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名黑衣人涌進來,烏壓壓站成一片,將沈妍團團圍住。這些人都是飛狐營訓練的死士,人如其職,他們每一個人的臉都陰森僵硬,好象死人一樣。
沈妍被左天佑摔得渾身疼痛,她掙扎着想起來。看到這些死士進來,她身上的汗毛全部豎起,心怦然劇跳,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左天佑呵令這些死士輪流姦污她,以發泄他積聚在心中的氣悶怒恨。他說得出,這些死士就做得到,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此時的沈妍完全處於弱勢,她不只是折翼的天使,連腿都被剪斷了,上天入地無門,更無路可逃。
她緊緊捏住袖袋和荷包裡的瓷瓶及銀針,就算她把看家的本領全拿出來,也不可能在轉眼間戰勝這麼多死士,何況還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左天佑。如果沒有外援從天而降,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條,還要被這些人侮辱,死得不乾不淨。事到如今,只能拼盡全力一搏,即使到臨死的最後一刻,也不能有半點示弱。
“攝政王,你先消消氣,此事我們要從長計議,莫要衝動行事。”御親王陪着笑臉規勸左天佑,比沈承榮還緊張沈妍的安危。他能不能成就大事,被西魏朝臣孤立的左天佑對他幫忙有限,而沈妍是他新發現的潛力股,能助他一臂之力。
沈承榮蜷縮在軟椅裡,恨不得鑽進烏龜殼躲藏,只怕有人發現他,把他揪到人前。他跟沈妍現在毫無父女情份可講,他還屢次被沈妍戲弄,巴不得沈妍吃虧倒黴呢。左天佑要置沈妍於死地,他只害怕被連累,對沈妍的安危無動於衷。
左天佑重哼一聲,冷眼睃視御親王,“本王知道你的打算,可你想把這個丫頭收爲己用只會埋下隱患,你的主意不高明,還會壞了本王的大事。”
前年那場侵略戰爭由左天佑全力謀劃發動,他想吞併大秦皇朝,把大秦變成西魏的屬國,再拿出一隅之地讓御親王稱帝,實現他多年的野心。他以巨大的誘惑爲籌碼,說服了西魏的皇帝,打壓反對他的朝臣,傾全國之力發起戰爭。
結果,一場瘟疫導致西魏損兵折將,國力大衰,敗得慘乎慘矣,不得不向大秦皇朝投降求和。西魏皇帝對此頗爲不滿,朝堂上反對左天佑的勢力擡頭,連支持他的臣子都動搖了。無奈之下,左天佑只好交出兵權,逼不得已去養老了。
得知那場導致西魏兵敗的瘟疫是人爲製造,他幾乎瘋狂,恨不得把沈妍碾爲齏粉。他不死心,以遊玩爲名來大秦,仍在謀劃侵戰爭,這幾日恰好在津州和京城一帶活動。聽說御親王劫持了沈妍,他匆匆趕來,就是想置沈妍於死地,出口惡氣。在趕來的路上,他設想了多種治死沈的方法,哪一種都怪不忍睹。
御親王這些年一直仰仗左天佑,不敢質疑他的決定,更不敢造次。可他發現沈妍的潛在能量和利用價值比左天佑還要大,就硬着頭皮替沈妍求情。
“攝政王,我們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遇到可用之人就要不拘一格,就……”
“住嘴。”左天佑惡狠狠打斷御親王的話,一把抓掉他臉上的牛角面具,露出一張傷痕斑駁的臉,配上他陰森的表情,那張臉更令人驚悚恐懼,“西魏兵強馬壯,若是沒這個賤人做手腳,西魏兵馬攻城掠地、長驅直入,早就吞併了大秦皇朝。你也能榮登帝位,大展鴻圖,何必龜縮在這裡,天天做你的帝王夢。”
沈妍看到左天佑那張傷痕累累的臉,心裡不禁一顫,又一陣反胃。她趕緊捂住嘴,看向一邊,只怕與左天佑森寒陰毒的目光相遇,把她的心神也帶入地獄。
青春年少,左天佑心怡於明程縣主,幾次求娶,終於與明程縣主訂親。沒想到明程縣主來了一次邊境,竟然與威遠侯世子一見鍾情,私訂終身。
左天佑懷恨在心,爲了發泄怨憤,他親手毀掉了自己的臉,從此與牛角面具結緣。因爲明程縣主的背叛,他終身未娶,日日夜夜在焦首煎心中度過。鑽進了死牛角尖,又拼命折磨自己,仇恨越積越深,能不摧毀他正常的心智嗎?
