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一直下着,滴滴答答下個不停,安雅堂內的木魚聲也慢慢敲着,偶爾還能聽到和尚唸經的聲音。
唸經的聲音參差不齊,但其中卻有着令人安靜的力量,許諾慢慢平靜了下來。
可是瘋狂的高潔卻一直在盯着她,就像看着盤裡的一碗青菜一樣,看不出情緒,也不知道是美味還是不美味,她是想吃還是不想吃,只是很認真地看着,盯着,細看那盤菜得脈絡,想要在看菜中知道它產自哪裡,又是什麼時候被採摘下來的。
許諾不想看高潔細長的眼睛,忙又閉上了眼睛,緊緊地閉着,只盡心聽那和尚誦經的聲音。
高雅高雅,你聽得到嗎?還是不要在這裡了,在自己的世界好好的吧!你的妹妹看情況有些不太妙,可許諾不想報警,她也沒法報警了。
只能這麼聽高潔語言的轟炸了嗎?許諾稠密的黑睫毛微微顫動着,想要就這麼睡着過去,就這麼避開高潔好了。
可閉上眼睛的許諾,卻一字不漏地聽見了高潔說的所有的話,而且比睜着眼睛的時候更加地清楚,更加地清晰。
“聽見我姐姐那裡的誦經聲沒有?這地方還是我選的,安雅堂,又是安又是雅的,高雅高雅,要的不就是那種安靜寧靜高雅嗎?我姐姐會喜歡這裡的,她一向都喜歡我,不願我受什麼委屈。”
高潔閉上了眼睛,彷彿想到了曾經的那些跟高雅在一起的美好的時光,那是最美最好的時代,沒有煩惱,沒有其他的什麼異樣,直到遇見了歐陽凌辰。
歐陽凌辰喜歡高雅,高雅也喜歡着歐陽凌辰,誰都認爲他們會是美麗幸福的一對,能夠永遠過上那種公主王子的那種幸福生活,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一樣,充滿了夢幻,讓他們忽視了藏在身邊的危機。
高雅知性優雅,她有着理想,有着對美好的渴望和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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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歐陽凌辰有潔癖,這世界上什麼東西不是骯髒的,他以爲自己就是乾淨的了?
可他們兩人偏偏就相互喜歡,相互愛慕,沉溺於夢幻中無法自拔,而高潔很快就抓住了他們中的問題,利用了他們的優點,即爲那深深藏匿着的空隙,那一條看不見的隱形的黑暗的峽谷。
高潔設計了高雅掉入污泥,嫁給了安少翔。
這歐陽凌辰立刻就退卻了,沒有誤會,沒有解釋,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就這麼給了被人搶走。
可高雅卻是離婚了便被安少翔那混蛋殺害了。
高雅聰明瞭一會,卻沒有足夠的運氣能夠得到幸福並且笑下去。
高潔沒有說那些,只是說了高雅與歐陽凌辰的相互愛慕和互相的喜歡,那些深深的愛慕令得歐陽凌辰一直是獨身。
而高雅也是在安少翔的懷中想着歐陽凌辰,時時刻刻地想着,若不是這樣,安少翔怎麼因愛生恨,就這麼殺了她的姐姐高雅。
“說夠了沒有?”許諾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一臉沉醉於過去的高潔的那張酷似高雅的那張臉。
她不是高雅,只是高潔,一個莫名其秒就冒出來的高潔
,一個抱着莫名敵意的高潔。
高雅是那麼美麗大方,擁有着知性美和那從骨子裡來的那種優雅,有着完美。
“你是一直活在高雅的陰影裡吧?”許諾冷眼看着高潔漸漸落下來的臉蛋,其中有着驚訝,嫉恨,憤怒,還有一些淡淡的歡喜。
“那歡喜纔是屬於你的,高潔,你是那麼可憐!你活在你姐姐的陰影中,還想站在我的眼前說一些奇怪的話,你想幹什麼?”許諾繼續說道,手裡緊緊地捉着自己的手心。
高潔,你就是在犯賤,你跑出來跟我說話,就已經暴露自己了。你的想法就是如此地幼稚!
“你在說什麼?”高潔捂着嘴巴一笑。
“說什麼,難道你就聽不懂?你姐姐死了,你狠高興不是嗎?別說不是,說不是我就鄙視你,誰沒有骯髒的心裡,你就那麼高潔?不嫉妒自己的姐姐?”許諾看向了高潔那逃避的眼神,這就是犯罪的人心虛的表現。
老師說過,這時候絕對不能停止,就這麼說下去,打敗她的心裡防線,讓犯人正視她所說的那個人,每個人都有着那種陰暗的心裡,必須時刻提醒着她。
你,高潔,就是在嫉妒着高潔,就是在嫉妒着身爲歐陽凌辰未婚妻的我,許諾。
“我我......”高潔漸漸支支吾吾起來,她已經慢慢心虛了,她在害怕。
“我什麼?高潔,你就是做賊心虛,不是做了壞事你心虛什麼?”許諾眼睛有神地看着說不出話來得高潔,兩隻眼睛在黑暗中發着光。
不遠處的樑羽站住了腳步,這些事情,許諾自己一個人就能解決了,現在上去可能會讓她尷尬,讓她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下來的,當律師就要經歷這些,而且更加地殘酷,所以必須靈活運用自己的所學,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中去,那樣纔會成長爲一名優秀的律師。
以及,成爲一個更爲堅強的人。
許諾,你可以的!
