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悟,你回來的正好。”
在方丈禪房之內,張棟看着一眼人模狗樣,穿着大紅架裟,光頭上燙了九個戒疤的能悟道:“我這次遇到心劫,卻是修道人最大的關口,都說佛『門』最能降服心魔,你幫我想想,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說着把自己的經歷敘說了一遍。
“這都是能力惹的禍啊......”
能悟搖頭晃腦,好像個世外高人:“師傅說過,就算是我的赤子之心,都避不過這一劫,能力越強,心魔就越重,所以我們佛家才說‘神通不可恃’,就是這個道理了。”
“你別賣關子,快說有沒有破解的辦法?”
“有,而且你剛好有條件去做。”
能悟笑道:“還是我們佛家的手段,替形代煉,消除心魔,不過這需要藉助四同兄妹的作用,那個武成光不就是你的四同兄妹麼,這段時間你多多接近他就行了。”
“光是接近,就行了?”
“不錯。你這個心劫,就是‘我慢’之心,看凡人如看螻蟻、夏蟲,可卻會對四同兄妹例外。”
能悟笑道:“所以你和他接觸,會不知不覺收斂起我慢之心,和他在紅塵中接觸久了,感他所感、悟他所悟,慢慢積累下去,就可以暫時破除‘我慢’之心,打下入世的基礎。然後就要入世,回到你修道前的狀態,多多做善事,積累功德,才能心『性』圓滿。”
“怪不得......”
張棟聽得連連點頭:“那些真人大德,都要入世做回凡人,做善事、積累外功,原來這纔是積累外功的本質,外功不能圓滿,就算神通再大,也不能白日飛昇!”
“不過你這個四同兄妹好像腦袋出了『毛』病,不太正常,整天想着遇到聶小倩......“
能悟發出一聲怪笑:“你還真得多小心,我總感覺這慈光寺附近不太乾淨,就是最近手上接的法事太多,沒時間去仔細查看,而且那些‘髒東西’又沒來惹我,也就算了。武成光要是這樣鬧下去,遲早會引來鬼狐之類,萬一被吸了元陽,你被他的命運牽連,也會元陽搖動,影響將來的金丹成就啊。”
他雖然修爲不如張棟,而且佛家向來是修『性』不修命,求來世不求今生,可畢竟是慧雲大師的親傳弟子,見識甚至比張棟還廣,直接點明瞭厲害關係。
“好了老張,我還得出去忙,沒辦法,廟裡幾十口人得吃飯啊,恐怕是幫不上你了,你小心看着那個傻學生吧,哈哈......”
“好,多謝你的指點。”
張棟點了點頭,出了主持禪房,就向山後的土地廟走去,能悟雖然爲人不怎麼端正,卻不會胡言『亂』語,既然說了這裡有不對,自己還真要小心才行,說什麼也不能讓武成光遇到什麼不測。
年輕人『交』往,只要彼此看着不討厭,基本都能成爲朋友。武成光除了走火入魔、癡『迷』『女』鬼,其它一切正常,幾天下來,就跟張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張棟發現他心『性』端正,將來的志向居然是做山村教師、志願者,也不禁暗暗讚賞,一開始還有點利用他擺脫心劫的味道,到了後來,真的暢開心『胸』,接納他成爲了真朋友。
不過這個朋友將來也多半隻能神『交』,還是要儘量避免見面,畢竟命運相連,不是好耍。
這幾天相處下來,武成光就像是一個面引、酵母,把張棟的正心本如漸漸勾動、壯大,‘我慢’之心就像是窗玻璃上的污跡,被漸漸擦拭。只不過這種速度非常緩慢,一旦張棟離開武成光太遠,無法感應到他的作用,‘我慢’之心又會漸漸壯大,無法壓制。
“看來得陪着這小子多住幾天了,而且無論我如何勸告,他還是不肯放棄尋找小倩的樂趣,萬一真被他勾來了什麼孤魂野鬼,我就要及時幫他擦拭屁股,解決遺留問題。”
張棟心裡暗歎,準備安心做這小子的保姆兼保鏢了。
“成光,你聽我一句勸,別再做這種可笑的事情了,就算真有『女』鬼,也只會害了你,難道你還以爲寧採臣和小倩的故事會重演?”
張棟連連搖頭,勸說着他,倒不是怕麻煩,而是鬼中也有大聖,萬一真招惹來這樣的鬼魂,自己都未必來得及出手響救,畢竟只是初識,自己總不能跑來跟他一起住吧?
“棟哥,你就別管了,聊齋裡面不是有很多好『女』鬼和狐狸『精』麼,那些落魄的書生,不但沒有被害,反倒藉助他們的神通法力,得到好處呢......”
“你還想得到好處?”