能狠毒到對自己下手的人會對別人留情嗎?一個很極端的人會把自己經歷的痛苦十倍、百倍還給他人,在這種人心中,沒有理智,只有變態和激進。
這也是沈妍懼怕左天佑的原因,就象要面對兇殘的野獸,根本無道理可講。
左天佑接過手上遞來的面具,雙手用力一搓,堅硬的鐵皮面具就被他揉成了一團,他把面具摔到地上,吼呵:“還愣着幹什麼?把這個賤人脫光了帶下去。”
“攝政王,這……”精明武斷的御親王在左天佑面前顯得唯唯喏喏,好象一個無能且不得力的下屬,倍受壓抑,根本不敢表達自己的看法。
“哼哼,御親王,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怕本王的手下沾污了佳人。也罷,本王就把這樁美事交給你,你打頭陣享受美人,本王的死士再把她先奸後殺。”
御親王觸到左天佑陰狠的目光,就知道沈妍非死不可,而且死狀悽慘。他威逼種誘,想把沈妍收爲己用,做爲他稱帝的助力,可惜老天不幫他,半路殺出一個左天佑。左天佑恨極沈妍,又是剛愎自用之人,能聽他的建議纔怪。
“攝政王,她、她手段頗多,還是……”
“手段頗多?那本王就親自制服她,把她服服帖帖交給你享用,哈哈……”
說完,左天佑就呵令包圍沈妍的死士散開,他狂笑着衝上去,象提一隻小雞一樣抓起沈妍,一把扯掉了沈妍外衫的袖子,又去撕扯她的衣裙。
那羣表情僵硬陰冷的死士臉上流露出淫意,猥瑣的目光聚在沈妍身上,笑得陰沉淫浪。他們雖爲死士,卻也有男人的本能,發泄的慾望比正常的男人還要強烈。主子允許他們享受鮮嫩嫩的少女,他們早已摩拳擦掌、迫不急待了。
沈妍驚恐到無以復加,手腳被左天佑控制,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左天佑武藝高強,對她有極強的防範,她的藥毒和銀針根本派不上用場,無法自救。
不管她活了幾輩子,她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在敵人強大數倍的情況下,她不能逃避,又沒有制敵的法寶,除了驚呼尖叫,她已無它計可施。
左天佑好象一頭髮狂的野獸,瘋狂撕扯,喉嚨裡發出似笑似咽的吼叫。沈妍的手臂和小腿被他抓出道道青痕,衣衫在他手裡裂成幾片,全部飛落離體,露出她乳白色絲薄短小的中衣,勾動了那些死士原始本能的慾望。
沈妍臉色青白,神情灰敗,無力交織着恐懼,驚叫聲欲漸微弱,就連擡起眼皮的力氣都消失怠盡了。她很清楚,如果她此時昏過去,就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就在她幾近昏厥之時,外面傳來一聲巨響,火光突起,他們所在的船隻劇烈搖晃,頭頂上響起沉重急促的腳步聲,廝殺嚎叫和兵器碰撞聲由遠及近。
左天佑正沉浸在蹂躪欺凌弱小的興奮之中,剛要撕扯沈妍的中衣,就聽到了異響。他略微一怔,似乎意識到強敵接近,重重將沈妍扔在地板上。
“去看看出了什麼事。”左天佑氣急敗壞,高聲呵令死士。
幾十名死士涌到門口,魚貫而出,剛出去了一半,房間的小窗就被人擊成了碎片。兩名蒙面男子從窗外躍入,聯手直攻左天佑,被十幾名死士圍住,數人纏鬥在一起。左天佑冷哼一聲,雙手抱肩,以一副看熱鬧的神情睃視兩個不速之客。
御親王看到來人攻向左天佑,就示意他的手下躲避,以求保存實力。他躲到一旁,冷眼旁觀,是幫助左天佑戰鬥,還是逃跑,他要伺機而定。
沈承榮一直龜縮在角落的椅子上,成了被忽略存在的人,昏昏欲睡。沈妍受侮,對他起不到半點刺激的作用,他不敢也不想拼力相助,只能裝死。有人跳進來搏殺,他猜到這兩人是來營救他們的,表情頓時興奮,積極準備跑路。
