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毒計

項家大宅以內院一條直通晚風苑的抄手遊廊爲界,分爲東西兩面。西面的房舍樓宇明顯多於東面,也裝飾得毫雅精緻,是項家長房的居所,東面才歸項家二房。項老太爺健在,兩房沒分家,但在住所上卻有了顯著的區分。

如今,大宅東面飄紅掛彩,喜氣洋洋,而西面卻沉寂冷淡了許多。項家二房喜事連連,而長房除了很窩囊地復爵,項家接二連三的喜事與長房無關。

項雲謙成親的院落是一座兩進的宅院,院落不是很大,但汪儀鳳讓人在裝飾修繕上多下本錢,畢竟項雲謙所娶之人是皇族貴女。他們五月下旬成親,現在裝修基本做完,明王府正派人來丈量屋子,準備打製傢俱用品。

還有幾天,就到了項雲誠和興陽縣主成親的日子。因興陽縣主有封號,婚儀要有禮部官員參與準備,元信侯府也派出得力的管事來接洽一些細節問題。正逢明王府派人來看屋子,兩家和禮部的人聚到一起,項家就大擺宴席宴請來客。

正當衆人熱熱鬧鬧準備赴席,皇上的聖旨到了,是給沈妍的。看到聖旨上寫明讓沈妍支付徐家十萬兩銀子,並歸還兩成股份,不只項懷安和汪儀鳳,連項雲誠和項雲謙等人都氣昏了頭,他們都清楚沈妍在濟真堂的股份到底是怎麼回事。

項懷安和汪儀鳳都拒接聖旨,但不能冷落了傳旨官。在請他們喝茶休息的時候,項懷安寫了一份陳情的摺子,沒談濟真堂股份的事,只說沈妍已單獨立戶。

“這份聖旨是給沈姑娘的,項家不能代接,請二位如實稟報,並把這份摺子呈交皇上。”項懷安親手把摺子遞給來傳旨的太監,又示意管家封了厚厚的紅包。

“項大人不必客氣,既然這樣,咱家就回去復旨了。”

打發走傳旨官,項懷安到內堂找汪儀鳳商議此事,項雲誠和項雲謙也都進來了。他們都知道皇上混蠢,不知又受了誰了蠱惑,竟然下了這樣的聖旨。可君爲臣綱,皇上就是再混蛋,他們做臣子的也不敢評說,只能商量小心應對之策。

這份陳情的摺子只能讓皇上知道沈妍已單獨立戶,以後有關沈妍的事不能再衝項家說話。但並不能讓皇上撤回旨意,也不能打消某些惡人的貪念。

汪儀鳳驚急憂慮交加,“這、這也怎麼辦?連皇上都盯上妍兒了,她……”

“阿鳳,你別擔心,我已派人去打聽了,派去的人回來,知道原委,我們再想辦法。”項懷安長吁一口氣,說:“外面有客人,我們不能怠慢了,等客人赴完宴席離開,我們再商量。不管妍兒是不是項家人,我都不會讓人欺負她。”

項雲誠和項雲謙在朝中都有不錯的差事,跟沈妍私下交往也不錯。看到這樣的聖旨,都很氣憤,也都表態決不讓任何人欺負沈妍。

汪儀鳳有了主心骨,這才放下心,簡單收拾了一下,出去招待女客。聽說有聖旨來,女客們紛紛詢問,汪儀鳳就跟衆人如實說了情況,聽得衆人唏噓不已。

禮部官員、元信侯府和明王府的人得知項懷安拒接了聖旨,都滿臉好奇,低聲議論。聖旨的內容傳開,衆人都很驚詫,加上之前他們也聽說過沈妍和徐慕軒乃至徐家的事,知道項懷安拒接聖旨的原由,對徐家滿心鄙夷。

宴畢,項家人送客,皇上頒下聖旨讓沈妍付徐家十萬兩銀子並歸還股份的事也就傳開了。衆說紛紜,羣口不一,又一次將徐家二房推向輿論的風口。但人們都確定了一個不爭的事實,皇上看重新科狀員,行事太過偏坦徐家了。

