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與大‘奶’‘奶’密談了許久,最後得知凝思園後‘花’園荷‘花’)t‘玉’石雕像,正是這個貓靈仿着原先正牌大‘奶’‘奶’做下的觀音像,說是放在荷‘花’池裡吸收日月‘精’華有助於正牌大‘奶’‘奶’及早位列仙班。而最近凝思園鬧鬼的事情也是寒江、寄江姐妹分頭去做的,因爲貓靈大‘奶’‘奶’雖然不出‘門’,可是也知道近期發生在府裡的一系列事情。
原本想着那謝小姐做的不是太絕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看不到了,可誰知她竟然還覬覦上了衛央,想着把佳期趕走好當衛央的正妻,於是大‘奶’‘奶’也坐不住了,在佳期破案的時候她也暗中行動,變着法兒去驅趕謝小姐和無音,只是沒想到謝小姐心志堅定成這樣,到最後她不得不動用最後一點妖力幫着寒江、寄江姐妹做出幻象,也因此加速了她的衰弱和死亡的腳步。
佳期知道了這些事情以後對於大‘奶’‘奶’真的是心存感‘激’,她或許真的只是自慚形穢,覺得自己不配當衛央的孃親,但是生母不及養母大,何況當年還是多虧了她及時的幫忙,大‘奶’‘奶’才能夠順利誕下衛央,按理說來,她也算是衛央的親生母親之一了。
於是在佳期的勸導下,大‘奶’‘奶’終於鬆口,願意在衛央生辰那日在清淨齋擺一小桌宴席,佳期因此也欣喜不已,答應到時候宴席上的菜餚全部由她承辦。幾人又細細的商量了一回到時的細節,直到大‘奶’‘奶’疲倦不已急需休息時,佳期才趕忙行禮告退。
來的時候是寄江帶路,出去的時候是寒江掌燈,佳期跟在寒江的身後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寒江姐姐,如果大‘奶’‘奶’真的去了的話,你們二人怎麼辦呢?”
寒江回頭看了一眼佳期,她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閃動着光芒:“不知道呢,從我們又記憶開始,就一直生活在衛府,生活在清淨齋,幾乎從來沒有踏足過這以外的世界,或許,在大‘奶’‘奶’真的走了以後,我會向老夫人許願說落髮爲尼,守着大‘奶’‘奶’的牌位常伴青燈吧?”
佳期聞言一怔,好一會兒才喃喃道:“難道你就不想出去看看麼?這是個怎樣的世界?會不會遇到有趣的人?吃到從來沒有吃到過的東西?”
寒江輕輕的笑了起來:“少‘奶’‘奶’倒是跟我妹子的想法一樣呢,她總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跑出去看看外邊的風土人情,不過她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也始終沒有踏出過這裡一步。或許,在大‘奶’‘奶’去了以後她就沒有什麼牽掛了吧?那時她就能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那你呢?你與寄江姐姐不是雙生子麼?爲什麼不跟寄江姐姐一道出去呢?”
寒江搖了搖頭:“我宜靜,她喜動,我安於現狀,她卻更有冒險‘精’神,應該這麼說纔對,她的‘性’格更適合當一隻野貓,無論豢養多久都定不下‘性’子,而我天生就是家貓,喜歡安安靜靜的過一生。”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一雙晶亮的眼又看向了佳期,“少‘奶’‘奶’您認爲我跟寄江還有多長的歲數呢?作爲一隻貓,或許幾年以後,我們也將步入死亡,我很希望能夠親自安排自己的葬禮,讓自己作爲一個‘人’,體面的死去。”
寒江的話不知道爲什麼聽起來特別寂寞,佳期的鼻子和心裡都酸酸的,想說一點安慰的話,卻又覺得現在說什麼都很蒼白。寒江已經將生命看得如此透徹,或許在佳期眼裡看來有些消極,但還是不得不佩服她能直面生死的寬廣‘胸’襟。
“寒江姐姐。即使作爲一個人。你也是非常非常出‘色’地了。”佳期用喃喃自語一般地聲音說了一句。耳朵很尖地寒江還是聽到了。她再次回過頭來輕輕笑道:“那是因爲在我地面前有兩位很了不起地指引者。”
佳期知道她說地是正牌大‘奶’‘奶’和爲了延續大‘奶’‘奶’生命而不得不放棄自己貓地一生地這位大‘奶’‘奶’。也就是她和寄江地孃親。
“其實。你們三位都是很了不起地‘女’‘性’。我很榮幸能夠在這裡結識你們。無論未來是怎麼樣。你們地一切都將指導着我前進。”佳期一手撫‘胸’。由衷地讚歎着。
寒江但笑不語。只引領着佳期緩步往外走去。當她們終於走到最外邊地那一道紙‘門’時。她才偏着臉兒對佳期微微笑着說:“少‘奶’‘奶’定是不準備繼續安於衛府了吧?不然您也不會問出這種問題來。少‘奶’‘奶’與寄江有着相似地眼神呢。那種有着堅定信念地眼神……少‘奶’‘奶’請慢走。恕寒江不能遠送了。”
寒江看着佳期穿好鞋子。然後將手中地琉璃燈盞遞給了佳期。接着就在微笑中將那道紙‘門’徐徐地拉上了。佳期看着全然闔上地紙‘門’半晌。才轉過身去照着來時路慢慢走了回去。