沈妍又一次被左天佑重重扔在地上,也是臀揹着地,沒被摔昏,疼得連吸了幾口冷氣。疼痛刺激了她恐懼的神經,她的心一陣劇跳之後,就漸漸平靜了。
來營救的人蒙着面,沈妍只看一眼,就知道這兩人是沐元澈和左佔。左佔是飛狐營的統領,又是左天佑的兒子,他幫沐元澈救人,就要蒙上臉。
沈妍長長舒了一口氣,嘴角露出笑紋,心很快就平靜了許多。她掙扎着揀起破碎的衣服,蓋住了身體的敏感部位,清冷的目光環視四周。
好在這間房子很大,幾十個人廝殺纏鬥,竟然還有沈妍等人的容身之地。她不想看到血肉紛飛的場景,身體慢慢挪到角落,閉上眼睛,平復氣息,恢復體力。
“轟隆”一聲,房間靠近甲板一面的木牆被擊出一個大洞,繼而坍塌了。外面星空昏暗,海風嗚咽,腥鹹的海水氣味摻雜着血腥氣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空間大了,沐元澈和左佔與衆多死士都能充分施展手腳,打鬥更加激烈。飛狐營培養的死士個個武功高強,不畏死傷,一番激戰,沐元澈和左佔呈現敗勢。
船隻的甲板上、階梯上,十幾名金翎衛正與飛狐營死士激烈廝殺。金翎衛人數較少,已被包圍,損失慘重,無瑕支援沐元澈和左佔。
“哈哈……把他們碎屍萬段,拋到海里餵魚。”左天佑已知道要取他性命的人是誰了,他現在佔有絕對優勢,勝眷在握,根本不把這兩人放在眼裡。
衆多死士纏住沐元澈和左佔,根本不需左天佑出手,就能將兩個人打敗。御親王見左天佑勝利在望,趕緊號令他的手下幫助飛狐營死士打鬥。這艘船是御親王藏身的窩點,他的人熟悉環境,有他們幫忙,飛孤營死士如虎添翼。
沈妍看清形勢,又驚又急,爲自己幫不上忙而懊惱不已。看到左天佑又氣勢洶洶逼近她,沈妍怕影響沐元澈和左佔對敵,不敢驚叫求救。她連滾帶爬,後退到牆根,咬緊牙關,拿出螞蟻撼大象的決心,準備跟左天佑拼命。
“賤人,本王要把你撕碎,割頭剜心,血祭……”
一陣疾風直撲而來,左天佑話沒說完,意識到有人偷襲,趕緊抽身躲避。他躲開了攻擊,而沈妍依靠的那面牆壁在掌風直擊之下,霎時碎裂。
沈妍一聲驚叫,下意識地抓住一條木凳,纔沒掉出去。沈承榮與沈妍靠在一面牆壁上,他震驚昏沉,沒有防備,牆壁一裂,他就摔到了下一層的甲板上。
看清攻擊左天佑的人是老程,沈妍又驚又喜,剛想開口,船身一震,她的身體也搖搖欲墜了,就要掉下去,她不得不求救了。老程放棄再次攻擊左天佑,來到沈妍面前,將她提起來,放到角落的一隻高架凳上。
這隻高架凳有七八尺高,很結實,一般用來放置需要高懸的貴重且沉重的器物和擺件。沈妍趴在高架凳上,離開血肉橫飛之地,總算可以鬆口氣了。
沐元澈等人靠武力對敵,她的藥毒和銀針派不上用場,再說那些藥毒和銀針也全被左天佑毀掉了。現在,她不給沐元澈等人找麻煩,就等於幫了他們的忙。
她撫着胸口長舒一口氣,想靠在高架凳上休息一下,她的頭剛捱到護欄,就被紮了一下。她轉過頭,看到護欄上冒出一顆三寸長的鐵釘,護欄已鬆動了。她怕釘子掉下去,趕緊拿到手裡,比劃着想把釘子釘到護欄上。
聽到沐元澈的疾呼聲,沈妍趕緊低頭,看到沐元澈後背滴出鮮血,顯然受了重傷。左占身體多處受傷,血流不止,連防護的力氣都漸漸消失了。
老程想擒賊先擒王,和左天佑打在一起,他武功不弱,卻因右臂不能用力而導致勢弱。十幾個回合之後,左天佑就佔了上風,對老程步步緊逼。
“程叔,你來……”
左天佑聽到沈妍叫老程,擔心她要做手腳,一邊防衛老程的攻擊,一邊靠向高架凳。沈妍見左天佑靠近,心中一喜,她身體前傾,拿起鐵釘,居高臨下扎向左天佑頭頂的百匯穴。沈妍的手扎穴位又狠又準又穩,這是她最大的優勢。
一聲如困獸命盡般的嚎叫響起,震顫了天際,而沈妍的身體也被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