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落胎

御書房對質之事過去了幾天,疫情慢慢好轉,一件大事就這樣落下了幃幕。

既然這場瘟疫是神譴,根治瘟疫最的好辦法就是償神贖罪,求蒼天諒解,以賜安寧。皇上、皇后商量要祭天,慧寧公主也同意了,司天監全力準備。可祭天需要銀子,治療突發的瘟疫也需要銀子,國庫不充裕,戶部沒預算這筆開支。

於是,徐侯爺和松陽郡主被皇上和慧寧公主狠狠“褒獎”一番,二人爲表示誠意和謝意,捐贈五萬兩銀子做爲祭天贖罪和治療瘟疫的費用。皇上很感動,覺得過意不去,爲表示感謝,從自己的私房錢裡拿出五百兩,賞給了武烈侯府。

五百同五萬只有兩個零的差距,其實零差距等於沒差距,反正都是二百五的倍數。大概徐家二房也這麼想,“欣然”接受了五百兩賞銀,一家人什麼都沒說。

強取豪奪,必遭報應。

徐家二房強取豪奪,報應在這麼多人身上。可皇上和慧寧公主念及徐家是先太后的孃家,並沒有懲罰他們。只是讓他們捐贈了銀子,並在祭天時,讓徐秉熙和松陽郡主帶徐家二房的男親女眷跪拜了七天七夜,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

暗室虧心,神目如電。

龐貴妃是暗室虧心者,雖她自己沒事,卻也遭了報應。她所出的大皇子和九皇子全染上了瘟疫,大皇子的妻妾兒女有半數以上也染上的瘟疫。

徐皇后主持祭天,龐貴妃這大罪在身的人能輕鬆嗎?其實徐皇后也沒有苛待她,只是讓她不分晝夜,每個時辰磕七七四十九個響頭。除了吃喝拉撒,其它時間都讓她在禪房抄經文,至於睡,在祭天的這七天,她只能在淨房裡偶爾打個盹。

這是皇上的意思,龐貴妃不敢不服,況且她確實心有餘悸,要不怎麼就大皇子和九皇子全染上瘟疫了呢。爲了救她的兒子,她都有捨棄自己性命的打算,受點罪不算什麼。祭天完畢,再照鏡子,那模樣,連她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慧寧公主有病在身,沒法參加祭天,就讓沈承榮全權代勞了。皇上準備接待花朝國的使臣,只是在開始和結束時去行了禮,其它事宜都由徐皇后全權打理。

蒼天開恩,神仙眷顧,祭天完畢,這場瘟疫也消除了,並沒有傷亡情況。京城太平了,慌亂的人心也平靜下來,可關於瘟疫的傳言熱度不減。

人們追根溯源,又重溫了徐翰林高中狀元、與童養媳退親、要迎娶公主的往事。徐家二房讓童養媳支付報恩的銀子以及隨後發生的事,連御書房中皇上和慧寧公主的聖斷都被添油加醋傳了幾個版本,供人們茶餘飯後打牙消譴。

徐家二房又被推上輿論的浪尖風口,“享受”一葉孤舟漂流在狂風巨浪中的銷魂感受。他們暗自氣惱抓狂,卻不敢辯駁一個字,只怕一不小心被人抓住尾巴。

瘟疫之事剛剛消停,楚國皇室和金家就給大秦皇朝施壓,索要歷年資助的銀子。皇上和慧寧公主都知道癥結所在,給了濟真堂一系列的優待,又把巡城衛兩名統領全部撤職,又讓大皇子負了管理責任,想暫時把事情壓下去。

大秦皇朝沒銀子還楚國,就另闢蹊徑,以其它方式償還這筆銀子。正逢大秦皇朝要與花朝國建交,楚國皇室見大秦皇朝有誠意,對此事也就適可而止了。

此事剛告一段落,彈劾徐翰林、龐貴妃和大皇子的摺子就如雪片一般飛進了御書房。這幾個人都是皇上寵信之人,可不懲罰不足以平民憤。花朝國的使臣已到達京城,朝廷不想在這節骨眼上流露弊端,皇上只好忍痛割愛。