當佳期重新站在清淨齋地‘門’外舉目四顧時。方覺得之前發生地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般。
“人生在世,又有多少清醒的時候呢?”這麼想着,佳期忽而會
,心中已然多了一分了悟。
謝小姐匆匆離開了衛家,這可是讓衛家上下都額手稱慶的大喜事,老夫人鳳心大悅,居然接連擺宴慶祝了三天,連嫁出去的姑小姐都統統被召回來飲宴。
佳期被封爲頭號功臣,每一場宴席都被安排坐在老夫人身邊,這不但是老夫人對她的一種讚賞,同時也是向諸人表明佳期以後地位的一種暗示,而且老夫人還當衆宣佈答應佳期一個要求,這可讓衆人眼紅羨慕不已。
當然這也表示佳期也許在很快的未來,就會成爲衛府內院僅次於老夫人的存在,所以每個前來飲宴的人都爭先恐後的向佳期示好,短短几天時間佳期收禮物收到手軟,她也在第一時間搬回了凝思園,凝思園的丫環僕‘婦’爲了歡迎她的迴歸還湊份子買了酒菜開了個小型歡迎會。
連續幾日吃酒,佳期便是吃了皇甫唯一給她的解酒丹也頂不住,所以第四天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去吃席了,只是吩咐小棠熬些米粥送來吃些,餘下的時間也沒什麼事情做,只是拿了本史書邊看邊解乏。
中午也是喝了兩碗米粥吃了些醃菜就作數,用罷午膳佳期就暈暈沉沉的上榻睡了。因着身子不爽利,佳期睡得極不安穩,雖然已經囑咐小棠將窗戶全都開開,但沒多會兒她還是悶的汗溼重衫,朦朧中她想叫小棠端杯水來給她喝些,可嗓子就像是黏住了一般,只是嘴‘脣’囁嚅了兩下,聲音卻一點沒辦法發出來。
就在佳期覺得‘胸’口像是有塊大石頭壓住,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忽然間有人託高了她的頭,然後就有清涼甘甜的液體慢慢流入她的口腔,滋潤了她的喉嚨,讓她難受的感覺總算有了緩解的跡象。
“謝謝,小棠。”佳期倦乏的不想睜眼,只是咕噥了一句就想轉身繼續睡,但扶着她頭的那隻手卻強硬的不肯放開,反而還用力收緊,直接將她的臉按入了一個充滿了汗水與塵土味道的懷抱。
“小棠,你幹嘛啊?別鬧了,我難受呢。”佳期雙手無力的拽着緊緊擁着自己的那雙胳膊,恍惚間忽然察覺到這雙胳膊太有力太強壯,她心裡一驚,立即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灰‘蒙’‘蒙’的白。
“好啊你,我日夜兼程的趕路只爲了及早見你一面,你倒好,夜夜笙歌日日飲宴,收禮物收到手軟?壞丫頭,你都一點不擔心我麼?”彷彿已經有一世紀沒有聽到的介於少年與成年男子之間的聲音,一瞬間就‘逼’得佳期淚滿盈眶。
她原先還搭在衛央胳膊上的雙手此時已經不自覺的攬住了他勁瘦的腰,力道越收越緊,眼淚一顆一顆爭先恐後的從她的眼睛裡滾出,不一會兒已經沾溼了衛央‘胸’前一大片的布料。
當佳期終於忍不住發出了第一聲哽咽的時候,衛央才撫着她及肩的頭髮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終於,將這具朝思暮想這麼多天的小小身軀抱在懷裡了。
不知道爲什麼最後會變成嚎啕大哭的佳期不好意思的吸着鼻子,根本不敢擡頭看衛央一眼,所以她也就沒有看到衛央看向她時滿臉的柔情。
“我怎麼記得你以前不是愛哭鬼來着?呵呵,現在怎麼這麼會哭鼻子了?瞧瞧,我這衣裳可都被你的淚水淹了大半了。”衛央說是這麼說,手上的巾子卻是輕柔的擦着佳期的臉。
佳期皺了皺鼻子,習慣‘性’的往衛央的‘胸’口上擂了一下:“還說呢,你這衣裳髒死了,就是上邊的灰塵跑到我眼睛去了才害我掉這麼多眼淚的。”
衛央順手包住了她的小拳頭,修長的手指細細摩挲着佳期的手背,臉上的表情柔和的能掐出蜜來:“是是是,不過你也體諒一下我一回到家就直奔你這兒而來,根本連沐浴更衣的時間都沒有吧?”他說着話鋒一轉,又變成可憐兮兮的語調,“而且我爲了趕路,可是從昨天夜裡就直接出發了,今兒個早上和中午連飯都沒顧得上吃呢。”
佳期一聽果然心疼的皺起了眉頭,趕緊從‘牀’上爬起來喚小棠:“小棠,快去小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若還有粥的話端一小鍋上來。”
小棠在外間應了一聲,佳期這才氣呼呼的瞪向衛央道:“趕路是趕路,但是怎麼能覺也不睡飯也不吃就這麼趕呢?就算你休息一晚吃個飯,最晚也就是明天就到了嘛,何必‘弄’得自己這麼辛苦?瞧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衛央低笑出聲,抓過佳期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繼續撒嬌:“眼見着家就在眼前了,我哪裡還睡得着吃得下?再說早一點回來,就能早一點看到你,早一點抱抱你,我才能覺得自己是真正的踏實下來了。”說到這裡,衛央一雙黑黝黝的眸子像是忽然浸在了水裡,他的聲音也忽然放的很低很柔:“我很想你,佳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