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風假裝一愣,忙道:“魏長雲這個叛徒投靠天魔教,本督主正要找到他清理門戶,怪我管教屬下無方,這也不能證明就是本督主通倭證據啊?”
陳方和絕情、冷心一起道:“廠公說的千真萬確,指揮使不能偏聽偏信,冤枉好人。”
許清川對着冷笑道:“陳方,朝廷命你陪同高公公前來武林大會,你竟敢給他老人家下毒,害的高公公寸步不能前行,你們纔好爲所欲爲,所幸隨後遇到我,高公公已識破你的奸計,彈劾你們的奏摺早已送往京城,只等許清川抓你們回去一同回去面聖。”又看看修羅怪手夫婦道:“絕情你私自進入朝廷大員府邸,現在是朝廷通緝要犯,還有你冷心,你離開嚴嵩府邸時候竟然用修羅手摺斷我錦衣衛千戶王義祖的四肢,我許清川豈能放過你,今日便要把你們全部抓拿歸案。”
唐曉風道:“許大人,有沒有罪自然有刑部論處,他們說的都是實情,你總不能聽信小人一面之詞就定我私通倭寇大罪啊,本督主可承擔不起。”
許清川瞪了他一眼又道:“你假意裝作不知魏長雲被天魔教收買,其實這是你和倭寇達成的約定,可以暗中通過鬼王傳遞消息,萬一犯事又可以都推到他的身上,可憐那魏長雲自以爲聰明,卻不知只是你的一枚棋子。”
唐曉風暗暗心驚,這些都是和天魔教秘密約定,不應該有外人知曉,許清川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詫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許清川輕輕說道:“嚴世藩的親信羅文龍被抓了,把你們的一切都交代出來,你與嚴世藩處心積慮,自以爲做的天衣無縫,其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唐曉風聞聽一怔,面色微變,難以置信問道:“不可能,羅文龍現在東瀛島,你們怎麼可能抓得住他?”
許清川道:“是他想家裡的嬌妻美眷了,以爲偷偷回來神不知鬼不覺,所以落到徐大人佈下的陷阱裡。”
唐曉風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難怪一開始徐老賊對羅文龍的事情裝作毫不在意,也不上奏,也不捉拿,甚至對他的家裡都懶得過問,好像忘記這回事,原來一直等着他自投羅網,好有忍耐,佩服,羅文龍真是頭蠢豬,壞了慶公子所有計劃。”
度陽關長笑不絕,振聲說道:“唐曉風,你夢想武林稱霸,煞費苦心、用盡手段當上武林盟主,才發現江湖高手如雲,好多人遠強於你,自知作惡太多,怕人知曉真相找你尋仇,躲了起來,我查找你多年,才知你是淨身入宮,做了太監,如今對稱霸武林還不死心,還想控制羣雄,機關算盡太聰明,終不過是黃粱一夢。”
羣雄認清這一切幕後都是嚴黨餘孽設局,唐曉風爲了能稱霸江湖,害了多少英雄,如今又要對羣雄下毒手,無不義憤填膺,對他破口大罵。
許清川厲聲道:“馮隱,你還不束手就擒,是對是錯到朝廷上辯解吧。”全體錦衣衛各持利刃怒目而視,只等指揮使一聲令下就要拿人。
唐曉風仰天狂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現在東廠所有高手俱在,你們絕大多數都以服下抑功散,就憑一個韃靼國師,一個四肢俱殘的廢人,再加上加上錦衣衛能奈我何?”
司馬吟霜也對羣情激奮的羣雄冷笑道:“有錦衣衛撐腰你們就覺得膽壯了嗎?你們不服噬心丹還是隻有死路一條。”把手一揮,絕劍山莊內涌現出無數面無表情的神弓射手和死人模樣的死士,圍在四周。
各派中有些人想趁亂離開這是非之地,絕情口中唸唸有詞,神弓射手精神一震,朝着將要離去的羣雄亂箭齊發,狼牙箭凌厲無比,無人能擋,轉眼放翻幾十條人名。
西門小橋心中怒火無處發泄,對於東廠的人恨之入骨,見狀施展柔雲劍法,把許多狼牙箭勁力卸在地上,濺得塵土飛揚,可一個哪能接得住所有來箭?