徐慕軒降了一級,仍留在翰林院任編修之職,只不過被取消了南書房行走的特權。皇上舍不得重罰龐貴妃,只斥責了她,罰她禁足一個月,而大皇子則由郡王爵降了王爵了。威威赫赫的龐家一派,經受了這一次打擊,氣焰大不如前。

本來,大皇子到東塞北巡查兵事回來,龐家一派就準備上摺子請立大皇子爲太子。此事一出,他連郡王爵都保不住了,除非有大轉折,否則短期內不可能被立爲太子。龐家一派氣悶,怨氣自然而然就撒向剛歸入大皇子陣營的徐家二房。

中毒如山倒,解毒如抽絲。沈妍慢條斯理,“抽絲”七天,有賴於神的指示,總算治好的這場瘟疫。雖說是神意,但她晝夜辛苦人們都看在眼裡,肯定有她大功一件,朝廷的褒獎自不會少,而她做爲神醫金半兩也真正在京城揚名立腕了。

項雲誠和興陽郡主成親時,正逢朝廷祭天,他們也沾了福澤。興陽郡主雖是皇親貴女,也是溫和柔順之人,與項雲誠相敬如賓,對汪儀鳳禮孝有加。

現在,項家兩房處於半分家狀態,遇到對外的大事,互相幫趁商量。項二太太中風之後成了半傻,只知吃喝拉撒睡,不會再給汪儀鳳找事掣肘。項懷安對汪儀鳳尊敬疼愛,子女媳婦也都很孝順,汪儀鳳現在的日子過得順心又安逸。

“姐姐,把小瓔子抱出來玩。”詔哥兒跑進屋,拉着沈妍到暖閣逗瓔姐兒。

詔哥兒滿三週歲了,仍舊白白胖胖,象個肉糰子一樣。他後腦上梳了一根小辮子,隨着他跑動,小辮子在光影子裡跳躍晃動,煞是討喜有趣。

項家祖上立下規矩,族中後人,不管男女,只要滿三週歲,就要到族學裡啓蒙,每天上一個時辰的課。詔哥兒現在已到族學裡啓蒙,每天送他上學就象帶他去戰場一樣。他哭鬧一場,才蔫蔫地去,一回到家中,就象是換了一個人。

瓔姐兒快七個月了,雖說瘦小一些,卻也白白嫩嫩,靈動歡實。她長得很象汪儀鳳,與沈妍也有三四分相像,五官說不上十分漂亮,卻也精緻秀氣。

奶孃正給瓔姐餵奶,看到沈妍和詔哥兒進來,瓔姐兒就不吃了。她衝沈妍伸出兩隻小手,一蹦一躥,嘴裡咿呀直叫,笑得小臉擠成了一團。

“小瓔子,讓哥哥抱。”

沈妍見詔哥兒要抱瓔姐兒,趕緊揪住他腦袋上的小辮子,把他扯到一邊。有一次,趁奶孃丫頭不備,他把瓔姐兒從牀上抱到地上,差點沒把瓔姐兒勒死。現在,滿屋主僕防他抱瓔姐兒,不亞於防黃鼠狼偷雞,必須時刻戒備。

“你要是敢抱瓔姐兒,我就揪着你的小辮子,把你丟到湖溏裡餵魚。”沈妍對小孩子沒有耐心,僅限於高興時逗一逗,小孩子不聽話,她就恐嚇威脅。

“臭妍兒,我讓澈哥哥把你丟到湖溏裡喂八爪魚。”詔哥兒和沐元澈去玩了幾次,兩人統一了戰線,有沐元澈給他撐腰,他根本就不怕沈妍。

沈妍沉下臉,抓住詔哥兒的辮子、捏住他的臉蛋,一陣搓揉撫弄。詔哥兒繃着小臉,撞爬滾撲,倒在沈妍身上,跟沈妍較量,還不忘拿沐元澈威脅她。直到汪儀鳳和興陽縣主等人進來看瓔姐兒,沈妍和詔哥兒的拉據戰才劃上的句號。

