。
“何管家一大早上真是好興致,人家早上晨煉,你早上煉人啊!”
莫銘老遠就看到了,何管家氣鼓鼓地坐在院子中央,頣指氣使地讓兩名打手輪翻打着吊在樹上,那個已經被抽打得要支離破碎的少年了。
“哥哥!”
嵐薰見到樹上那個渾身是血的少年,險些暈了過去。若不是莫銘及時地拉住了他,他一定已經摔倒了。
“小王爺,這麼早啊!”
何管家見到莫銘拉着身後那個哭啼的少年趕到這裡就已經知道莫銘是爲何而來的了。
“是啊,想不早都不行啊,今天本王要去刑部上任,爲國效力了!”
莫銘看似隨意地說了說,何管家心裡當然明白。莫銘現在不只是皇族世襲的王爺,而且還有了朝堂之上屈指可數的最大官位了。拿這話是嚇她也好、壓她也好,不管什麼,她也是惹不起的。莫銘看似單純的臉絕不可能用單純來說笑的。這個小主子可比原先的老主子難侍候許多啊!
但是,她何管家怎麼說也從王府裡呆這麼多年了,若真是在這件事上丟了面子,以後還怎麼管教這府裡其他的人呢?
“聽說這小奴才很不會討好何管家,當初這件事也是本王沒辦好,你看,本王身邊這個就很聽話啊,要不我們換一下?”
莫銘說完還把手裡的嵐薰往何管家那頭推了一下。嵐薰頓時嚇得臉色慘白,一雙淚眼看向了莫銘了,難道主人不要他了嗎?要把他給別人?可卻見莫銘一臉笑意,那雙比水晶還要明亮的眼裡,絲毫看不出別的表情,而且拉着他的那隻手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還沒等嵐薰叫出“主子”,旁邊的何管家就已經嚇得跪在地上了,連忙惶恐地說:“老奴不敢,這種想法老奴怎麼敢有,嵐薰是主子的人,永遠都是主子的人,老奴就算是死也不敢有這種想法的啊!”
“何管家這是做什麼啊,本王也是體諒您老人家這麼多年忠心侍主,可偏偏身邊沒有一個溫柔似水的侍候,本王也是心疼你啊,既然這個性子這麼烈,臉又破了相,想也是不配留在何管家的身邊的了,就隨便讓他做個雜役吧,啊,對了,我二哥身邊還缺個小廝,我一會兒讓青兒按排個人給他洗一洗再隨便找個醫生治一治,就送到我二哥那去吧,我二哥是個厚道人,看不出來美醜,這臉上有疤沒疤的,他不在乎,可這絕不能委屈了何管家啊!”
莫銘說完這番話,看到何管家還跪在地上,假裝連忙伸出手,摻着何管家起來,“這早上地寒,你老人家怎麼還跪在地上了,快起來吧!”
何管家皺着眉,心裡早已經把莫銘怨上千百次了。可是,莫銘就是這點好,通常給你一嘴巴的時候,還會給你一顆甜棗。
她接着說:“我早就聽說何管家是個有情有意的人了,對紅蕭樓的那個叫什麼綠的小倌一直都很掛心,昨天去面君的時候,我皇姨沒多沒少地賞了我點銀子花,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花銷少,這錢快是留爛了也花不出去,錢嘛,不花出去就不是錢了,我粗略地算了一下,這些錢剛好夠贖買那個頭牌什麼的綠,何管家就不要客氣,一會兒就去帳上支了,把那個佳人接回來吧!以後再碰到這樣倔強的你就送我那裡去,我那缺不少小斯呢!”
莫銘看似談笑風聲地說着,何管家卻已經一身冷汗了。他冷汗的原因只有一個,莫銘是什麼時候知道他寵着那個紅蕭樓的叫綠湖的頭牌小倌的呢?
等她再有所反應的時候,莫銘已經半摟半抱地帶着嵐薰離去了。那看似嬌弱的背影,讓何管家看過後如置寒冬臘月般的寒冷。
這頓早飯在勿勿中吃過。
青兒已經派人把竹琪接了過來,安置在嵐薰的屋子裡了。昨天晚上帶回來的那個御醫今天一早上就派上用處了。
“回小王爺,這孩子沒什麼事,原先的底子很好,身上的也都是皮外傷,養上一段就沒什麼了!倒是二王子,他自幼體弱,這咳也是有一段了,如果不好好休養醫治怕是會越發展越嚴重了!”
御醫的話讓莫銘的秀眉緊皺。相對於竹琪,莫銘更關心漆風堂。她緊握住漆風堂的手說:“聽見了吧?還說沒事呢?好好養着,多吃好的!”
“嗯,我知道了!”
漆風堂感動得臉低下了頭。
“那個,一會兒再給我這兩個夫郎看一看,都這麼瘦,好像我怎麼虐待他們似的了,本王要去上班了,你們從家裡要和睦相處,等着爲妻回來啊!”
莫銘這樣說完,還想要給他們一人來一個香吻,卻發現門口已經站着那抹白了,伸出去的嘴又收了回來。她可不想一天早上就玩貓抓老鼠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