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西風起

興元皇宮紫華宮後側的御書內,春天夜晚的冷風之中,小樓外面的廊道里陸續有燈籠亮了起來。

“陝北明堂川、無定河一線差不多已經打起來了罷。”

亮着燈的書房內,已經與依娜融爲一體的李峴輕輕擱下硃筆,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

趙芸兒端了杯茶放在了桌邊上,看了李峴的表情不由得莞爾一笑,“怎麼?是這作戰計劃有什麼疏漏麼?”

李峴搖了搖頭:“不是,王稟和翟進都是多年的西軍宿將,再加上有老劉和趙帥在一旁參議,能有什麼紕漏?只是……你們有時做事太過急切了些,這一仗下來,這西軍將士難免傷亡巨大。按我原來的計劃,本是準備晚幾年再動手的。”額前頭一綹頭髮垂了下來,他隨手將那綹頭髮任意地撥到了耳旁。

趙芸兒看着他的動作好笑,於是在嘴裡說道:“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心慈手軟,否則……”她看到李峴臉色陰沉下來,於是趕緊轉過話題:“這打起仗來哪有不死人的,按理說是自己這邊準備得更充分,傷亡會小些。但是這樣的話,對方就會死得人多些,這普天之下,將來都是自己的臣民,實際上最後結果也是差不多。這早天讓天下安定,也好早點讓那個……什麼發展起來,那文稿可是你留下來的……”

李峴側過頭來想了一下,“你說的也是,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這腦子裡,老是有民族的限制。”

“什麼是民族?”趙芸兒問。

“嗯……”李峴這才發現,似乎後世的許多觀念與古代並不相符,“就是以不同語言來作爲母語來區分族羣,比如我們漢人從小使用漢語,而党項人從小使用羌語……”

“其實党項羌許多部落是不怎麼說羌語的,他們也習慣說漢話……”趙芸兒打斷了李峴的講話。

“好吧,比如說契丹……金國的女真人從小說女真話,所以就和我們漢人不一樣。”李峴想舉遼國的例子,後來想想契丹人似乎也漢化得很嚴重,於是舉了女真的例子。

“是不是讓他們從小說漢話,他們就是漢人了?”趙芸兒問道。

李峴:“???……你說的也有道理。”

他不得不承認,趙芸兒說的也是個辦法。

“嗯,知道了,今後打下來的地方,就不準那些胡人再說胡語!”趙芸兒點了點頭,用不容置疑地口氣說道。

簡單、粗暴、直接,但是李峴不得不承認,這卻是同化異族最有效的一種方式。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卻見趙芸兒笑盈盈地望着李峴:“李峴……”

李峴面帶疑惑,看着趙芸兒道:“你要做什麼?叫我依娜,否則外人聽了……以爲你撞到了鬼!”

趙芸兒吃吃笑道:“兩口子還能做什麼,過來抱抱我嘛……”

李峴有些猶豫:“這不好吧?我是女的……這要讓外人看見……”

“我不管……我就要你一直陪着我……”

他們夫妻相處這麼些年,李峴常年在外奔波,這日子過得總是聚少離多,但彼此的一舉一動都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趙芸兒看似堅強,但在內心裡還是非常脆弱,這些日子一直強支撐着處理若大的國事,李峴在聽了後不由深深嘆了一口氣……

…………

陝北,橫山一線。

大戰前的氣氛反而不顯得那麼緊張了。

大里河谷兩側的關隘口,戰前準備所需要的物資被騾馬馱隊送了過來,

共和三年,也就是靖康之變之後的第八個年頭,自從開春過後的一個月裡,陝北無定河一帶已經打成了一團亂麻。

只是三月中旬的十多天裡,以橫山爲界,姚炳所屬的鄜延軍和曲端屬下的環慶軍就從各處邊境軍事堡寨中四處出擊襲擾,與西夏方面大大小小地打了十幾場戰鬥。消息傳到興慶府,西夏崇宗李乾順頓時大爲緊張,他和國相李昌祐的判斷都是華夏軍把陝北當作了主戰場,不斷地催促鎮守西涼府的晉王李察哥調右廂軍支援無定河防線。

曲端率領三萬五千餘環慶軍在掃蕩了一遍韋州,在又在葫蘆河谷與從西平府趕來的援軍進行一場大戰後,開始揮師回撤。他又在兜嶺賞移口重建在政和年間被夏軍平毀的靖夏城,在與夏軍的作戰中進退有據,指揮有方,顯露出名將的氣質來。

“……高世宣用兵倒真算是老辣沉穩,曲端在葫蘆河一線打得熱火朝天,這都已經回兵了,他那還沒任何動靜。”

正在渭州負責糧草等物資調撥的鳳翔府知府兼陝西西路轉運使張克戩對運送糧草而來的沈深說道。

“……只是這一場試探,終究離分出勝負還早,這曲端這些年守在環州,與西夏人也算是知根知底。這次對夏地一頓襲擾,又全身而退,依然保持着戰略上的威脅,使韋州和西平府的部隊不敢輕易東援,確實幹得不錯。以戰略論,姚炳猛攻洪州,希望將銀州的左廂軍主力調動解圍,意圖還是落了空。高世宣恐怕再有耐心,也不得不開始行動了,因爲真正的戰場並不在這裡……”沈深在朝堂高層,對於整個的戰爭計劃知道不少,現在大戰已起,這些消息也沒多少保密的價值了,所以也就向張克戩透露了一些。

“啊,這邊打這麼熱鬧,主要還不在這裡?”張克戩顯然是吃了一驚。

“這河西之地,已經限入黨項賊的手裡一百多年,朝廷那邊的計劃是這次一舉收復河西,先拿下西夏人所依仗的後方兵源地和糧倉,再慢慢收拾他們。若是西夏人投降還好,若是反抗得激烈一些,搞不好又是滿地的血雨腥風,積屍如山。這次攻打河西的騎軍主力由康泰和樑超那兩個魔頭帶隊,朝廷在入冬時把他們從西域給招了回來。”沈深嘆息了一聲說道,“這河西西夏人還是明智一些的還好……”

“河西不大部分都是漢人麼?朝廷怎麼會……”

“嘿嘿,替党項人賣命,還有臉稱爲漢人麼?”沈深笑了一下,“朝廷這回算是下了狠心,要不也不會讓那兩個魔頭帶着騎兵作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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