“母親,我抱抱小瓔子。”詔哥兒蹭到汪儀鳳身上,撒嬌纏磨。

瓔姐兒一看詔哥兒要抱她,趕緊藏到汪儀鳳身後,小臉一皺,小嘴一咧,就哭出了聲。被勒脖子的陰影已在她幼小的心靈裡生根發芽,揮之不去,以至她看到詔哥兒就害怕。而詔哥兒還剃頭挑子一頭熱,喜歡妹妹,見面就想抱呢。

沈妍抱過瓔姐兒,稍一鬨逗,小孩子就破泣爲笑了。詔哥兒要糾纏沈妍,被汪儀鳳呵令教養嬤嬤帶去溫習功課了,於是,院子裡傳來委屈的嚎叫聲。

汪儀鳳坐到軟榻上,沈妍抱着瓔姐兒坐到一邊,和幾個丫頭婆子說笑。興陽縣主在汪儀鳳身旁站規矩,沈妍拉了她一把,也讓她趕緊坐下了。

興陽縣主有封號,汪儀鳳也是誥封的伯爵夫人,但仍比興陽縣主低一等。在外面,規矩代表一個家族的形象,在家中,婆媳之間就沒這麼多規矩可講了。

項雲玫進來,見禮完畢,說:“母親,後日又該給三姐姐送喜禮了,碰巧後日明王府要派人來查看喜宴安排,不如後日女兒去給三姐姐送禮。”

“你去也好。”汪儀鳳掃了沈妍一眼,不想多說。項雲環嫁到徐家長房,可提起徐家長房,自會想到徐家二房,汪儀鳳怕沈妍尷尬,她自己也覺得很窩心。

沈妍不以爲然,說:“環兒出嫁後,我只見過她兩次,早想她了。娘,後日我也同玫妹妹一起去看環兒,順便幫她診診脈,給她配幾副安胎的藥膳。”

“你……”汪儀鳳知道沈妍的性子,不想讓她去,卻也知道說不服她。

“娘放心,我沒事,只是去看環兒。”

徐家兩房雖說已經分家,卻還是走一座大門,外院也相通,只是在二門內壘起了一道牆。沈妍去徐家長房,難免會遇到徐家二房的人,少不得難堪。而沈妍根本不在乎,她到徐家長房走親戚,本是光明正大,幹徐家二房鳥事?

“那你就去吧!我讓人多備一份喜禮。”

沈妍點頭應聲,看了興陽縣主一眼,衝汪儀鳳眨了眨眼。興陽縣主和項雲環都未嫁時雖然算不上是至交閨密,卻也經常聚會往來,關係還不錯。因項雲環懷孕,怕有衝撞,項雲誠成親,她都沒來,沈妍趁這個機會讓興陽縣主也去看看她。

“縣主要是沒事,也同她們一起去吧!環兒一定念着你呢。”

興陽縣主心裡高興,嘴裡仍說:“後日有客人,我還是留在府中陪母親待客。”

“不用不用,後日來的人都是明王府的奴才,有你五嬸和七嬸照應着,府裡也不忙。”汪儀鳳知道興陽縣主也想出去走走,趕緊讓人備下了三份喜禮。

“多謝母親。”

吃過午飯,沈妍同汪儀鳳閒話了幾句,就回到桃溪閣午睡了。躺在牀上,她輾轉反側,想起去年這時候在武烈侯府的情景,不禁唉聲長嘆。

“情思幽幽,昏睡遲遲。”一個怪異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嚇了沈妍一跳。

“有毛病呀?怪下人的。”沈妍轉念間就猜到是誰了,微微一笑,輕聲嗔怪。

沐元澈從後窗跳進來,雙手叉腰,衝沈妍呲牙,“是不是你欺負詔哥兒了?”

沈妍從牀上跳下來,同樣叉起小腰,反問:“是又怎麼樣?”