……

徐慕軒從翰林院回府,馬車剛到大門口,正門就打開了。這是武烈侯府的新規定,徐慕軒進出,必須開正門,彰顯他與衆不同的尊貴身份。

馬車徐徐駛入,直進二門,坐在馬車裡的徐慕軒嘴角挑起陰澀寒厲的冷笑。

當年,他從金州初到京城,被武烈侯府的富貴錦繡迷亂了雙眼。但他仍能看到包括徐家粗使下人在內的衆人眼中的蔑視和不屑。那時候,除了幾個貼身的僕人,他感到自己孤凌無依,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只怕招來更多的屈辱。

現在,一切都截然不同,不只僕人看到他,就是連那些被稱爲主子的人看到他,都恭恭敬敬。他儼然成了這武烈侯府的新主人,連那些所謂的主子的性命和榮辱都操縱在他手裡。他很喜歡這種感覺,那種飽含榮譽的滿足感令他心潮盪漾。

記得很多年以前,有人曾跟他說過一句話,那一年他剛考中童生,在風景純美的郊外。她說人生有許多路,每一條路都有得有失,你只能選擇其中一條。既然做出了選擇,不管前路有多少坎坷荊棘,只能走下去,不能再回頭。

這句話時常回蕩在耳邊,而那人已跟他形同陌路,他隨時都會想起她,每一次想起都伴隨恨。恨她欺騙、恨她絕情,更恨她曾給過他那麼美好的回憶,卻又無情地打碎了他的美夢。這一切都令他時時追憶,每每心酸,此生此世難忘懷。

“四少爺,侯爺請您到二門花廳。”一個恭謹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徐慕軒捂住臉輕嘆一聲,問:“什麼事?”

“回四少爺,奴婢不知什麼事,侯爺也讓奴婢請平夫人來。”

此次,朝廷封賞新科狀元的母親,平氏和海氏所得的賞賜和封銜一樣。這就在無形中擡高了平氏的地位,她是平妻,稱平夫人,而海氏則被稱爲二奶奶。

“去吧!”徐慕軒下車,向二門的花廳走去。

花廳裡,徐家二房的主子們都到齊了,除了在軍中任職的徐三爺,連最不得松陽郡主喜歡的武氏也來了。徐慕軒進來,給長輩行禮請安完畢,平氏就進來了。

徐秉熙和松陽郡主心情大好,譴退僕人後,讓每個人都按輩份坐下來。聽徐秉熙說皇上頒下聖旨,讓沈妍支付銀子、歸還股份,衆人臉上有驚詫,也有欣喜。

去年,平氏連番捱打罵、受打擊,又險些丟了命,直到現在身體才恢復。她本是綿軟的性子,這段時間又驚又喜的接連刺激令她昏頭燥腦,有一種找不到方向的感覺。聽說皇上讓沈妍付銀子、還股份,她心裡一顫,卻不敢有任何反映。

“皇上聖明、皇上聖明。”徐瑞宙滿臉喜色衝皇宮的方向深施一禮,又轉向徐秉熙,“父親,皇上讓沈丫頭歸還徐家的股份,是隻歸還平夫人在濟真堂製藥作坊的那兩成股份,還是把濟真堂那兩成股份給我們,這必須弄清楚。”

“當然是濟真堂那兩成股份了,光製藥作坊那兩成股份纔有多少。”徐秉熙頓了頓,又說:“我看到了聖旨,上面沒寫明,我們就要濟真堂的兩成股份。”

徐瑞月陰狠狠地說:“沒想到皇上會爲我們徐家做主,真是大快人心。”

松陽郡主的笑容深刻得意,“皇上是希望端華公主在徐家的日子好過,這說來說去,我們也是沾了軒哥兒的光,以後我們徐家的前途就指望他了。”

