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季雲歌視線中的是擁有上萬人的軍隊,領銜的分別都是穿着鎧甲的五人。
第一班會的團長夏洛特;第二班會的團長馬特;第三班會的團長奧利;第六班會的團長凱薩琳,和第九班會的團長萊加特。
他們騎着黑馬領着身後的騎士兵朝着前方那條已經寬敞起來的街道走去。已是正午,劇烈的陽光從城牆上灑落了下來,黑色的旗幟彷彿投下了巨大的黑影,將每個人籠罩在不詳的徵兆中,也讓站在街道兩旁的圍觀人也不由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怎麼回事?爲什麼這些聖騎士會全部來到卡斯特利翁王國?還全武裝上陣?
“難道是戰爭要開始了?”突然人羣中有人不由驚呼出聲。
他的聲音就像是催化劑,立即讓周圍人的產生了不安的恐懼感。
又看了一眼那些聖騎士保持嚴肅沉默的樣子,極度的恐慌感立即從空氣中蔓延開來。
那個支撐着東大陸的聖十班會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因爲一個外來者的穿入,讓聖十班會損失慘重,一連死了四位聖騎士。王族的威嚴受到了輕視,聖騎士的地位受到了威脅,恐怕他們的王不會再坐以待斃了吧。這一次號召如此龐大的軍隊,是他們有史以來第一次見到的。
形式已定。這無不一在告訴在場的每個人,一場世紀戰爭要開始了!!
人羣騷亂,此時站在他們身後那個披着黑色斗篷之人,看了一眼從眼前走過的軍隊後,轉身消失在暗角。
城堡裡。
夜王戴着面具坐在大殿裡的王座上,纖長的手上正玩弄着一顆黑色寶石。
直到大殿外出現奧利一行人的身影,他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擡起頭看着跪在眼下的五人,微微眯起冰冷的茶色雙眸,“都準備好了嗎?”
“陛下,都準備就緒了!”第二班會的馬特恭敬的應道,眼裡卻難掩一絲迫不及待的光芒。他想,陛下終於是想通了,如果季雲歌現在不除,今後一定會成爲大患。他等這個時候已經很久了。
“很好。”
夜王冷笑地握緊手中的黑色寶石,眼裡射出宛若極地的寒光,“現在就等目標人出現了。”
小歌,我知道你在這裡。所以我一定會給你準備一件足以讓你驚喜不已的‘見面禮物’。
是夜。季雲歌花了一天的時間瞭解這裡的地形後,也在不久找到了夜王所棲之地。城堡的外圍圍着四方形的城牆,與外面的地區隔離,這一幕可想而知夜王是一個極爲心思縝密、又極爲小心的人。
但季雲歌卻不會衝動這個時候殺進去,因爲這裡還埋伏着其他幾位聖騎士,這點就必須讓她先暫退,如今這局勢,她絕對不會有半點僥倖的心裡,因爲她所要面對的敵人不僅僅是這些無不相關的人,還有那個男人……她的親哥哥,季千夜。
於是季雲歌很快撤離開這裡,返回到之前找到的一個廢棄的小屋裡。
當她剛把眼前的篝火點着,法西斯他們四個就從戒指裡出現。
“主人,您真的打算去找那個男人嗎?”法西斯擔憂的望着眼下的季雲歌。就連莫斯他們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沉重之色。
“我必須去結束這一切,將遺失的記憶全部找回來。”
話一出口,衆精靈皆是一愣。因爲他們是第一次看到主人是如此認真決絕,雖然他們不懂人類的感情,但是他們不能理解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是主人的親人,接下來又該是怎樣的局勢收場,這場戰爭註定必有一人一死。
“雲歌……”安吉拉這時靠近她,伸出小手拉着她的衣袖,雙眼盈眶地看着她,“我能幫你什麼嗎?”至少他不願意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是必須死去的那一位。
季雲歌一愣,隨即擡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火光下那雙冰冷的紫眸似乎不在那麼冷了,“這是我和季千夜之前的恩怨,所以只有我才能結束這一切。”
“……那,雲歌會死嗎?”
“安吉拉!”莫斯狠狠瞪了那個少年一眼,因爲他不想聽到這樣不吉利的話。
安吉拉的話,讓全場的氣氛變得格外的壓抑沉重,篝火裡燒出“噼裡啪啦”地聲響是格外的刺耳。
季雲歌看着他,沒有回答只是輕輕一笑。隨後臉色一斂,目光暗沉而下,以目前的形式來看,她根本就無法顧慮那麼多。而且生與死,不是已經早已註定好了嗎……
“夏佐!你要去哪裡?”
納斯和衛斯理連忙追出來,攔住情緒有些失控的夏佐。
“你要去找季雲歌?如果把這個真相告訴她,你覺得她會原諒你嗎?”
