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中招

深夜1時,在閃閃家裡,米月、小慧同閃閃見了面。

米月說出了李堂花的電話,小慧同閃閃面面相覷。

米月道:“從我們對陳小陽審訊的情況看,李堂花與陽小陽之間應該不會有什麼緊密的關係,因此,在我們嚴格控制知情面的情況下,她能知道陳小陽被抓,說明這個李堂花不簡單,我懷疑,她的身邊一定有一個很神通的大人物,而這個大人物,應該知道到目前爲止,這個案子的知情人只有我和小慧,還有就是陳小陽,所以,很顯然,他們讓我們三個人去見她,應該有一種可能,就是要把我們三個知情人一網打盡。”

閃閃問:“到現在爲止,除了你們三人,還有你們哪些大人物知道?”

“還能有誰?邱子元呀,哦對,應該還有在國外分管刑偵的何曉鑄副廳長。”小慧答。

閃閃看了看米月:“這個知情的大人物,難道就是你們的邱廳或何廳?”

米月沉默了一會,道:“說到邱廳,我想起了一個細節,我把兩個嫌疑人的畫像交給他看時,我注意觀察到,他似乎對其中的眼鏡男子有一個吃驚的表情,這種表情,讓我推斷,他應該認識這個眼鏡男子,而且,他問是誰畫的像,我想,他也許是想到,繪畫的人要麼畫得太精準,要麼是畫的不太像,這更加加深了我的判斷,他應該認識這個眼鏡男子。”

閃閃搖頭道:“即使是邱廳認識其中的人,也不算奇怪,也許他不光認識,而且還知道這畫像的人來頭不少,事關重大,所以他便不向你們透露,而是在三思之後,給負責刑偵的副廳長打電話,向他介紹了這個情況,並要求你們嚴格保密,一切等應該當責的何廳長來處置,我覺得這也很正常,如果這邱廳就是這個大人物的話,他更要控制知情面,自己就會乘機處置,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情況告訴何廳。”

“如果不是邱廳,難道還是何廳?他在國外,也可以搖控的呀?”小慧看了看米月道。

米月直搖頭:“何廳我瞭解他,他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這幾宗積案,就是他專門點給我的,總不會他自己給自己找死路吧。”

小慧道:“難道是洪啓明?我們有不少人曾經是他的手下,耳目衆多,他也應該認識李堂花。”

閃閃搖頭:“我也瞭解洪啓明,絕對不可能是他。”

米月道:“現在我們這麼瞎猜沒有用,要是真有內鬼,我們的事,要瞞是瞞不住的,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想個什麼法子來應對這個行動。”

小慧道:“我們要答應她,去見面嗎?”

米月點了點頭:“去!一定要去!到目前爲止,這個李堂花,是天宮案的唯一知情人,也許,包括劉姿燕等四個按摩女的死,包括她認識的要殺她滅口的保護傘,包括這個陳小陽已交代的這兩個嫌犯,她說不定都知情。要不然,她這些年不會這樣躲來躲去,甚至連我們公安都不信任,所以,這個李堂花,對我們非常重要,我們爲了找她,費盡了千辛萬苦,既然她現在自己跳出來,這個機會,我們絕對不能放棄,要把她牢牢控制在我們手中,千方百計保護她的安全,哪怕我們有什麼不測,能讓這個保護傘現身,也在所不惜!”

閃閃堅決反對:“這樣去,就是去送死,絕對不行。”

小慧也道:“我們幹嗎要聽她的?她要自首,讓她來自首好了,讓我們去見她,我們去見她也行,何必還要帶上陳小陽!何況,邱廳已要求我們停止對此案的一切偵查工作,我們一動陳小陽,要是被邱廳知道,我們怎麼向他交代?”

米月道:“現在我們沒有向她討價還價的餘地,邱廳也不知道會出現這一新情況,事出有因,我們不能太死板,輕易放過這一難得的機會。”

閃閃問:“帶陳小陽出看守所,有困難嗎?”

米月道:“從目前情況看,陳小陽只是嫌疑人,在審訊期間,還沒來得及發逮捕證,提他出看守所協助認證偵查,應該沒有問題。”

“要報告你們邱廳嗎?”閃閃問。

米月想了想,搖了搖頭:“我想,要是報告他,他會同意嗎?就是同意了,爲了保護我們的安全,他會動員更多的人,所以,我們還是不報告的好。”

“要是不報告,出了事,我們都完了。”小慧擔心道。

“出了事,我擔責。”米月道。

閃閃問:“李堂花提供的地址在哪裡?”

