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重複了一遍:詠恩,嫁給我!
餐廳裡很配合地安靜下來了!詠恩主馬成爲視覺的焦點。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行動嚇了一跳,耳朵嗡嗡地響起來。那麼多雙眼睛齊刷刷地好奇地盯着她,讓她覺得非常的詭異。她定了定神,可嘴裡的酒還未吞進去,就咳了出來。她站起來慌忙地用紙巾捂住口,把喉嚨的刺味嚥進去,反倒而咳得更厲害了,難受得連眼淚都出來了。實在是不知道該怎做出怎樣合適的拒絕動作,只好沒力氣似地擺擺手——既不像拒絕也不像接受。
那些看客的眼睛裡露出諒解又好笑的眼神,好像這個準新娘出現這麼蹩腳的反應,完全是因爲緊張。
鄭南看着她平靜下來,依舊是跪着舉高花和戒指說:“詠恩嫁給我,讓我照顧你一輩子。”然後小聲說,別讓我這麼沒面子啦,好多人在看呢。詠恩給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經歷了那麼多的事繞了那麼多彎,卻又走到了今天,像有種永遠也猜不透看不穿的天機,早已在埋伏着,讓她乍喜乍悲。
詠恩幾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使勁搖搖頭。
有人輕輕地‘咦’了一聲。
這時,在嫂子懷裡的豆豆突然猛地推了詠恩一把——這樣的力氣不對,是別人藉着小孩的手推的。她往前一跌到了鄭南的懷裡。人羣中一陣歡呼和口哨聲,甚至有人拍照。
等她反應過來,衆目睽睽下,鄭南毫不猶豫地一把擁住她,吻住她的脣,又熟練地捉住她的右手把戒指已套上手指。
詠恩簡直陷入一種混亂之中,像是溺水者突然失足掉入水中一樣茫然失措。她心裡突然產生一種微妙惰性,她再也不想與自己的意識,感情和鄭南的偏執做鬥爭了。詠恩知道這肯定是鄭南和鄭凡一早謀劃好的。但他肯挖空心思來挽回愛情,多少讓人有些安慰。她低頭看到大鑽戒心裡又一陣震盪,她對這俗氣東西居然很有感覺。
看客們很應景似地又譁哩嘩啦地鼓起掌來。
詠恩在鬧哄哄中,冷靜地把戒指脫下來放鄭南手裡,顧不得背後驚異的眼神,迅速地拿過包推門往外走。
鄭南追了上來。
詠恩停下腳步,向他擺擺手說:“我的意思你還不夠明白嗎?”
鄭南捏住她的肩頭,看牢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到她心裡去說:“詠恩,你看着我,告訴我,我們依然有深厚的感情,經歷了這麼多事,我們還是覺得對方最重要,彼此是相伴一輩子的人。你並不是真的拒絕我。你只是因爲矛盾,覺得不真實。我是認真的!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向你求婚,用一輩子來補償你。我有點語無倫次了,總之,我給你時間考慮!”
詠恩猶豫了:“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會拒絕嫁給我。你可以考慮很長的時間,一年兩年我都可以等。”
詠恩淡淡地說道:“這樣有意義嗎?”
“只要你願意相信我。以前的錯誤我無法改變,但以後我可以有把握讓你幸福。另外,在你沒有明確答覆之前,我是不是可以送你回家,經常來看看你?”
詠恩點點頭。不管如何,以前水深火熱的狀況已過去了。
鄭南拂開她額前的發,像個孩子一樣的開心地笑了起來。
鄭南開車送詠恩到小區的樓下,一路上再沒說話什麼。她瞅着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晃晃蕩蕩地心裡一片茫然。
鄭南沒有再送詠恩上樓,只在門口親暱地拉着她的手話別,有點依依不捨的感覺。他對這樣的進展感到很滿意。
詠恩轉頭便看到海安提一個藍色的小箱子走了過來,似乎老遠就在看着她了。詠恩衝他笑笑,突然覺得有幾分不自在。
詠恩和他一起趕上電梯問:“大半夜,你提着藥箱幹嘛?”
海安拍拍箱子說:“芝芝說小貓上吐下瀉。”
詠恩心裡狂罵芝芝心狠手辣,小貓來這裡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才滿月不久的貓哪經得起這樣折騰!爲了海安,芝芝不會害死它!倒是沒想到海安還懂一點醫術,還有成套的藥品和設備。這個男人真是讓人有安全感。
上樓後,詠恩和芝芝一齊到廚房裡給海安做水果沙拉。芝芝左顧右盼地,一會把裙角往下扯,一下又整整自己的背心,一會竟拿着刀照鏡子。她埋怨道:“你咋回來這麼早——破壞姑娘我的好事。”
詠恩笑道:“我現在可以馬上回避!”
芝芝掐了她的腰一把說:“我知道你想回鄭南那兒了!沒志氣的女人!人家一求婚你就亂了心智了,姐姐我光棍了這麼多年都不急!你急個啥?”
詠恩把頭低下去說:“我這麼多年來,只愛過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