“他說讓我把你丟到湖溏裡喂八爪魚,他還說我不丟你下水就再也不信任我了。”沐元澈輕嘆一聲,說:“我不能失信於小孩子,所以……”

“你敢?”沈妍拿起一隻雞毛撣子就衝他比劃。

沐元澈乾笑幾聲,湊到沈妍面前,抓住她手裡的雞毛撣子,“妍兒最通情達理,怎麼能讓我失信於小孩子呢?要不咱們演場戲騙了騙他。”

“演你個頭呀?”沈妍毛掉雞毛撣子,坐到涼榻上,睃視沐元澈。

自從和徐慕軒退了親,又和沐元澈相互配合,製造了一場瘟疫,她自己也覺察到對沐元澈的感覺與先前有所不同。現在,只要有幾天沒見他,也沒聽到他的消息,她就有點想念他,很想知道他在做什麼,有沒有遇到困難。

她兩世爲人,有豐富的感情經歷,自然知道自己情緒的變化代表什麼。可她跟徐慕軒有八九年的感情,沒想到會走到今天,她每每想起,心中都會隱隱作痛。

至少是現在,她不想再涉足男女感情,先過一段安安靜靜的日子,好好享受親情友情。即使心中沒有多深的創傷,她也需要時間去平復,不可能在這時候接受另外一個人。也許是她用心太重,以至現在還沒有忘記,總之她的心需要休息。

沐元澈坐到涼榻上,胳膊碰了碰沈妍的手,俊美的臉龐泛起羞澀的紅暈,低聲說:“妍兒,我想來跟你提親,我是認真的,不是跟你開玩笑。”

“不行。”沈妍心裡顫了一下,仍果斷拒絕了。

“爲什麼?”沐元澈有點委屈,問話聲有氣無力。

沈妍注視着他,一本正經說:“我姓沈,你也生沈,從宗法上來講,我們是兄妹。再說,你娘肯定不接受我,我纔沒好脾氣去哄她,惹急了我,我都想給她一包毒藥吃。我沒身份、沒地位,跟那些名門貴女真的很不一樣。”

沐元澈微微一笑,手試探着劃過沈妍的肩膀,見她半推半就,就把她攬在懷裡,說:“你講了這麼多理由,唯獨沒說你不願意,這我就放心了。”

“誰說我願意了?”沈妍推開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誰也沒說。”沐元澈不想再跟沈妍繼續這個問題,怕沈妍一急就反悔,他想了想,說:“妍兒,給我一點時間,所有的問題都好解決,相信我。”

“你趕緊走,我要午睡。”

沐元澈在她鼻子上輕輕捏了一下,沒等她再趕人,就躍出後窗離開了。

沈妍輕嘆一聲,心裡有些緊張,又有些激動,還隱含着一些期待。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站起來,又坐臥不安,心裡裝着這件事,一直安靜不下來。

聽說汪儀鳳已午睡起來,沈妍簡單梳洗之後,就去了汪儀鳳的院子。汪儀鳳見她心事重重,就把她帶到花廳,譴退下人,詢問她因由。沈妍猶豫了一下,就把沐元澈的話告訴了汪儀鳳,又講述了她和沐元澈相識相處的情景。

“妍兒,這件事……唉!我還要是跟你項伯伯商量商量。”汪儀鳳輕嘆一口氣,眉頭微微皺起,越想越覺得這門親事棘手且難辦。

做爲母親,她想讓沈妍嫁入高門,也有一雪前恥的心思。沐元澈各方面條件都不錯,比徐慕軒要強得多,是諸多名門閨秀、皇親貴女中意的人選。可沈承榮和慧寧公主是她心中的死結,即使她現在兒女成羣很幸福,也忘不掉這段恩怨。

“娘,你別爲這件事分心,他可能只是隨口說說。”沈妍知道沐元澈對她一萬分的認真,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她提醒自己不抱希望,免得到時候失望。

汪儀鳳點點頭,“那我也要和你項伯伯商量,不管成不成,心裡都有準備。”

