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嗎?”歐陽凌辰握着許諾的那隻手,看着外邊下個不停的雨問她。
許諾看着他轉過臉去,只剩下一側的俊臉,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冷。”
他們的頭上共同頂着一把大黑傘,噼噼啪啪的雨打在那傘面上,他們的手握着,許諾能感覺到手心處不停傳來的溫暖,這一刻,她很滿足,整個內心都是如此的充盈。
但是,這是在高雅的葬禮上,所以許諾也沒有想太多,只是一邊聽着和尚敲着木魚的聲音和外面下雨的聲音,緊緊握着歐陽凌辰的手,內心無比地寧靜。
想必,高雅在那邊也是這樣寧靜的吧。
而此時此刻,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屋檐下,一個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滿臉怒火地看着許諾和歐陽凌辰緊緊相握的兩隻手,那白皙修長的雙手用力地揉着手心裡的拿着白色麻布,彷彿那白麻布就是他倆緊握的雙手。
而許諾和歐陽凌辰什麼也沒有發覺,只是在等待的過程中,還看到了杜子欽以及樑羽,但他們是站在前頭的,所以歐陽凌辰和高雅倆人也不便去叫他們。
不想那杜子欽和樑羽卻忽然轉過頭來,很快樑羽便看到了許諾,樑羽用手戳了戳杜子欽,杜子欽也朝他們看過來,看到他們兩個人一起來了,還微微有些驚詫,但他們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杜子欽還朝着他們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衣保安就走上前來,對着歐陽凌辰的耳朵細聲說話。
噼噼啪啪的雨聲中,許諾只模糊聽到“高雅”“保安”“小姐”“記者”這幾個詞,而她還來不及反應,歐陽凌辰便鬆開了他倆緊緊握着的兩隻手。
許諾不由地就有些難過,好像剛剛的那兩隻手本來就是一體的,本來就是生在一起的,現在歐陽凌辰鬆開了她的手,她發現她的手一下子就被雨的涼意所覆蓋。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歐陽凌辰也走了,手裡拿着手中的那把大黑傘。
雨一下子就落了許諾滿頭整臉,雨珠一下子就順着許諾的頭髮落了下來。
許諾看着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很快就跑到了可以容納一個人的角落裡。
“你就是許諾,歐陽凌辰的未婚妻?”
一個穿着白衣麻布的女人走到許諾的面前,冷眼看着她。
許諾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身披麻戴孝,裡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一張臉和高雅有着六七分相像。
只是她的臉上沒有高雅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來的那種優雅還有自信,披着白麻布的她嘴脣微薄,細眯的眼睛滿是嫉恨。
許諾看着這樣一個充滿戰鬥力的女人,一下子就把剛剛在歐陽凌辰那感到的失落感遠遠地拋在腦後。
許諾站直了自己的身體:“你又是誰?”
她長得像高雅,但畢竟不是高雅,而許諾喜歡的僅僅就是高雅這個人。
雖然她可能就是高雅的親戚,看她披麻戴孝的模樣,肯定就是高雅的近親了,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能無緣無故,莫名其秒地就朝她撒火。
她還一肚子火呢?現在歐陽凌辰一句話也不說,就把她這麼孤零零地丟在這裡,可是沒有人顧及她的感受。
雨是這麼順着她的頭髮流下來的,她就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中狼狽地躲在這裡,躲避着那微涼的雨,還有這陌生的環境。
周圍圍着的人,她都是不認識的。
而杜子欽和樑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出來。
她站在這裡,明顯就感覺自己是多餘的。
她是以歐陽凌辰的未婚妻身份來到這裡參加葬禮的,沒有歐陽凌辰跟在她的身邊,她又是什麼身份?
她有什麼資格參加高雅的婚禮?高雅的離婚律師嗎?
笑話!
這裡根本就沒有人會承認她!
白衣女子看着許諾瞬間就精神起來的小臉,臉蛋上還冒着一股怒火,兩隻眼睛就在怒火中閃閃發亮,就像是黑暗中的寶石,等待着淘寶人的降臨。
也許,歐陽凌辰就是被這張臉吸引住纔會許她未婚妻之位,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身份就是沒有公開,很耐人尋味不是?或許只是玩玩?或許,只是在等一個機會?
白衣女子刻薄的臉蛋一下子就舒展開來,可是她沒有笑,那裡面躺着的是她的姐姐高雅,她永遠最喜歡的姐姐,就是在她的設計之下嫁給了安少翔。
可是她並不想讓她的姐姐死,她也只是想要得到歐陽凌辰而已,歐陽凌辰看到的只是姐姐,姐姐也喜歡着他。
可是她卻偷偷喜歡着姐姐愛的人歐陽凌辰,她想要得到他。
可現在,她的姐姐卻因爲安少翔死了。
而歐陽凌辰,也有了自己的未婚妻,就在姐姐死後的一天。
憑什麼歐陽凌辰就這麼輕易地就放下了,難道他不知道姐姐雖然嫁了,但一直是不幸福的嗎?