“南竹園賓館。”小慧答。

“南竹園賓館?”閃閃慌忙打開了手機裡的電子地圖,看了看,對米月道:“查到了,在火爐山西面山腰的一座別墅區附近,距離我們這裡17公里,這條路線,我們凌晨過去,途中應該沒有什麼人員車輛,不容易被人發現。我看,既然你們決心已定,就答應她的要求,帶着陳小陽去見他,不過,爲了安全,我必須同你們一起去。”

小慧哼了哼:“對我們不放心?擔心我們讓嫌犯跑了,還是對付不了李堂花?”

米月也道:“你不能去,她交代過的,只能是我們三個人去,如果車上多了人,被他們發現了,我們也不會成功的,我只所以找你商量,主要是讓你做個見證人。”

“我不去,絕對不行!”閃閃態度堅決:“我可以藏在後備箱,不讓她們發現,要不,我自己開車,悄悄跟在你們車後。”

米月道:“凌晨三四點,一路上本來就沒有車,你的車跟着,目標太大,更不行,再說了,我們要是都死了,一個知情的人都沒有。”

“那好,我就藏在後備箱,大不了,要死就大家一起死嘛!”

小慧冷笑道:“說得輕巧,大家一塊死,我們死了,還能評個烈士,也還值,你呢,最多一個見義勇爲。”

閃閃搖着頭道:“我留下來,看你們去,你們真要有什麼事,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米月想了想,對閃閃道:“既然你堅持要去,也行,就藏在後備箱吧,但一切都必須聽我的安排,沒有我的指令,切不可擅自行動。”

閃閃連連點頭:“當然,當然,那就用我的車吧,我的是北京吉普,後備箱空間大些。”

米月點了點頭,打開了電腦中的衛星電子地圖,細細查看了路線,對二人道:“這樣,我們凌晨3點鐘去看守所提陳小陽,3點10分出發,確保在4點前抵達南竹園賓館,這期間,估計李堂花會電話聯繫我們她所在的具體地點,我們先儘量答應她的要求,見機行事。”

米月取了兩支手槍,四個裝滿子彈的彈夾,自己和小慧各配了一套,取了一套防刺服,讓閃閃穿上,閃閃道:“哪有這個道理,你們倆位女士配武器,倒讓我一個大男子穿這烏龜殼,做縮頭烏龜!”米月苦笑:“第一,你沒有槍支使用權,你開槍打死了人,屬違法,所以我不能給你配槍;第二,我們是警察,你是老百姓一個,無論發生了什麼意外,你首先是我們的保護對象。”小慧也哼了哼:“讓你來,就看得起你了,你還想幹什麼,米姐有話在先,要不聽安排,遲早給我下車!”

米月的行動,可以對任何人保密,但她在行動前,要做好一件事,以備萬一。她把自己對陳小陽的所有審訊筆錄、嫌疑人的畫像,以及一些其他證詞,包括向邱廳報告及邱廳的有關指示等內容原件,全部密封在一個文件袋裡,寫上吳昊親啓,放進了專案組保密櫃,保密櫃有兩套鑰匙和密碼,她與吳昊各有一套。之後,有一個人,她必須向他說明情況,經得他的同意,才能暗中順利提陳小陽出所,這人是市第三看守所所長龔明。

米月不知道龔明這個人的背景,可靠不可靠,小慧道:“這個龔明,原來就是派出所的一名民警,他那個派出所,分管的就是天宮娛樂城那一塊,後來可能是因爲配合開展‘1.20’打黃掃黑行動有功,被提拔到看守所當所長,這個人,應該是可靠的。”

行動前半個小時,凌晨2點半,米月把龔明林睡夢中叫了出來。

米月即向龔明佈置提陳小陽出監,並鄭重交代:“第一,提陳小陽出監,是因爲發現了重大線索,急需陳本人秘密出現場;第二,此行動屬於機密,要交代值勤看守人員,絕對不能向任何人泄密。”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龔所有些擔心:“時間不會太久吧?”

米月道:“四個小時吧,如超過四個小時沒有回來,你可以向上級報告情況。”

“可以告訴我你們的目的地嗎?”

米月頓了頓,道:“我可以告訴你,目的地在南竹園賓館,不過,除了你,在我們回來之前,這件事,只能是你一人知道。”

“需要特警保護嗎,暗中的?”

“不需要,需要的話,我會聯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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