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入夢陸離還在想着最近的預知夢和以前的不一樣了,畢竟上一次根本就是走的言情小清新風,除了最後看到兇手稍微有那麼一點點不美妙以外,其他的都很不錯。看到了故人,看到了原來的夢中情人,然後還聽到了一段感人的告白——這和以前總是充斥着血腥暴力的夢一點也不一樣。
這一次的夢境,再次出現在了兇殺案的現場,現在還是大白天,他再上一個夢裡看到的那個朦朧的灰色風衣男子正在殺人,他出現的時候,男子正好用尖利的指甲劃破一個少女的喉管,飛濺的血液就那麼毫無預兆的濺在了陸離的白色襯衣上,留下鮮紅的一抹痕跡。
這實在是太意外了,陸離的表情有一瞬間空白,然後就聽到男子沙啞的聲音響起:“誰在那?”
陸離這一次直接開口道:“你感受到了我,是因爲我拿了你的東西嗎?”
陸離只要不主動干涉夢境中的事情,就不會被人發現,但是同樣的,只要他干涉(如今只要他開口說話就能算上是干涉),就會立刻被發現。
在男子的眼中,陸離無疑是個強敵。首先要不是對方主動出來,他根本不知道陸離所在的地方,其次對方出現之後,那種強者若有若無的威壓也讓他不敢放肆,這個人,不好惹。在男子的簡單的頭腦裡,強者是值得尊敬的,弱者服從強者是天經地義的,即使是爲了保住自己的生命,做出服從的姿態也是必須的。
“是的,的確如此。”男子十分誠實的回答道,想了想補充說,“這裡是大人您的狩獵區域嗎?如果是的話,請寬恕我的冒昧,我馬上離開。”
狩獵?看來這個人果然是越界者,只是這個地方怎麼那麼眼熟?這個地方……是他的家?他在信陽市和母親共**住的公寓離學校的距離不是很遠。但是也要坐公交車加上走路半個小時的距離,男子根本沒有必要千里迢迢到這裡來‘狩獵’……聯想到上一個夢境中男子針對司徒墨三人的殺氣,難道說男子是跟蹤司徒墨他們中的某個人或者某幾個人來到這裡的?還是說,這個人其實是越界者組織的人。特意來找他的?
後者的可能性基本排除了,因爲他的這幅容貌也是託了越界者組織的‘福’纔有的,所以越界者組織要是真的派人抓他,那麼根本不會不認識他。這個人是越界者,但是很可能不屬於越界者組織,那麼就是新生的越界者?可是有那麼強的新生越界者嗎?
“你來這裡做什麼?”陸離直白的問道。新生的越界者的頭腦一般比較簡單,事實上除了個別的人以外,越界者的思維都挺簡單的,他們崇拜強者,奉行優勝劣汰的叢林法則。對於強者的問題。他們一般都會老實的回答。
男子覺得這個問題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直接回答道:“我想要找一個叫做‘陸離’的人,結果聽說他已經死了,所以退而求其次,想要找‘肖璐璐’問一下關於陸離的事情。所以就跟蹤他們來這裡了,可是因爲那個男的看起來很強的樣子,我不能將那個女的抓起來問問題,只能潛伏在這裡。那兩個女的談話中說幾乎每天都會來這裡……剛纔突然想要見到鮮血,就殺了這個人,不知道爲什麼我醒來後就十分的嗜血,以前似乎不是這樣的。但是我想不起來我以前的記憶了,來這裡都是爲了追回我以前的記憶。”
蛻變過後,越界者都會忘記自己過去的大部分記憶,這也是他們大多頭腦簡單的根本原因之一。不過,因爲執念的緣故,他們都會花費很多的時間去找回他們的執念的記憶。其實即使他們什麼都沒有做。只要不停的殺戮,等到吸收了一定量的鮮血和靈魂之後,就能想起他們的執念——即使忘記了他所有的記憶,都會記起他們的執念。只要記起執念了,他們就會滿足了。所有的記憶什麼的,他們也不會過分執着。看來這個越界者沒有記起他的執念,所以現在還是在尋找執念之中?