張棟暗歎,這小子看來是執『迷』不悟了,偏偏自己跟他是四同兄妹,干涉過多,就等於是逆天改變自己的命運,這是相家大忌,會損壽破運,甚至影響道行,這可是倉華光說的。
“那好吧,看來我是勸不動你了,你把這張符籙拿着吧。”
張棟從懷中取出一個提前畫好的驅鬼符,遞給了武成光:“把他貼身帶着,萬一真遇到髒東西,被它加害,這張符能救你一命。”
他除了修煉過祖師手稿中的幾張符籙本質外,也隨四姑『奶』學習過一些普通的符籙畫法,尤其是感悟了‘兩元生電符’後,可以將兇猛電光繪入普通的符籙中,這張驅鬼符雖然普通,經他的手畫出後,就算是遇到了鬼王一類的兇魂,也能暫時保住武成光的命,他就有了救援的時間。
“那謝謝棟哥了......”
這一次武成光倒是沒有拒絕,接過符籙,放在了內衣口袋裡面:“棟哥,你還會畫符啊?”
“也不是我畫的,這一次我到廟裡替母親還願,這是我媽替我求來的。”張棟笑道:“不過我現在住在寺裡,就算有什麼孤魂野鬼,也不敢侵犯,倒是你更需要。好了成光,我也該回去休息了,你看書複習吧......”
可是張棟走了沒多久,武成光就換上那身寧採臣的行頭,打開窗戶拋出白綢,整間土地廟頓時變得鬼氣森森。
這次沒過多久,就聽到有人輕輕敲『門』:“公子,公子,我在山裡『迷』了路,能在公子這裡暫住一晚嗎?我保證,明天就走。”
聲音清甜,是個『女』人,最妙的是連臺詞都是古『色』古香,簡直就像是照着《倩『女』幽魂》的臺詞讀出來的。
“啊?當然可以了,你等一下!”
武成光頓時大喜,蹦起來打開了廟『門』......
“這幾天我和武成光這個四同兄妹接觸,好像又回到了童年、小學時代,和王戰在一起的時光,‘我慢’之心,也被壓制了不少,本『性』真如,漸漸迴歸,可是要完全壓制、消滅,恐怕還不知道要多久,就算到了能夠成功壓制的程度,可以離開慈光寺了,還是必須要入世修行,積累外功,才能徹底消滅這個心劫!”
張棟算是運氣不錯,居然能夠遇到武成光,運用替形代煉之法,對抗心魔。可最多也就是能夠壓制,今後不但要入世積累外功,還要儘量少用道法、神通,因爲神通不可恃,除非是萬不得已要除魔衛道,平時用的多了,我慢之心就會越來越嚴重,最終無法壓制。
按能悟的說法,到了那時,不是變成一個只會用神通牟取利益、視普通人生命如無物的魔頭,就是被天地法則反噬,剝奪已經修煉到的神通、道行,落回凡人!所以真正的大修行者,不是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輕易展現神通的,甚至都不希望被人知道;當然,在小圈子裡面宣揚、成名立萬、被人畏懼敬意沒有關係,因爲小圈子裡面都是‘冰蟲’、有道之士,就算壓制他們再狠,只要行爲正義,也不會增長我慢之心。
這段時間,張棟白天就是和武成光『交』往、攀談,到了晚上,就轉化元氣,提煉腎陽,彙集丹爐,漸漸氣海之中的爐胎已經完善,張棟算了下方位,凝聚十二正經、奇經八脈之中的天地靈氣,形成一根氣針,先是在爐底開出一個‘火『穴』’,跟着又在爐胎東南方位,打開了風『門』,而後纔將腎『陰』之氣引入其中,繞着爐胎內部轉了一圈,耳邊彷彿聽到一聲脆響,爐胎頓時由模糊漸漸變得清晰,最後竟變得有如實質一般!
鼎爐初立,在『陰』陽相吸的大道規律之下,大量的腎『陰』之氣被源源吸入這隻用腎之陽培養、淬鍊的金丹孕室中,一直到實在無法塞滿了,才停止涌入。
“接下來就要引動天地靈氣,壓迫爐中腎『陰』之氣,達到『陰』極陽生,生出純陽真火的程度了。可是這一步也是最爲危險的,控制不好的話,生不出真火還是輕的,一旦用力過了,立刻就要炸爐,我也要身死道消,一定要謹慎小心。”
張棟沒有急着動手,而是開始在正經奇脈中運轉天地靈氣,練習『精』微控制,同時用識神滲透鼎爐,試圖『摸』索鼎爐的耐受能力,哪怕一開始無法做到如掌觀紋,也要熟練了解些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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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更了兩天,是因爲家事的問題,‘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此中情由,不足爲外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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