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其實我真正想跟常遇春說的是,他要有個什麼事,可是大明朝的損失。但我不可能這麼說。
常遇春聽我這麼說,也不好反駁什麼。畢竟他們父子倆都是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現在好不容易一家團圓了。
我們又閒話了幾句,然後我就跟他告辭了。
晚上,我讓羅仁把陳定邦叫過來,三人好好合計了一番。
明天該怎麼辦?路怎麼走?遇到突發情況怎麼辦?
總之,能事先想到的,我都給他們作了交待。
交待完畢之後,我讓他們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在我這裡集合吃早餐,然後出發。
第二天一早,羅仁背上了一大包食物,有餅子、肉乾、饅頭、榨菜什麼的。
陳定邦則帶着繩子、鉤子等爬山工具。
我還找劉聚要了三張牛皮氈子和三牀毯子,晚上在外面過夜,牛皮氈子可以鋪在地上睡覺隔潮。
另外我們每人背後背了把大砍刀,羅仁還背了弓箭。
我們吃了點東西,正準備去跟劉聚打個招呼後然後出發,沒想到他早站在自家大門口等着我們。
劉聚道:“胡先生,我送你一程吧。按理說,我們當土匪的,應該早將生死置之度外,與你一道去這黑石嶺闖一番。但我也是有家室之人,錐子山的弟兄也都指着我,請恕我不能奉陪啦。”
我道:“大頭領你太客氣啦。能給我找來這兩個兄弟,我已經很滿足了。你還是在錐子山上坐鎮吧,這蒙古兵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來了。”
劉聚道:“這不打緊,我送到韭菜山就回來。蒙古兵就算要來,也得從韭菜山過,正好被我發現,哈哈。”
我一想,既然他起了心要送我們,也是沒辦法拒絕的,就由着他吧。
於是,劉聚帶着幾個小嘍囉跟我們一起上路了。
爲了節省我們的體力,我們三人身上的東西都由另外幾個小嘍囉揹着。而且劉聚還備了馬,我們都騎馬下山。當然那段很陡峭的下山路,我們也只能下馬牽着馬走。
既然是騎着馬,那速度肯定就快多了。我們是卯時末出發,也就辰時末的時分,我們就到了韭菜山了。
再向東就沒有路了,只能沿着那條小溪走,當然更騎不了馬了。
劉聚指着前面說:“竹子就放在黑石嶺的山腳處,你們到了,就自己帶上山。估計一趟搬不上去,只好多跑一趟了。”
同時,又指着身後的一個大石頭處,說道:“那裡有我們的潛伏哨。如果安全返回了,就到那裡找他們,我讓人帶着馬下山來接你們。”
我對劉聚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就帶着羅仁、陳定邦二人上路了。
這條路我是第二次走了。他們倆還是第一次,顯得很興奮,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我想這也好,說話可以分散注意力,放鬆心情,人就不會覺得那麼疲勞。
走到近午時的時分,我們就到了黑石嶺的山腳了。
這時,羅仁、陳定邦二人不再象剛纔那樣輕鬆了,話也不多了。我明顯感覺到他們的緊張。
爲了緩解這種氣氛,我有事兒沒事兒地找他們說話,時不時給他們講個笑話。
很快,我們找到了那堆竹子。總共有十二根,每根有約三米長,有碗口粗。還另有一根細長細長的,估計是給我們準備的竹篙。另還有一小捆細小的竹子是給我們扎竹排用的。
因爲是剛砍的竹子,每根竹子足有二十多斤重,這一趟是肯定搬不上去了。
我安排了一下,讓羅仁和陳定邦將身上的東西都交給我背上,我拿把大砍刀在前面開路。
他們兩人則一人先將三根竹子捆一捆,每人扛一捆,跟在我的後面。
等我們上了山腰那個湖泊的地方。我們就將東西放下,休整以後,再下山。每人再背兩根上山就可以了,就是得多爬一趟。
他們兩人對我的安排也沒意見。
於是,按照我的安排,我在最前面,他們倆則一人扛了三根竹子跟着我走。
因爲路不好走,這一路爬了約一個時辰,纔到達我上次從盆地裡出來的那個山腰處的湖泊。