劉長風知道神弓射手和東廠死士的威力,就是高手也得小心應對,羣雄中了抑功散毒,丹田功力稍用即盡,如何能擋得住,擒賊擒王,先得把使用虛魂大法的絕情控制住才行,和梅子雨交換顏色,剛想出手,許清川也看出關鍵之處,早已從腰間拔出一柄軟劍,長嘯一聲,如蛟龍般直擊絕情,軟劍閃現斑斑點點光芒,如漫天繁星,把絕情困在劍網之中,絕情根本無法再施展虛魂大法,那些射手死士又呆呆的站立不動。
追命太歲、辣手書生、煞面判官和冷心見絕情不是許清川敵手,忙一起上來幫忙,合戰京城第一高手錦衣衛指揮使,許清川以一敵五,遊刃有餘,唐曉風不由讚道:“許清川果然名不虛傳。”
許清川武功之高都是聽人傳說,如今親眼所見,羣雄歎爲觀止,司馬吟霜急忙喝道:“摩雲九妖還不現身,讓他們見識見識虛魂大法的最高水平。”從山莊衝出那個幾個西域番僧,盤腿坐地,重新施展起虛魂大法。
在幾個番僧做法下,神弓射手和東廠死士重新又蠢蠢欲動。血掌長鞭李雪奇忽然“呵呵”笑道:“九妖果然躲在山莊,省的我去找你,看你們還能跑哪去。”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長鞭,迎空一揮。
摩雲九妖嚇了一跳,爲首番僧急問道:“你難道沒有中抑功散毒?”
李雪奇道:“幾個蠢材,忘記天山雪蓮是解毒聖藥,沒有服用藥酒就更不會中毒,你們幾個束手就擒吧。”
摩雲九妖八人那肯主動服輸,聯手未必輸給他李雪奇,顧不上施展虛魂大法,和李雪奇打在一起。
度陽關見到幾人怒火中燒,明庭五人心領神會,持刀就要替師報仇,滅花攔在他們前面道:“本娘娘看看你們崑崙派有什麼能耐。”揮舞震天神掌要取幾人性命。
明庭等人不敢輕敵,忙布起伏虎刀陣,這刀陣是度陽關花費多年心血改進,五人同時施展,威力之大,大出滅花意外,四面八方全是刀光,刀刀勁力都是五人功力疊加,哪一刀都是真刀,不要說想打敗幾人,就是能不能出陣都是說不準。
唐曉風衝着度陽關“哼”了一聲,道:“你改進刀陣原來是用來要對付我,好得很。”
毒龍尊者知道唐曉風的厲害,運起毒龍功,真氣佈滿全身,爲本派師尊報仇就在今日,一旁的度陽關也死死盯着唐曉風。
與此同時,空中綠影閃動,有個女音喝道:“司馬吟霜,拿命來吧。”緊跟着,無數“七彩神芒”朝着司馬吟霜打去,如天羅地網一般,司馬吟霜趕忙用“鐵袖功”撥打,還是被數支神芒打中,雖不是要穴,也令他行動受制。
司馬吟霜根本就沒看到來人,驚懼不已,隨手拋出一把黃色粉末,氣味難聞,那綠影急忙躲閃開來,一旁的韓公公、揚公公、於公公都是一等一的東廠高手,忙持劍上前,護住司馬吟霜,纔看清來的女子相貌平平,穿的卻是月公子衣衫,纔想起是她假扮的月公子。
劉長風叫道:“程姑娘,司馬老賊最會用毒,千萬小心。”
程滄海等人在佔鰲塔上對場上發生的一切看的是一清二楚,得知唐曉風和司馬吟霜真面目,無不怒火中燒,唐天峰父子強忍悲痛,要看他唐曉風到底意欲如何,他的武功現在非同小可,只等關鍵時候出其不意給他致命一擊。
程滄海見到司馬吟霜,想起往日受過的苦難,實在忍耐不住,不殺了司馬吟霜難消心頭之恨,不顧阻攔,從塔上下來,也不理會劉長風囑咐,和幾人打在一起。程滄海除了輕功暗器了得,武功不是那幾人對手,劉長風和梅子雨急忙過來幫忙,東廠也有其他高手也加入戰團,武林大會場上頓時塵土飛揚,各參戰高手飛天遁地,各顯神通,場景極爲罕見。
毒龍尊者默運功力,周身布瞞黑氣,暴喝一聲,毒龍功如決堤洪水,勢不可擋朝着唐曉風打去,唐曉風右手微微翻轉,五色光現,毒龍功竟然不能再進一步,功力反彈,震得毒龍尊者“噔噔噔”連退數步才奮力站住,唐曉風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毒龍尊者全力發出的功力擋回,沈棄兒驚的面如土灰,唐曉風就這一手功力,足以驚世駭俗。
