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公主殿中,季綰綰躺在牀上,臉色蒼白,虛弱不已。
那天夜裡,她被墨淵瘋狂的壓在身下,索取了一整夜,身體本來就虛弱不堪,然後又被墨淵打了一掌,受了重傷,緊接着又失去了千年修爲,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可想而知。
她身體虛弱的差點都沒有辦法騰雲了,不知道撐着怎樣的一口氣,才終於回來了。
本來她想着去找玄冥的,可是想着這樣狼狽的自己,怎麼還有臉再出現在玄冥的面前,他幫自己的已經夠多了,還有清雪姨娘,她馬上就要生產了,更不能告訴她這件事情,讓她受刺激。所以季綰綰選擇一個人沉默的離開。
本來她也不想回來的,可是除了妖魔界,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
她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可更痛的是心,那種心臟被活生生的挖出來的疼痛彷彿要把她的靈魂都抽空。
季綰綰躺在牀上,臉色慘白,氣若游絲,她已經沒有力氣了,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她感覺身體裡的力氣正在慢慢的流失,身體連維持人形的力量都要消失了,因爲她的下半身,已經變成了一條蛇尾巴,她馬上就要化作原形了。
牀上的紗帳已經放了下來,從外面看只能看到一團朦朧的人影,季綰綰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的狼狽。
可這個時候,紗帳外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可季綰綰卻完全都沒有察覺。直到一聲悠悠的嘆息響起,季綰綰才驚愕的發現竟然有人進了她的房間,她卻完全不知道。
“姐,你之前的警惕意識沒有這麼差的!”來人是夙雲墨,他顯然已經看出什麼來了。
季綰綰強裝鎮定,可是那虛弱的聲音卻還是展露無遺:“臭小子,滾……滾出去!”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要這麼逞強麼?如果被父王母后知道你變成這個樣子,他們會有多難過!”
“你……你要是敢告訴他們,我就……”
“打我麼?就憑你現在的身體?”夙雲墨輕笑一聲,有些無奈,“姐,你不要再逞強了!我們兩個可是雙生子,本就心靈相通,現如今你的氣息大弱,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出事了,我真的很擔心你。”
季綰綰陷入了沉默,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夙雲墨撩開帳子走了進來,看到季綰綰那狼狽的樣子,甚至連維持人形的力量都要消失了,親眼看到這一切的時候,他的眼神還是多了一絲陰鷙,手不禁握住了拳頭:“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的?”
“不用你管!”季綰綰十分倔強的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馬上就要化作原形了,你以爲父王母后那邊你能瞞得住麼?”
提起父母,季綰綰的聲音帶了一絲哀求:“雲墨,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讓他們知道,你幫我想想辦法。”
夙雲墨伸手在她身體上空探了一把,突然臉色大變:“你……你竟然失去了千年修爲,你瘋了不成?”
以他姐姐的法力,受傷已經是不可思議了,竟然還能讓人取走她的千年修爲,她總共纔多大啊,難怪要化作原形了。
“姐,是他……是他對不對,是他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那個他是誰,夙雲墨一直心中有數,他們是雙生子,難道他還看不穿姐姐的心思麼?當初父母把他叫過去問話,他卻沒有說實話。
他的姐姐這麼要強,除了那個人,還有誰能傷的了她?
季綰綰別過頭去,強忍着不肯讓眼淚落下:“沒有誰,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夙雲墨十分生氣:“他真的是太過分了,姐,你真的爲了愛他,連你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是我欠他的,我欠他的,我已經全都還給他了,以後我跟他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姐,你總是這麼逞強,可是你真的能做到忘掉他麼?你這性子跟母后還真是像,一樣的義無反顧,不,應該說我們一家人都很像,都是重情之人,我能懂你現在的無助。”
季綰綰終於控制不住,嗚嗚的哭出聲來:“不要再說了,臭小子,我是你姐,不應該由你來說教我,反了你了!”
是了,她的性子一向要強,就跟個小刺蝟一樣,只有在墨淵的面前,她纔會卸下僞裝,變成一個無害的小白兔,她是爲墨淵而盡力改變,可是那卻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好了,我不說你,但是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因爲你能蠻的下去麼,你連人形都維持不住了!”
季綰綰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好了,她差點把這件事情忘記了,早知道她就不應該回來,隨便找個荒郊野嶺做一條普通的小蛇,大不了重新修煉,從頭再來麼。
夙雲墨彷彿已經看穿她的心思,無奈的看着她:“你不用擔心,還有我呢,我來幫你療傷。”
夙雲墨將季綰綰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渾厚的法力用掌心源源不斷的涌出,季綰綰的蛇尾巴很快又消失不見。
姐弟倆雖然各得創世神一半神力,可是男女體質畢竟還不一樣,夙雲墨身爲男子,悟性又極高,掌握的很快,已經可以把自己身體裡的力量運用自如,可是季綰綰卻不行,在這一點上,她這個做姐姐的很羞愧的。
夙雲墨一邊幫她療傷,一邊嘆息:“失去了千年修爲,還受了這麼重的傷,這次你又闖什麼禍了,讓他對你下如此狠手?”
夙雲墨也不是不明白,那個人也不至於那麼心狠手辣,定是他姐姐有錯在先。
可是這一次他還真的是猜錯了,他姐姐纔是真正的受害者。
季綰綰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道:“修爲是我自己取出來還給他的,這本來就是我欠他的!至於我身上的傷,就當是我還了他這些年來的養育教導之恩。”
她不願意說起自己到底經歷過什麼,那都是一場噩夢,如果不是因爲這次的事情,大概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對自己竟然討厭到這個地步,甚至連她一句解釋都不屑於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