先前,徐秉熙和松陽郡主等人費盡心機想搶奪沈妍的錢財和濟真堂的股份,都沒成功。這次皇上頒下了聖旨,沈妍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徐家之所以馬上會有大筆的銀子進帳,是皇上厚待看顧徐慕軒的結果。兩成股份到手,以後徐家人也就能過豪奢的日子了,這當然是沾徐慕軒的光。

一個有封號、得寵愛的公主在宮中一年的份例花用全部算上,大概有五六千兩銀子,私下對奴僕的賞賜和禮尚往爲還沒算在其中。一個有幾百口人的中等家族,若沒有婚喪壽宴大事,這筆銀子省着點花,就能維持他們一年的全部花用了。

公主嫁到臣子家,宮中就不再供給份例花用,而是按爵按品領俸米祿銀。可公主下嫁後,依舊保持在宮中的威儀排場,份例花用只多不少。臣子家族不敢委屈公主,可沒有銀子,嘴上說多少恭維話,禮數上有多周全,也只是空談。

婆家不同於孃家,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花錢的路子會更多。公主身份再尊貴,到了臣子家,要入鄉隨俗。她們的俸米祿銀供大筆花手肯定不夠,就需要用她們的嫁妝添補。若婆家有大筆的銀子,她們以後的日子就會好過得多。

徐家人都清楚,皇上讓沈妍付徐家二房銀子、給徐家二房股份是在爲端華公主鋪路。以免將來端華公主嫁過來,徐家銀錢不充足,讓她受委屈。

“是呀是呀!軒哥兒有福氣,端華公主比姓沈的小賤人強一萬倍。”徐瑞月陰狠扭曲的臉龐透出得意欣喜,“皇上要是讓姓沈的小賤人還銀子股份,她絕不敢說半個‘不’字。什麼時候去要銀子,我去,非好好修理那小賤人不可。”

除了徐秉熙、松陽郡主、徐瑞宙和徐瑞月,其他人都不說話。不管他們是否開口,每個人都有一番心思、一番算計,連徐慕軒也不例外。

“軒哥兒,你怎麼不說話?”徐瑞宙的話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到徐慕軒身上。

徐瑞月目光陰狠,語氣尖刻,“軒哥兒,你是不是還沒放下那個小賤人?我是你的嫡親姑母,醜話說在前頭,你要娶公主,可不能再跟那小賤人勾……”

“你胡說什麼?”松陽郡主一聲斥呵,打斷了徐瑞月的話。

徐慕軒微微一笑,笑意遮蓋了眼底的譏嘲,“二姑母提醒得很對,我要迎娶公主,以後不會再和不相干的人有任何關連,這也是我爲人處世的本份。”

徐秉熙很不悅地掃了徐瑞月一眼,說:“軒兒是聰明人,無須你多言。”

“多謝祖父誇讚,不過,現在我這個聰明人倒有一個顧慮。”徐慕軒的眼角微微上挑,眼底有一股難以掩示的濃重的怨氣。

“什麼顧慮?”

徐慕軒冷冷譏笑,“你們也領教過沈氏的狡詐,如果她不遵皇上的聖旨,會有什麼結果?她牙尖嘴利,如果她反咬一口,皇上的聖旨恐怕就要收回了。”

聽說皇上頒下旨意,讓沈妍支付徐家十萬兩銀子,並歸還股份,徐慕軒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對徐秉熙等人的蔑視和怨恨已經達到極點,只是還沒到發作的時候,他必須忍耐,但他對沈妍的恨好象突然找到了渲泄的突破口。

他和沈妍已經退了親,以後再無情義可言,有的就是他無盡的恨,他需要報復的快感。他很熟悉沈妍,知道沈妍不會給徐家二房銀子和股份,這就需要他來添把火。這一次,他要把自己擺到沈妍的對立面,做爲對手較量一次。

松陽郡主愣了一下,“沈丫頭敢抗旨不遵?她有幾個腦袋?”

“是呀是呀!那個小賤人……”

“住嘴。”徐秉熙打斷徐瑞月的話,“軒兒,祖父操勞也是爲了我們徐家的榮譽,爲了你的前途。要回銀子和股份,我志在必得,你有什麼妙計良策?”