納斯的話就像是一把無情的冷劍,又一次刺穿他那顆傷痕累累的心臟,渾身一顫,夏佐擡頭看着面前的兩人,慢慢握緊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手指的骨節都泛起了蒼白:“……這是父王的事,和我沒有半點關係。”說完,夏佐突兀又自嘲的笑了起來,他這是在自欺欺人嗎?他了解雲歌,更加了解雲歌一定和他們一樣,根本不相信女巫是自取滅亡。這背後的秘密,竟然是如此的殘忍,又是如此的絕望。
如果她知道這個真相……
會恨自己吧,因爲他的身上流着那個罪人的鮮血,這點無法改變,是這輩子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我和你一起去。”這時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此時走廊間沉重的氣氛。
夏佐他們回頭一看,只見安迪從遠處走來,然後停在他們的面前。
他擡頭看了夏佐一眼,再次重複剛剛那句話:“我帶你去東大陸找雲歌。”
“安迪,你瘋了?!”衛斯理難以置信這個一向理智的少年竟然也開始說出信口雌黃的話,“西大陸和東大陸的碼頭已經被下命封鎖,再也沒有飛船讓你們渡海,而且死亡海也被設了魔法結界,別說夏佐,就連再厲害的魔法師也無法打破。”
“那就從天空飛過去。”
安迪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一愣。
“你有辦法?”夏佐眼裡瞬間點燃了一抹希望。
安迪點了點頭,“這就是我離開學院的理由,這幾個月裡我終於建造好了一艘能渡海的魔法飛船。時間緊迫,夏佐,我們快回斯利亞納王國吧。”
夏佐連忙點了點頭,正要和安迪一起離開時——
“等等!”
納斯出口叫住了他們。
“納斯,如果你想阻擾我們,我會第一個先殺了你!”夏佐回頭危險的眯了眯眼。
納斯一愣,隨即苦笑了一下,恐怕也只有季雲歌的事,才能讓夏佐這般無情翻臉不認人吧。
“你誤會了,我是想說,我陪你們一起去。”
“納斯,你!”身旁的衛斯理震驚的回頭看向他,就連夏佐他們也爲之一驚。
“這是我欠她的一個人情,而且要讓魔法飛船起飛,不是要消耗很多魔法石嗎?正好城堡的寶庫裡還有很多,可以有備不時之需。”
“那我也去!”衛斯理一副不甘示弱的看着面前三人,“我們很久沒有四人一起完成一個任務了。”
“你們……”夏佐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這兩人,“真的不怕死?雲歌可能會殺了我們。”
至少現在他懂得了曾經很多不懂得的事,他不想連累不相關的人步入險境中。這是季雲歌教會他的。
然而兩人卻給了他一個坦蕩無悔的眼神,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必須站出來去面對這一切。
“隨你們便。”夏佐又恢復以往冰冷的態度,先轉身離開了。
安迪這時把一枚紅色的空間戒指丟給納斯,“雖然是新品,但是至少能裝下不少的魔法石,動作快點!我們在外面等你們。”
納斯他們點了點頭後,就和安迪他們兵分兩路行動。
而在東大陸馬克羅斯聖地這邊。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天空偶爾響起的陣陣雷鳴聲,預兆着即將有一場暴雨要到來。
此時正坐在占卜桌的賽德蒙斯,突然被門外的吵鬧聲給打斷了思緒。
“大人,大人,你快看看離月編的這個手環好看嗎?”這時離月帶着朱古力推門而入,將手中剛剛編織好的手環就迫不及待的拿來給他看,在相處的這幾月,在賽德蒙斯無微不至的照顧下,離月已經將這個溫柔的男人當成了自己的家人,對他敞開了心扉。
賽德蒙斯低頭看了一眼他手中那扎着小花的手環,擡手摸了摸他的頭,微笑道:“很漂亮,離月是想要送給誰的嗎?”
離月用力地點了點頭:
“想送給精靈姐姐的。”
賽德蒙斯的動作一僵。這個孩子真是異樣的執着,明明已經告訴他那少女已經不在這個世上,可是這個孩子死都不信,還說一定會在這裡等着她來。
這種執着久而久之已經讓他習慣,如果是這個執念才能讓這個孩子好好活下去,那就一切順其自然吧。
“大人,離月再去編一個送給你。”
賽德蒙斯輕輕點了點頭,目送那個孩子轉身離開後,這時他手中的紙牌也有了占卜的結果。
“太陽嗎?”賽德蒙斯從畫着太陽的紙牌上移開視線,擡頭望着門外陰沉沉的天空,目光惆然而黯淡着,喃喃自語:“季小姐,改變未來就是你最終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