唐曉風冷笑一聲,再看交戰雙方,自己帶來的高手還沒有全部出戰,而各派能是對手的寥寥無幾,不禁狂笑數聲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本督主只不過試試你們都有什麼手段,不過如此,我如今已練成蓋世玄龍神功,早已天下無敵,視你們如同螻蟻一般。”
羣雄驚駭間,又有一些人想趁着無人指揮神弓射手,偷偷想溜走,有人帶頭,其他人也都跟着一窩蜂四散逃去,唐曉風凌空躍起擺動雙手,幾乎同時發出四掌,掌風掃過,羣雄東倒西歪,四面想起驚天巨響,逃在最前面的人被震的飛在空中,被擊得血肉模糊,死於非命,唐曉風獰笑道:“不服噬心丹休想離開此地。”後面的人嚇得面如死灰,不敢再動一步。
慧明大師忽然說道:“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阿彌陀佛,唐曉風,多開殺戮只能加深罪孽,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還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唐曉風冷笑一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我在放下屠刀前先屠了少林,看看佛主同意不同意我成佛?哼,本督主最瞧不起你們這些只會放狗屁的禿驢,我遲早會從上少林寺,看看他苦厄的氣牆能不能擋住我的玄龍功。”
慧明大師又道:“難道你非得墜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方纔罷休?”
唐曉風惡狠狠道:“事已至此,絕無退路,不要說下阿鼻地獄,就是挫骨揚灰本督主也認了。”
清風道長亦道:“唐曉風,這些年你費盡苦心究竟想要得到什麼呢?你也老了,應該看透世事,一切榮華富貴皆是過眼雲煙,最後能留下的只有後世名聲,善名惡名都在一念之間,你非得落個遺臭萬年嗎?”
馮夢西點點頭:“江南那位大才子唐伯虎說得對:‘我問你是誰,你原來是我;我不認識你,你卻認識我;你我百年後,有你沒有我。’是好是壞都要留下名聲,嶽鄂王百世流芳,後人敬仰,我想你唐曉風也不願遭後世唾罵吧?”
唐曉風冷冷道:“本督主做盟主時候,你們不聽我令,處處與我爲難,如今我想要的是天下,只有天下是我的,誰敢不聽,格殺勿論,青史留名是別人做的事情,本督主只要現在,何況自古成王敗寇,只要贏了,一切就都是對的。”
清風道長嘆道:“你唐曉風本來是令江湖敬仰的楓林谷主,一代大俠,是你的野心害了你,只想着稱王稱霸,爲了自己的慾望,不惜利用和出賣所有人,最終你落得衆叛親離,就算得到天下你會快樂嗎?聽師兄的話,收手吧。”
唐曉風冷笑道:“本朝開國太祖爺原本是龍鳳皇帝小明王部下,後開邦建國,纔有了咱大明朝,可那一段歷史如何硬生生被抹去,廖永忠沉船害死韓林兒是誰授意的?現在還有誰過問?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想怎麼篡改都是自己說了算,念在有些同門之情,本督主還沒有對你痛下殺手,你卻喋喋不休教訓起我,就是黑白子老道在此,現在也不敢這樣和我說話。”
黑白子是武當名宿,唐曉風曾經的師父,如此口出不遜,氣的清風道長臉色突變,奪過身邊道童佩劍叫道:“你欺師滅祖,貧道拼的這一花甲功力不要,也得先刺你幾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