徐慕軒陰冷一笑,“孫兒有一計,還需和祖父祖母商量。”

……

沐元澈的字條送來得很快,皇上剛頒下聖旨一個時辰,沈妍就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瞭解到事情的全部經過,才能打一場有準備的仗,而且一定是一場勝仗。

“姑娘,奴婢們已給大東家傳去消息,接下來要怎麼做?”丹蔘和蒼朮是金家派給她的丫頭,武功好,給她當保鏢,能隨時爲她聯繫上金財神。

“你們先去休息,大東家回覆消息,你們再及時稟報。”

“是,姑娘。”

山橙和龍葵快步走來,齊聲說:“姑娘,按您的吩咐,已準備妥當。”

沈妍點點頭,低聲吩咐道:“你們二人立即回京城去見沈統領,別把我的全部計劃告訴他,只跟他說一個大概,別讓他參與,免得事敗連累他。”

“是,姑娘。”

四個丫頭分頭行事,其他幾個丫頭也都謹慎小心,等待沈妍給她們分派任務。

“遠志、赤芍,準備工具,到製藥室等我。”沈妍發現遠志和赤芍兩丫頭雖說年紀不大,悟性卻很高,她們伺候沈妍有半年了,沈妍主要培養她們製藥配藥。

沈妍叫來黃精、白朮、木香和艾葉四個丫頭,仔細囑咐一番,纔去了製藥室。

聽說聖旨先送去了項家,她已單獨立戶,項家肯定不會接這份聖旨。等傳旨官找到引鳳居,再把聖旨送到她手裡,估計要等到明天了。

不知道聖旨上有沒有寫明讓她什麼期限內歸還徐家銀子和股份,她只需要三天的時間就能準備齊全,到時候誰付誰銀子還不一定呢。

她現在深知徐家就是打不死的小強,這頑強的精神令她汗顏。不過,這也無所謂,人活着就需要刺激,生活總無波無瀾,就和一潭止水沒區別了。

徐家既然願意鬥,她就陪他們玩玩,反正她現在玩得起。徐家倚仗徐慕軒中了狀元,又有端華公主下嫁,後臺強硬了,就又跳出來挑釁她的底限了。想玩就玩一次大的,加上龐貴妃和端華公主又能怎麼樣?她相信自己能笑到最後。

傍晚,項懷安派人送來一封信,跟她說了聖旨的事,囑咐她別擔心,項家會給她做後盾。她知道項懷安說到做到,心裡很感激,但她並不指望項家。

如果她有事,她會第一時間和項家劃清界限,就是怕項家被牽連。項家一旦因她的事捲入風波之中,第一個倒黴的就是汪儀鳳,若真這樣她會更不安心。

她寫了一封回信,寬慰汪儀鳳,又感謝項懷安等人,鄭重囑咐不讓項家人蔘與此事。回信送走之後,她左思右想,輾轉反側,半夜淺眠。

第二天上午,兩名傳旨太監直接把聖旨送到梧桐山莊,沈妍帶莊子的人恭敬接旨。聖旨宣讀完畢,沈妍打賞了兩名太監一人五十兩銀子,送了他們一大包足貼,連車伕都有賞。太監見沈妍大方,自是滿心歡喜,跟她吐露了許多內幕消息。

聽太監一說,沈妍才知道皇上頒下這道聖旨是授意於龐貴妃。龐貴妃是心思縝密之人,她第一次和端華公主發生衝突,龐貴妃就已經猜忌她了。

她受慧寧公主之託給徐皇后治病,現在徐皇后病情好轉,這就在龐貴妃心裡紮了一根巨刺。龐貴妃痛恨她,巴不得置她於死地,又想給端華公主撈下一份長久龐大的產業,實在忍耐不住,就從幕後跳到臺前,就想跟她狠鬥一番。

這一次不玩一票大的,怎麼對得起龐貴妃這麼看重她呢?