樑羽一邊在心裡爲許諾打氣,一邊着迷的看着跟往常在他的跟前不一樣的許諾。
許諾,你到底有着幾面,你還有多少我不曾發現的?你還隱藏着多少美麗?
那些美,歐陽凌辰看到過嗎?
想到歐陽凌辰,樑羽的心裡不禁冷卻了下來。
也許,他就只能站在許諾的背後,靜靜地看着她,就像雨中得那雞蛋花,任風雨的打擊,可還是想留在那樹上,僅僅是想留在那樹上,可他永遠不是那枝幹,僅僅是其中的一朵花,沒有太多的時間,那根莖,會聯繫在一起的吧。
雨,越下越大,屋檐的雨順着瓦片慢慢流了下來,外面,也越來越昏暗了,充滿了神秘感,一切都充滿着未知,一個雷就這麼劈了下來。
“轟隆”一聲,樑羽忙扭過頭去看那許諾。
閃電的亮光彷彿在一秒鐘照亮了整個世界,不知道什麼時候,披着白麻布的高潔已經走了。
許諾就蜷縮在堂中角落之中,雙臂緊緊靠着雙臂。
樑羽慢慢地走了過去,站在了許諾的跟前,他什麼都做不了。
雷一個又一個地打了下來,一剎那得光亮後又是一剎那得黑暗,許諾漸漸擡起了她那潔白的臉蛋,看着眼前站着的樑羽,輕輕開口,臉上還掛着一抹笑。
“樑羽,知道嗎?我贏了,我好高興!”
“恩。我知道了,許諾真棒,你會成爲一名好律師的。”樑羽點了點頭,強調着。
許諾一臉的迷惑和疑問,那抹笑慢慢地退了下去,樑羽看着那稍縱即逝得笑容,想要伸手去抓,卻發現自己沒有權利。
“可爲什麼?我就是不太高興呢?現在,我好累啊!”許諾擡頭看着樑羽,一臉的不解,臉上是掩飾不住地失落。
牆的另一頭,李叔拿着傘看着兩人說着話,也不過去,看着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外面的雨慢慢地停了下來,可那響雷卻一刻不息,源源不斷的閃電就從天空的雲中冒了出來,在天空中劃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光亮。
許諾靠在牆上,樑羽就站在她的面前,一動不動地看着她,就像是蠟像館裡的一個雕像。
“這麼說,他們都已經是過去式了?”許諾看着眼前的樑羽,雖然語氣是滿不在乎,可是她的眼睛卻出賣了她。
她想在樑羽的口中得到肯定,得到那一點安慰,以去掉從高潔的話語中得到的不安,那些信息由不得人不相信。
這世界沒有空穴來風的的事情,有的言語,雖是捕風抓影,可還是有跡可循的不是,沒有那風,哪裡來的影子被人抓住。
許諾無法否認,她就是心裡酸溜溜的,她的未婚夫愛過其他的女人,那個女人不是她。
而且,歐陽凌辰還曾爲了高雅離婚這事說她許諾是第三者,就這麼想想就很不舒服,儘管那時候他們還不是很熟,大家還有着誤會和那種先入爲主的那種慣性思維。
可是,高雅畢竟已經過去了,死者已矣,她已經去了另外的一個地方,但歐陽凌辰的行爲不能說謊,他還是記得她,想要爲她做一些事情的,那他現在呢?是否還愛着高雅?
那她許諾?又算是什麼是呢?她真的成爲了別人的第三者了嗎?那時候高雅跟安少翔離婚,她已經是自由之身,完全可以跟歐陽凌辰重來。
而且那個晚上,歐陽凌辰還親口承認過,他倆訂婚的前一晚,歐陽凌辰和高雅還見過面,高雅沒有忘記他,去外國之前她一定是想跟歐陽凌辰說什麼的,可是那天之後高雅就別人殺害了。
歐陽凌辰有沒有答應高雅什麼呢?
許諾的頭都快要想爆了,而是不能露出端倪,她不想在樑羽這裡流露那種感覺,他是律師事務所的老闆,也是她的上司,他沒理由爲她的感情生活負責。
更何況他除了是她的上司,卻更是歐陽凌辰的朋友,她是歐陽凌辰的未婚妻。
樑羽會站在歐陽凌辰的那一邊的吧。
“許諾,他們都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在男未娶女未嫁的時候,什麼都可以發生。”樑羽看着眼前的許諾,不由得就有些酸澀,現在雖然許諾還未嫁,但她已經是歐陽凌辰的未婚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