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裡一片痛苦的哀嚎聲,完顏阿古麻木的望着他曾經英勇無比的部下,在痛苦中一個個的死去。此刻他已經明白過來,一切都太晚了,瘟疫已經完全在山谷裡爆發。
肚子裡一陣猛烈的絞痛,最終完顏阿古也沒能倖免,與那些普通的將士一樣,倒地之後口吐白沫。大睜着雙眼,不甘的死去,有那麼一刻,完顏阿古才恍然明白過來瘟疫的可怕,可惜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塔山的上空此時出現了兩個熱氣球,正緩緩的向着山谷的上空飄來。承祚與陳繼盛兩人赫然在上面,與他們在一起隨行的還有滿臉死氣的秦孝。
用他們手中的望遠鏡,可以清晰的看到整個山谷裡的人都已經死去。承祚不忍再看那一張張帶着扭曲而死的臉,他放下望遠鏡輕嘆道:“多行不義必自斃,金兵這次算是自食其果了。”
陳繼盛冷哼道:“就這樣讓他們死去,太便宜他們了,若不是他們躲藏在這深山老林裡,老子寧願真刀真槍的與他們大戰一場。”
唯有秦孝悶聲不響,他神情呆傻,雙眼赤紅。臉上滿是悲痛的表情,從望遠鏡中,他看到那滿地的屍體,其中絕大多數都是遼東軍的將士,至於金兵卻只有三千而已。
足足六千部下,就這樣給這些罪不可赦的金兵陪葬,秦孝覺得他們死得太不值了。可禍是他們惹出來的,正如剛纔承祚所言,自食其果根本怨不了別人。
輕輕的放下望遠鏡,秦孝癱坐了下去。承祚聽到身旁的異響,轉身看去,見是秦孝在自責,他隨出聲勸慰:“秦孝將軍莫要過多的傷悲了,你應該明白,他們的死並非白白而死。至少他們也算是爲了遼東這片熱土而獻出他們寶貴的生命。”
秦孝感激的看着承祚,點頭謝道:“將軍的好意,秦某謝過了,我知道他們死有餘辜,在這件事情上,錯的是他們自己。”
秦孝緩緩的站起來,再次來到邊沿處,望着底下的山谷,眼裡突然閃過一絲深深的悲哀。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秦孝縱身跳出熱氣球,從幾百米的高空,直接墜入山谷之中。
承祚與陳繼盛兩人被秦孝這番作爲驚呆了,兩人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秦孝居然會選擇這樣死去。
驚訝過後,承祚輕嘆道:“看來這個秦孝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將領,可惜,就這樣死去。”
陳繼盛這次很是難得,並沒有去辱罵秦孝,他也點頭稱讚:“他的確是一個好將軍!”
片刻後,承祚下令向山谷扔下猛火油罈子,然後點燃了大火。
滾滾的濃煙直衝天際,山谷在頃刻間已經完全被火海吞噬,熱氣球也開始返回。
至此,塔山之中的罪惡將伴隨着這場大火而結束。
遼東再次得以平靜下來,陳繼盛繼續領兵在此鎮守,以防金兵再次的到來。而承祚卻在了卻了塔山的事情後,匆匆回到了遼東都城。
“總兵,塔山裡的金兵以及所有牽連其中的人,全部已經死去。屬下幸不辱命,沒有讓任何一人逃脫,我們也在最後放火燒山,消滅了山谷裡的瘟疫,沒有讓其蔓延開來。”承祚心裡沉甸甸的,尤其是每每想到,秦孝縱身跳下山谷裡的一幕。
毛文龍點頭表示稱讚後,開口言道:“看來遼東已經差不多會平息下來了,告知陳繼盛,要他不要妄開殺戮。其它那些散落在四處的遼東軍,能夠收編就收編。不肯再從軍的就讓他們解甲歸田,儘快讓遼東穩定下來。”
承祚拱手迴應:“屬下明白,請總兵放心,屬下會把事情處理妥當。”
毛文龍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拍了拍承祚的肩膀說:“你辦事我放心,遼東剩下的事情便交給你處理。離開西安也快三個月,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承祚微微有些錯愕:“總兵要回西安了?”
毛文龍點頭言道:“兩天前,軍師派人送來書信,告知南京那邊有了異常情況,有些急事需要我回去處理。”
承祚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頭說:“那總兵準備幾時啓程?”
毛文龍稍微想了一下:“就在這兩天吧!”
說是兩天,毛文龍最終卻連一天都呆不下去,當晚便準備好了行裝。第二天一早,便乘坐着熱氣球匆匆啓程返回西安。
承祚接替了毛文龍,掌管遼東,與陳繼盛兩人合力平息這裡的戰亂。
毛文龍踏上歸程的時候,皇太極也在此時得知了完顏阿古全軍覆沒的消息。當他得知,東江軍居然用散播瘟疫的手段,以牙還牙的弄死完顏阿古以及三千部下時,他心裡狠狠的一陣抽搐。
“來人,把那個李敖給本汗喊來。”皇太極面色陰沉的吩咐身邊的侍衛。
兩個侍衛拱手領命下去,片刻後便把李敖給帶到了皇太極的面前。
李敖看到皇太極那陰沉的臉色,旋即便預感到不妙,他不敢怠慢,小心的上前行禮:“大汗有何事吩咐?”
皇太極冷冷的盯着李敖,陰聲言道:“李敖,瘟疫這個主意你想得很是周到,本汗現在不知該如何賞賜於你。”
李敖心裡更加疑惑,他分明從皇太極的語氣中,聽到了滿滿的殺機。絕對不是表面上所謂獎賞的意思,李敖不敢大意,依舊小心翼翼的說:“瘟疫只是隨口一說的辦法,一切都是完顏阿古將軍的功勞,李敖無功不受祿。”
皇太極發出一聲冷哼:“你可知道,阿古他們三千人現在已經死於瘟疫之中?”
李敖聞言臉色大變,沒有任何的猶豫,李敖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皇太極的面前,高呼:“請大汗饒小人一命。”
皇太極眼裡毫不掩飾的爆發出滿滿的殺機,他悶聲不響的走到李敖的面前。伸手從侍衛的腰間抽出彎刀,手起刀落,在李敖還未反應過來之前,直接砍下了他的頭顱。
“留你這個已經沒有人性的傢伙在身邊,始終都是一個禍害。”皇太極不屑的看了眼地上的頭顱,然後轉身離去,把現場留給侍衛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