“我是高潔,我是高雅的妹妹。”
高潔看着眼前穿着一身黑裙的許諾,不由地就伸手拈起許諾的臉。
“你是許諾,歐陽凌辰的未婚妻,嘖嘖!真是又年輕又漂亮!而我姐姐已經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女人了。”
許諾一手拍開了高潔摸在她臉上的手:“那又怎樣?”
她到底想說什麼?高雅?歐陽凌辰?還是她就喜歡歐陽凌辰?她可不負責歐陽凌辰的這些爛桃花,一個兩個的,以爲她是軟柿子嗎?
高潔皺着眉頭抹着被打痛的右手,紅紅的,可以看出許諾有着多大的勁。
“喲!還是個小辣椒啊!不知道你在牀上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說着,高潔捂着嘴便笑起來。
而此時的許諾卻沒再說什麼,只是一臉的通紅,雙眼還有着淡淡的羞意。
高潔看到許諾這副樣子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可是她慢慢地呼出了她心中的那一股火。
好啊!歐陽凌辰,你最終還是忍不住了嗎?姐姐的身體你都不願動,此刻卻上了這個一臉清純色的小女人,這就是你的口味嗎?可我偏偏就不想讓你高興。
“歐陽凌辰撇下你了吧?”高潔吹着手中的指甲,只幾天她的心情都不好,就再也沒有去美甲店裡做指甲了,現在看來。真是大錯特錯,這手中的指甲好多個指甲面都是花的,一點都不是以前光鮮閃亮的模樣。
如此看來,便可以解
釋這幾天爲什麼沒人來搭理她的緣故了。
高潔嫉恨的看着許諾年輕的小臉,皮膚光滑潔白的就像是剛剛剝了殼的雞蛋,漂亮新鮮,這纔是歐陽凌辰喜歡的樣子。
他喜歡的女人都是處在人生中最年輕的最偏亮的時候,再沒有可以吸引住他的了,否則,他也不會就這麼扔下了姐姐,看着姐姐嫁給了安少翔。
喜歡一個人,如果屬於別人,不就是應該搶回來嗎?就像她一樣,她不想歐陽凌辰屬於別的女人。
她高潔,寧願姐姐高雅傷心,也不願高雅獨佔着歐陽凌辰。
歐陽凌辰,是她高潔的,只能屬於她高潔。
這個女人,也不過是因爲年輕,因爲這年輕的一張臉。其他的,她還比不上她高潔。
看着她漸漸疑惑的眼神,高潔要一種魚兒咬鉤的快感。
歐陽凌辰,這是你逼我的,姐姐也是你害死的,你什麼都不能得到,除了我!
雨越下越大人羣也在慢慢地移動着,可是沒有人會注意這個無人得角落,細細的雨就這麼在外面飄呀飄啊。
許諾感覺自己就像是那雨,飄忽不定,不知道自己會落在何方,會落到地板上?還是落在別人的頭髮上,小臉蛋上?粘在他們的衣服上?
外面的雞蛋花在雨中飄搖着,一個個白色的小影子就在雨中飄蕩着,舞動着,彷彿是自己情願的,又彷彿是被逼着的,充滿了不情願卻無力阻擋着那力量。
那無法拒絕的力量。
高潔就站在眼前,可許諾不想說話。
高潔就是個瘋子,她的莫名的怒火許諾不想承擔,她太無辜了,此刻,她只想打電話給景瑜和喬可,聽聽她們說話的聲音,讓她們就在電話中給她溫暖,怎麼都好,只需要那一句話就好了。
這個瘋子,讓她哪裡來就往哪裡去好了,誰耐煩聽她說話?
高潔看着許諾不說話,魚兒掙脫了那咬鉤,就想要這麼逃走麼?
她還沒允許呢?就像她不允許高雅不經過她同意就死了一樣,高潔恨死安少翔了。可她還是尋找機會讓安少翔從監獄裡出來。
副市長那個孬種,自己的兒子也不捨得救,只想粘在副市長的那個位置上不下來?可我偏偏就讓你歡喜讓你憂。
還有歐陽凌辰,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宣佈與許諾訂婚,一個許氏,就趁着她在國外的那段時間趁虛而入?等着吧,我會慢慢讓你們好看的。
現在,許諾的模樣就讓她厭惡,這讓她想起了所有的人,都不聽她的話,通通逃過她的手掌心,讓她再次費勁去下河抓那條魚嗎?
可她偏偏就不,她要就這麼在整條河裡通電,所有的魚都會翻着白肚子上來的,然後當她樂意的時候她就會一條條地撈起來。
“不說話?好,你就聽我說話。”
許諾忙掩住了耳朵,不想聽高潔說話。
可掩住得耳朵卻刺激着高潔往下說,她偏偏要步步緊逼,掩住耳朵的遊戲她跟高雅玩過,這麼做根本就沒用,該聽到的什麼都會聽到的,而且就算許諾什麼也不停,閉着眼睛睡大覺,她以爲高潔就會放過她嗎?
高潔早就準備好了禮物等着她許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