“我就是陸離。”陸離淡淡道,“你要是認識我,那麼你現在可以問問題了,我很確定我是第一次見到你。”
“我對這裡很熟悉,你真的不認識我嗎?……我其實也對你根本不熟悉,你原來就是長得這個樣子嗎?”男子猶豫了一下,說道。
陸離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越界者‘蛻變’之後,長相是不是也會改變呢?要是以前熟悉的人,但是長相聲音還有性格都改變了,那麼他究竟還能憑藉什麼辨別出那個人呢?想到這裡,陸離突然覺得很恐怖,要是這個人是他的親人、愛人呢?就換一個面貌然後失去所有的記憶,那麼他就不認識了,那麼所謂的感情到底是什麼?
“你還是這麼喜歡走神,真是的,要不是我和你是……咦?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這麼說?”男子捂着頭,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這是記憶回籠了嗎?剛纔的那句話,陸離感覺剛纔那句話似乎有些耳熟,難道這個人真的是他曾經很熟悉的人?
“……想不起來,你以前應該不是這個樣子,所以想不起來……”男子放棄了折磨自己,沙啞道,“要更多的鮮血,更多的;靈魂……殺、殺、殺……”
看到男子的眼睛被猩紅佔滿,陸離皺起眉頭。越界者都是這麼容易衝動殺人的嗎?明明剛纔才殺了一個人得到了鮮血和靈魂,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就再次飢渴的想要再次殺人了?這不尋常,想想以前見過的越界者,他們殺人的頻率最多一天一個,那樣的鮮血和靈魂已經讓他們能夠總是保持理智了,甚至很多越界者在最初的時候實力弱小,要強忍着殺人的衝動,很久才能夠殺一個人……
‘不過,這個越界者的實力也比其他新生越界者的實力要強的太多了,現在我的實力對上他的確是沒有問題,但是也要費一些功夫才能殺掉他。要是普通的新生越界者,像是以前的屠夫那樣的,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殺掉,難道說其實這和殺人的頻率也有關係?’陸離心裡想着,‘不過這些對於我來說都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到底是誰?什麼都變化了,我到底該怎麼認出這個人是我熟悉的哪個人?……其實不管他是誰,他已經不是我熟悉的那個人了,他已經蛻變成了越界者,是個怪物,我只要把他除掉,那麼不管是司徒墨還是肖璐璐、肖玲就安全了,不然以他這麼容易嗜血的樣子,他們隨時都可能遭到危險。敵暗我明,總沒有千日防賊的事情不是嗎?’
陸離正在猶豫着要不要動手的時候,那個男子猩紅着雙眼,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樣子,但是那個男子還是沒有對他這個現場的唯一活物動手……到底是等級的壓制讓他不動手,還是剛纔男子說的那種熟悉感讓他沒有動手?
陸離伸出手,發動了空氣異能,他的手掌周圍的空氣已經開始扭曲,現在這種情況,對手已經完全喪失理智而且還呆呆的不攻擊只站在那裡,他只要出手,很快就能殺掉他。只是爲什麼直覺告訴他不能出手呢?這種莫名的感覺究竟怎麼回事?難道說……這個人以前和他的關係十分的密切?
和他關係十分的密切,認識肖璐璐,而且還對他的家很熟悉的人……這個人,難道說是……林躍?
“林躍?”陸離猶豫了一下,叫道。他期望對方沒有反應,林躍只是去當兵了,只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和家裡聯繫,怎麼可能墮落成了越界者?
在陸離的意料之中但是卻是陸離最不想見到的,男子聽到他的呼喚,明顯的怔愣了一下,眼中的猩紅褪去了一些,好像恢復了一點理智。男子對這個名字有反應,而且還是這麼大的反應,這是不是說明,男子真的就是林躍?
林躍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這不可能,不是去當兵了嗎?怎麼會悲慘的變成越界者流落在學校附近成了殺人的野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躍到底經歷了什麼纔會成了如今這幅悲慘的樣子?
“林躍?這個名字是我的名字嗎?沒錯,這麼熟悉,是我的名字……你知道我是誰?我到底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都知道對不對?求求你了,告訴我,到底我是誰?”男子努力的壓下殺戮的*,哀求道。
“你是林躍,那麼小姨她知道你……不,她還以爲你去當兵了呢,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音信全無?我那段時間被其他事情絆住,等回過神來已經很久沒有和你聯繫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離心痛道,“林躍,你快點恢復記憶,告訴我到底是誰讓你變成這個樣子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