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義就安靜的站在一邊,他長身而立,氣質不凡,容貌出衆,憤怒的載澄好像根本就影響不到他,難道不知道載澄是想要打他的嘛?他竟然就能夠那般的淡定,有點生氣的走出去,怒視着林義。
看着氣沖沖走出來的榮壽,面對她的怒目而視,心中很刺痛,如果她來是拆穿自己的,這樣能夠讓她的心裡面好受一點點,也不枉這番算計。
他的眼睛依舊是漆黑到你看不出他想什麼,他好似單純的什麼都沒有想,可是又好似他深沉的算準了一切。
“姐?”載澄滿是差異的過來的榮壽,可是轉念一想這閻王怕毀掉了公主府不說,還殺了自己額娘,姐姐過來看他的下場,也很正常,狠狠的踩了在地上快斷氣的閻王怕一腳,說道:“我踩死你。”
榮壽走過去,蹲下身來,伸手將面具摘下來。
面具下面是一張猙獰恐怖的臉,臉上佈滿了陳舊的刀痕,而這個面具和林義那天晚上給自己戴的一模一樣,只是比那個大了一點而已,這是他的面具,而這人身上的衣服也是林義平常穿的那身黑色夜行衣。
“姐,你怎麼可以碰這樣的人呢?”載澄直接將榮壽拉離開來,不屑的將那人踹開,吐口吐沫說道:“難怪要戴着面具,原來是這麼個醜東西。”
伸手拿出榮壽另外一隻手裡面的面具,直接扔在地上,狠狠的踩碎說道:“姐,你怎麼能拿這種人的東西。”說着從自己的懷中掏出手帕,然後給榮壽擦拭手心。
載澄的反應就好似榮壽是一個聖潔的女神,地上這人被榮壽看一眼,對榮壽她來說都是一種玷污,對於載澄的這種反應,榮壽無奈的笑了,然而更多的是苦澀的,說道:“這就是閻王怕嘛?”
“應該是,聽聞他就是戴着黑色面具,穿着黑色衣服的,行頭都對上了,只是這容貌誰都沒見過,也無法覈實,不過這臉長成這樣確實也需要帶着面具。”衙門的大人說道。
榮壽擡眸看向了林義,他依舊是那般淡定的站立在那裡,開口問道:“他是閻王怕嘛?”
看着眼前人眸中的那種憤恨和無奈、苦澀,這雙眸子包含了太多,讓他無法直視,避開她的眼神,看向地上的人說道:“不清楚,公主不是見過嘛?那就請公主斷定吧。”
請自己斷定?呵呵……
“姐,有什麼不對嘛?”載澄看向了地上的人,問道:“莫非不是他?”
看着身邊的載澄,就此了結了他心中的這份恨吧,要說是假的,就自己這弟弟的脾氣,絕對會千方百計的去找出真的,然後殺掉,不!他不能讓自己的弟弟陷入仇恨之中,開口說道:“身形來看確實是他。”
“那就太好了,身形,裝束都對上了,那肯定是閻王怕了。”衙門的大人開心的笑着說道,這件事情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
林義看着榮壽,心中不知是什麼感覺,她不告發嘛?她不是覺得她額娘是他所殺嘛?爲什麼不去告發出來,爲什麼不報仇?
榮壽雙手緊握成拳,看着眼前的林義,他長得真的很英俊,是任何一個女子都抗拒不了的外貌,可是他的心卻那麼狠,那是自己的額娘,他爲什麼能夠下得去手?自己的額娘明明就是個局外人。
責備那是深深的責備,心中莫名的刺痛,他在責備自己這很正常,漸漸的能夠從她的眼神之中看到盲目、不解、痛苦,不知該開口說什麼話。
而載澄對林義還是很有好感的,因爲上次的驚馬事情他救了榮壽,這次又捉到了殺母仇人,所以就很客氣的說道:“謝了,能夠捉到這個閻王怕。”
聽着載澄的話,榮壽有點聽不下去,自己不想載澄陷入仇恨去報仇,可是也不可能讓他對着殺母仇人去說謝謝,謝什麼?謝他殺了自己的額娘嘛?直接拉起載澄的胳膊說道:“走了。”
“姐?”載澄有些不解。
“自古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他不過爲了洗清自己,你何必道謝,以你的身份不要和這種奸商混在一起。”榮壽一邊拉着載澄離開一邊說道。
載澄更加疑惑了,上次林義不還救了自己姐姐嘛?那個時候自己雖然懷疑林義是刻意接近的,可是不是排除這種可能了嘛?不解的問道:“姐,怎麼了?”