聖旨上寫明讓她接旨後三天付給徐家銀子並歸還股份,三天時間足夠了。到時候徐家拿不到銀子股份,還要惹一身腥,肯定會欲哭無淚。

“姑娘,大東家傳來消息,讓你回城後去一趟濟真堂。”

“後天是出診的日子,我會過去。”

去年,名醫金半兩每月逢九出診,今年改成了逢三出診。後天是四月十三,她要到濟真堂坐診。還有幾天就是項雲誠成親的日子,她也計劃到項家幫忙。現在又引出這檔子事,她不想連累項家,就想把這件事解決了再過去。

山橙和龍葵回來了,稟報說:“姑娘,沈統領來了,去了隔壁的引鳳山莊。”

這段時間,她幾乎每天都能聽到沐元澈的消息,卻一直沒見過他。徐家人又來找事,她計劃周全,並不害怕,卻也揪心,聽說沐元澈來了,她鬆了一口氣。

沈妍點頭一笑,問:“京城那邊準備得怎麼樣?”

“姑娘放心,一切妥當,只是……”山橙猶豫片刻,又說:“沈統領說他不怕被連累,讓我們把計劃全告訴,奴婢們拗不過他,就告訴他了。”

“他怎麼說?”

“他說、說他覺得自己夠壞,可姑娘比他壞一百倍,還說是好計。”

沈妍會心一笑,說:“他要過來,就告訴他我在湖邊水榭。”

一會兒,沐元澈就進了水榭,俊臉含笑,淺麥色的臉龐泛起紅暈,滲出汗水。

看到沐元澈,沈妍就想起老程和沐長風說的那句話,心裡不由一顫。老程徘徊在人獸邊緣,受了很多苦,也是很鄭重的人,不會信口胡說。如果老程真是沐元澈的父親,那麼……沈妍不敢想後來的後來會怎麼樣。

“你怎麼過來了?”

沐元澈在沈妍臉上輕彈了一下,“我來找你,你不仗義,有好事不叫我。”

“這還是好事呀?不得已而爲之的反攻,肯定是壞事。”沈妍跟沐元澈說話從不遮掩,“我不敢保證這件事一定成功,若萬一失敗,我怕連累你。”

“若單是兩方對質,你肯定贏不了,不過,你那招釜底抽薪確實狠毒。”

沈妍微微一怔,“爲什麼對質我贏不了?我在濟真堂憑醫術技藝入股,得了兩成股份,跟徐家沒有任何關係,他們憑什麼要我的股份?”

沐元澈輕嘆一聲,說:“我接到了消息,說軒兒參與了這件事,他們有什麼計策我不知道,他肯定找到了反駁你的證據,你還是要從長計議。”

“我知道他會參與,只要釜底抽薪之計能成,誰參與都是白搭。”沈妍說話的語氣狠厲乾脆,心裡卻隱隱作痛,她沒過要和徐慕軒成爲對手。

“妍兒,你別生氣,別難過,軒兒也是被逼無奈。”沐元澈知道自己不是光明磊落之人,身在朝堂,他要生存,要自我保護,他不認爲自己有什麼錯。可這一次,他在沈妍和徐慕軒之間扮演了一個陰暗的角色,這令他很不舒服。

沈妍搖頭冷笑,“我也是被逼無奈,我不會怪他,他也別怪我。”

四月十三,沈妍就去了濟真堂,女扮男妝且易了容,以金半兩的名譽出診。

今天是聖旨寫明讓她付徐家銀子和股份的最後期限,如今天她不付,就是抗旨不遵。估計徐家和龐貴妃等人都磨刀霍霍,就準備抓她的辮子,割她的脖子呢。

她滿不在乎,熱情接待病人,仔細給他們診斷病症,開出最準確的藥方。

日沉西山,她送給最後一名病人,剛準備回逸風居,就聽夥計說官兵包圍了濟真堂。要銀子和股份的人上門了,徐家子侄都在場,領隊的人是徐慕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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