沈妍鬆了一口氣,緊張激動的心情慢慢平復。她知道汪儀鳳和項懷安都是全心全意爲她打算的人,有他們做後盾,她感覺自己的心很踏實。

四月芳菲,百花盛開,豔陽暖暖,清風微微,空氣中彌散着淡淡的花香。

沈妍、項雲玫和興陽縣主及她們的僕人帶着喜禮,共乘坐五輛馬車來到武烈侯府大門口。聽說項家來給徐家大少奶奶送喜禮,門人雖不熱情,卻也開了正門。

就在她們的馬車準備進門時,一輛馬車奔跑而來,擋在她們的馬車前面,跑進大門。聽到下人喊四少爺回府,奔跑的馬車裡坐的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今天不是休沐日,此時剛辰時正刻,徐慕軒應該在翰林院公幹,他怎麼突然回來了?沈妍心生疑問,又微微搖頭,想把與她無關的問題儘快拋開。

徐家兩房分家,只分清楚了內院,外院和後花園都沒有明確劃分,大門還走一座。長房另開了一座二門,與二房的二門相隔兩三丈,中間壘起了一道牆。

徐慕軒的馬上停到二房的二門旁,他下了車,扶着車轅連喘了幾口氣。看到沈妍等人的馬車向長房的二門駛去,他深深看了一眼,轉身就匆忙進了內院。

項雲環被一羣丫頭婆子擁簇着迎到二門上,她現在有四個多月的身孕了,小腹隆得很高,身子發福,顯得有些笨重,滿臉笑容,儼然是個幸福的小女人。

“妍兒、玫兒、嫂嫂,你們……”項雲環跟她們一一見禮,喜極而泣。

三人趕緊勸慰她,問了她的身體情況,又代汪儀鳳囑咐了一些關愛的話。

粗使婆子們擡來四頂小轎,管事嬤嬤讓她們上轎回房再敘話。項雲環想同沈妍幾人散散步,談談心,管事嬤嬤只好由着她,讓婆子們擡着空轎隨時準備。

沈妍別有意味的目光在項雲環肚子上掃視的幾圈,猶豫片刻,忍不住很直接地問:“環兒,你才懷孕四個多月,肚子怎麼這麼大?”

聽到沈妍問話,項雲玫和興陽郡主都羞紅了臉,暗自嗔怪她太直接。

“噢!我、我沒別的意思,我是說你這是頭胎,孩子太大不好生。”沈妍也意識到自己問得太直接,即使是閨密好友,當着諸多下人也不能太唐突。

沒等項雲環開口,徐慕軼的奶孃周嬤嬤的老臉就笑開了花,“兩位姑娘和舅奶奶還不知道吧?我們大少爺說大少奶奶懷的可能是雙胞胎。說是月份太小,還不敢確定,等再過一段時間找有經驗的大夫診診脈就知道了。”

“雙胞胎?”沈妍三人異口同聲驚問,祝福恭喜的話都把項雲環淹沒了。

“還沒確定呢,他只說八成是。”項雲環的臉龐略帶羞澀,洋溢着層層幸福。

“妍姐姐不是大夫嗎?你來給環姐姐看看。”項雲玫趕緊拉兩個人的手。

“我不精通這一方面,你可以找有經驗的穩婆來看看。”沈妍給項雲環診了脈,不知道她懷的是不是雙胎,但確定她脈動平和有力,是母子平安的脈相。

項雲環把沈妍三人帶到徐老太太的院子,聽說徐老太太睡着了,幾人不便請安打擾。項雲環又帶她們去了汪夫人的院子,正好項氏也在汪夫人房裡,三人一併行禮請安。幾人坐下飲茶說笑,還沒有進入正題,周嬤嬤擰着眉頭匆匆進來。

“二房鬧起來了,郡主派人來傳話,請大太太過去看看。”

汪夫人一怔,問:“什麼事?爲什麼要請我過去?”

“聽說秦姨娘懷孕了,不知端華公主怎麼知道了,早晨讓宮人送來一碗安胎藥。秦姨娘剛服了藥一個時辰,就打下了一個成形的男胎,就爲這事正鬧呢。”

難怪徐慕軒匆匆回府,原來端華公主送藥打掉了秦靜的孩子,這可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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