“沒事,只是不想你去和那種人接觸,辱沒了身份,你可是貝勒爺,不是那種人能夠高攀的起的。”榮壽說道。
林義看着那個小小的背影,她所說的話都能夠聽的一清二楚,這讓他想起了初見面時她的那種高傲,好似她是高高在上的,而他們好似都不配和她在一起似得,把別人說的一文不值。
那時的她就看起來很可愛了,就算生氣都是可愛的,垂眸一笑,可是卻又化成了無盡的苦澀。
身邊的手下都覺得疑惑,他們少爺這是怎麼了?被那個公主冷嘲熱諷的,還笑了起來?腦子壞掉了?不可能!這一定是冷笑,沒錯!冷笑!一衆手下開始了自我催眠。
榮壽將載澄送回了恭親王府中,而自己便回到了公主府,沒什麼事情自然是看賬本了,看了兩天都沒看完一本呢,她必須抓緊時間去看。
日子就這般平靜下來,榮壽的生活也陷入了三點一線,皇宮、公主府、恭親王府,去恭親王府自然是看載澄的,而在皇宮當然是去看慈禧和同治的,留在公主府嘛,自然是在看賬本了。
而白爾達溫嵐他們偶爾還能夠在宮中看到,見面就如同朋友一般,笑着問候幾句,喝杯茶也就對了,對於出去玩的事情,榮壽都拒絕了,說自己有事。
確實有事,那些賬本必須趕緊看完啊,她要儘快的掌握三家店的情況呢。
冬日很快就來了,雪洋洋灑灑的落下,站在屋檐下面看着飄飄灑灑的雪說道:“又是一年冬來到,馬上除夕也快到了吧?”
喜鵲拿着披風給榮壽披上,滿是心疼的說道:“公主,小心受凍了。”
“沒事,就這樣看看雪景也好。”榮壽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雪景,一箱子賬本她用了一個月終於快看完了,當然有些月份遠的還是粗略來看的。
眼前的一片白看着也還是很舒服,看向不遠處,一望無際的宮殿,開口說道:“去拿火爐、桌椅,還有喝茶用具來。”
就坐在屋檐下,靜靜的泡着茶,身邊有火爐一點都不冷,說道:“賞雪,喝茶,要是再來個知己下盤棋就更加好了。”
“下棋啊,那當然是去找白爾達公子了,要不,奴婢給您去叫?”喜鵲臉上帶着笑容問道,自己家公主好不容易有了興致休息,這一個月可都在看賬本了,真的很是擔心她的眼睛呢,而且還擔心她會不會看傻了。
“不用!”榮壽看着眼前的喜鵲說道,去找白爾達溫嵐到府中,還不被閒言碎語給 淹沒了?就算他們在熟悉是知己,那也要有個度,過了,就會引來非議。
喜鵲努努嘴說道:“可是奴婢不會下啊,要不找凌美小姐過來?”
“雪下的這麼大,就不要出門了,你去拿棋盤來,我自己和自己下。”榮壽回答道,看着飄飄灑灑的雪花,他們潔白乾淨,讓人很喜歡。
喜鵲無奈的哪了棋盤給榮壽,然後就在一邊安靜的看着榮壽一個人下了黑子,下白字。
榮壽只是想起了曾經和白爾達下棋的時候,如果當時自己這樣走,會不會更好?那麼這樣的話以白爾達溫嵐的聰明會走哪一步呢?
“姐!”載澄開心的聲音傳來,隨後就看到他滿臉笑意的跑了過來,說道:“姐,你在幹嘛呢?”
榮壽將旗子放下,看向開開心心走進來的載澄,笑着說道:“喝茶、賞雪、一個人下棋,你要不要過來和我下棋啊?”
“我又不會。”載澄說道,然後站定在榮壽身邊。
“我可以教你啊。”榮壽笑着說道,這一個月過去載澄也漸漸的恢復了往日的精氣神,閻王怕的死解開了他的心結吧,讓他沒那麼恨,只是想起額孃的時候覺得溫暖和想念吧,心中始終留着一份美好。
載澄看着那錯綜複雜的旗子說道:“我頭疼,我們去郊外看梅花吧,梅花在這個時候都開了呢,踏雪賞梅不也挺好的?而且那個野小子也在,還有那白爾達溫嵐、富察志瑞、阿穆魯凌雄,他們都在。”
“可是在下雪,不想出門。”榮壽看着地上的積雪說道。
“哎呀,路還是很好走的啦,我們走吧,姐你最近幹嗎不出門和大家一起玩啊?那個野小子不是你的朋友嘛?她都念叨你好幾次,說你不出來了。”載澄拉着榮壽的胳膊說道。
榮壽想想反正今天她就是要放鬆來着,便站起身說道:“你等我添些衣衫。”
“好。”載澄笑着說道。
喜鵲開開心心的拿出了一件白色打底,旗袍底邊處繡着一支紅梅,然後一支延伸上來,剩下的就是朵朵紅梅,好似落在了衣服上面一般,格外漂亮,說道:“從宮裡面拿回來之後,您就還沒穿呢,今天出門正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