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碧水意識到了這一點的時候，嚇得臉色慘白，立即跪在地上：“尊上恕罪。”
該死，都是季綰綰害的，讓她這麼分心，竟然犯了這樣的錯誤，她這簡直就是在找死啊！
把墨汁濺到了尊上的衣服上，這是多麼大不敬的罪責，把她殺了都不以爲過啊，在這仙界，等級制度還是十分明顯的，尤其是帝巳在位的時候，殘暴不仁，誰對他有一點點的不敬都會死的很慘的。
帝巳是帝巳，可是墨淵呢，那麼清冷高高在上的人，褻瀆了他會不會比帝巳還要嚴重？
墨淵看到自己衣服上的黑色印記的時候，皺了皺眉，明顯也是不大高興的，如果他是帝巳的話，讓人把碧水推下誅仙台都有可能，可是以他的性格，斷然不會因爲這麼一點小錯誤就肆意懲罰，看着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的碧水，他輕聲說道：“起來吧，下不爲例。”
碧水心中一跳，先是不敢置信，然後受寵若驚，並沒有覺得是因爲墨淵大度才原諒了她，說不定是看她這些日子以來的辛苦，對她也有點好感呢。
不管怎麼說，自己比那個黃毛丫頭可有機會多了，尊上不管怎麼樣也不可能會對自己的徒孫下手，不管是從他的身份還是他的性格，都是完全不允許的。
碧水立即起身行禮：“謝尊上，都是碧水不小心，碧水一定會注意的。”
墨淵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看摺子，心情絲毫沒有因爲這件事情有什麼影響，可碧水卻無法淡定下去了，本來她就在想季綰綰的事情，現在又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當然，她也要把這點意外歸結在季綰綰的頭上。
自私的人總是會有這樣的想法的，不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全都把責任推給別人。
碧水很不得立即就跟墨淵說出真相，可是又不敢，猶豫來猶豫去，她還是開口了。
呵……季綰綰，你敢這麼對我，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她雖然是不能直接說出來，但是她可以破壞啊，讓她和尊上的距離越來越遠。
瞅着墨淵看完一份摺子閒暇的空餘，她找機會插了個話。
“對了，尊上，我聽說啊，這些日子綰綰妹妹轉變真的很大呢，大家都在說這件事情，真是恭喜尊上了。”
墨淵好不容易平靜一會兒不去多想什麼，現在被碧水又提起，實話說他心情實在是不怎麼樣，覺得她真的是很多嘴，他皺了皺眉然後問道：“怎麼了？”
跟平日的冷淡比起來，這聲音是多了一絲不悅吧？
平日尊上真心把自己壓抑的很好，永遠都那麼一個表情，永遠波瀾不驚，現在因爲她一句話就表現得這麼明顯了，讓碧水有些不安，她不確定尊上到底是因爲提起了季綰綰所以纔會心情不好，還是因爲尊上對自己有什麼意見，還是其實他還是挺記恨剛剛弄髒了他衣服的事情？
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那麼自然就要硬着頭皮繼續說下去，因爲，她還是更加願意相信前者。
“就是……我一開始來仙界的時候，綰綰妹妹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可是現在真的變得溫柔又懂事，上次我們見面她還很親切的叫我姐姐呢。”最後這句話當然是假的，季綰綰叫她姐姐？她在做夢吧！
“哦，是麼？”
“對啊，當然了，我真的好喜歡現在的綰綰妹妹啊，不過很奇怪她爲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快呢？”
爲什麼？其實連墨淵也十分好奇這是爲什麼，他也不懂爲什麼綰綰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真的是這般突然，讓她甚至都沒有心理準備了。
她吊足了墨淵的胃口，然後笑呵呵的說道：“其實，現在仙界不少人都在流傳一個傳言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墨淵本來十分排斥這些八卦，而且對這些事情沒有任何興趣的，可是這一次，他卻有些忍不住的問道：“什麼流言？”
能得到墨淵的迴應，她也有些驚訝的，很快的便說道：“就是有關綰綰妹妹的，據說她和北斗真君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呢。”
墨淵執筆的手一頓，然後他放下了筆，轉過頭來看着碧水：“流言而已，豈可當真？”
“是真的啦，因爲有人親眼看到過啊，他們兩個還經常在銀河那裡幽會呢，而且還不止一次。”
“是麼，竟然會有這種事情，綰綰竟然都沒有跟本尊提起過，不過這也正常，她身在仙界，跟其他的仙者聊聊天也是很正常的，不用太放在心上。”
碧水看到墨淵竟然這般淡定，不免有些着急了，她想要的可不是他這樣的反應啊！
“可是……他們竟然還牽手了，甚至還抱在一起，而且那天綰綰妹妹回來穿的一身那麼漂亮的衣服據說也是北斗真君親自幫她選的，綰綰妹妹做出這麼大的轉變，大概是因爲北斗真君吧。”呵，季綰綰，你要喜歡尊上，我就偏偏不讓你如願。
墨淵心中突然起了一股煩躁之意，綰綰……難怪他還奇怪爲什麼她會突然開竅做出這麼大的轉變，原來竟然是爲了玄冥！
她到底什麼時候跟玄冥好起來的，整個仙界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他作爲她的師公，她在仙界最親密的人，反而還是最後知道這件事情的麼？
衣袖下的手緊緊地攢成了拳頭，身體卻坐得巋然不動，此時墨淵心中的確是非常不是滋味。
想着這些日子季綰綰對他這麼好，服侍他這麼細微周到，自己跟她師徒這麼多年，無論怎麼教導她她都不聽話，反而遇到了玄冥之後才變了個人一樣，原本還以爲她是突然開竅了，然後他還挺感動的，可是再一想季綰綰的轉變很可能是在拿他練手以後更好的跟玄冥在一起，他就怎麼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就算是當初他喜歡紫萱的時候，得知紫萱爲夙離魅而死，他心中有憤怒又不甘，可是卻沒有這麼強烈的嫉妒，當然，以他的性格和自尊，也絕對不可能承認這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