當時已是陰曆五月初的天氣,已十分炎熱。好在我們是順着小溪向上走,小溪兩邊植被茂密,在樹蔭下行走,還算涼快。但即使如此,等我們到達湖泊邊時,已是全身都被汗水溼透了。
我們都解開了衣服,先在湖邊洗了洗,這水很涼。
我們邊吃東西邊休息,在湖邊休息了約大半個時辰,才各自揹着大砍刀下山去扛餘下的竹子。
其餘的東西都可以放這兒,包括食物放這裡問題也不大。但這刀不能放這兒,萬一路上遇到什麼猛獸,有刀在手,心裡纔不慌。
下山就快很多了,加上剛纔上來的時候,又用砍刀開了路,不到半個時辰,我們就又到了放竹子的地方。
這次,我們只是稍作了停留,就一人扛了兩根竹子上山。陳定邦說他體力好些,把那根竹篙和那一小捆細小的竹子也都扛在了肩上。
這次,還是我在前面開路,陳定邦居中,羅仁走在最後面。
又是用了約一個時辰,我們纔到了剛纔放東西的湖泊邊。這時都是酉時初的時分了。
我跟他們兩個說,今天還是到那個盆地裡面去過夜,我看那裡面肯定是沒有大型野獸的,畢竟那裡面有點與世隔絕的味道,但這湖泊邊就不好說了。
他們二人也表示同意,於是我們稍作休息,便開始做竹排。
其實做竹排也很簡單,先將那十二根竹子排成一排對齊。然後把那一小捆細小的竹子用刀剖開,做成竹篾條。然後用這些竹篾條把那排竹子編織起來捆緊,一個簡易的竹排就做好了。
三個人也是忙活了大半個時辰,等做好竹排放下水,都是快到酉時末的時分了。
還好已是五月的天氣,天黑得晚。
我們迅速將裝備物資都背到身上,然後三人都上了竹排。雖然吃水有點深,都淹到腳背了,但載着我們過去是一點問題沒有。
因爲我是第二次來了,情況比他們熟悉,所以我拿起了竹篙來撐竹排。
隨着我一撐一用力,小竹排就緩緩地向那個山體裂縫駛過去。
進了那個山體裂縫,羅仁和陳定邦都覺得挺驚奇。的確在安徽這個地方象這種地殼運動引起的山體裂縫實是不多見。
也就十多分鐘後,我們就進入了盆地裡面。
我將竹排靠岸,大家都下了竹排上岸,然後將竹排拖到了陸地上來。
這竹排可得保管好,不然被水沖走了,我們出去又成問題了。等我們進了盆地,天已麻麻黑了。
羅仁和陳定邦今天是沒機會欣賞這個盆地奇觀了。算了,反正明天他們會看見的,我也就先不給他們講那麼多了。
我告訴他們,盆地中央有個大黑石頭,我們晚上去那個石頭那裡過夜。
於是,我先用事先準備好的水袋在溪邊灌滿了水,這是預備着我們晚上喝的,因爲那盆地中央的大石頭上可沒水。
就這樣他們就跟着我走,我就帶着他們一直向西,往盆地中央走。
這盆地中全部長滿了雜草,因此我們行進速度並不算快。
據我估計,到盆地中央的直線距離也就差不多兩三公里,但我們足足走了快半個時辰。等我們找到大石頭的時候,天早已全黑了。
因爲是月初,所以月亮也只是一條彎鉤,一點都不亮。我們也只能藉着這點微弱的月光和星光在大石頭上鋪設簡單的牀鋪了,也就是每人一張牛皮氈子和一牀毯子。
我們三人湊到一起,吃了點東西,喝了點水。
我一想,這晚上睡覺得在旁邊生個火,萬一有什麼野獸,看見火光也就不敢過來。
但這盆地中樹木較少,而是雜草居多,但還是有一小簇一小簇的灌木叢。
我將想法跟他們兩人說了,他們也覺得有道理。爲了安全起見,我們將裝備都放在大石頭上,每人揹着把砍刀就一起去找樹枝。
很快我們就找到了一個灌木叢,因爲天黑,也看不見,拿起砍刀就砍。也不管是枯枝還是處於成活狀態的溼樹枝,砍倒了一大片。
然後在草叢裡扯了點藤本植物的藤子,把這一大堆樹枝捆成三大捆,每人拉着一大捆,就往盆地中的那個大石頭走去。
等到了盆地中央的大石頭上,我們都有點累了。
於是,我讓他們兩個先早點休息,我先來生火。他們雖然累,但沒同意,說有事一起搞,搞完了一起休息。
我想也行,於是我們又在附近找了點枯草,將火點燃了。
這下我們真是都有點累了。我說我們還是輪流值班放哨,一是警戒,二也是有個人添柴禾,不然火就熄了。
他們二人一想,也是,總得留個人添柴禾。
於是他們倆就躺下睡覺了,很快就發出了鼾聲,畢竟是累了一天了。
我也困得夠嗆,但爲了不睡過去,我就坐在火堆旁邊,把頭靠在自已的膝蓋上打盹。這樣就不會睡死,有什麼情況就會醒,而且這個睡姿也很容易一栽一栽地把自已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