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去哪?”趙三推了推自己眼鏡對韓百航問道。
韓百航滿臉煞氣,攥着拳頭說道:“當然是找人報仇!”
成萬急忙拉住韓百航道:“當務之急,是去部隊上看看,損失到底怎麼樣了,千萬不能意氣用事。”
趙三和李四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卻是一個意思。韓百航深吸一口氣,將胸中的怒火壓了下去,鬆開攥緊的拳頭。
“總有一天,我要把徐望堂那把老骨頭給拆了!”
說完,韓百航朝着城門走去,趙三等人緊隨其後。剛到城門口,有人認出了韓百航,神色有些驚恐地往城裡面跑去。
韓百航自顧自的朝駐地走去,剛轉過街角,一個人影冒了出來,一把將韓百航拖住。
“你還回來幹什麼?”
韓百航打量一下眼前的人,原來是丁清瑤,許久不見,整個人清瘦不少,面容也有些許憔悴,滿臉急色地看着韓百航。
“這裡是老子的地盤,老子爲什麼不能回來!”韓百航怒意已經寫在臉上,儘管是對着丁清瑤,依舊抑制不住爆發出來。
丁清瑤也不知道該怎麼勸韓百航,一面是自家公公,一面是自己傾心的男人,儘管這感情讓她很有負罪感,但依舊讓她不能割捨,只能在自家公公遇見韓百航之前,先給他提個醒。
“你聽我一句勸好不好,你先走吧,讓玉帥重新給你安排個職務不好嗎?”
“哼,不用你操心。”
韓百航推了一把丁清瑤,朝着駐地走去。儘管他知道,這件事其實跟丁清瑤沒有一丁點關係,但是還是忍不住將怒火發泄在她的身上。
說罷,韓百航帶着趙三等人離開,丁清瑤卻怎麼也叫不住。不料剛走出巷子口,迎面走來一羣人。
韓百航眼中寒光愈冷,來得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徐望堂。
趙三雖沒見過徐望堂,但從韓百航的眼中,已經看出一些端倪,悄悄挪動一下步子,把丁清瑤給擋住了。
“韓連長,韓連長。許久不見,上海可還好玩?”
“有勞掛念,上海確實繁華,只不過不適合我這等山野村夫長居,這不又回來了嘛。看徐老的樣子,不是很歡迎我啊。”
徐望堂大笑道:“韓連長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永城匪患未除。我們都翹首以盼,韓連長什麼時候能夠回來,保護我們這一方平安呢。”
韓百航冷笑一聲道:“你放心好了,這永城的土匪,我一定會,連根拔除!”
最後幾個字韓百航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空氣頓時安靜下來。徐望堂和韓百航對視着,一道火光在兩人中間閃爍,寸土不讓。
這時候,梅昌元上來打圓場道:“韓連長舟車勞頓,在下設了一座酒宴,還請韓連長移步,也好爲我們講講上海的繁華不是。”
衆人開始起鬨,韓百航卻哼了一聲,冷淡地說道:“吃飯就不用了,我還有事!”
韓百航推開衆人,便朝着駐地走去。以前韓百航雖然兇惡,但是表面上還是跟衆人保持着和善的關係。現在這麼一弄,無疑是撕破臉皮了,心思活泛的,現在已經開始思考起站隊的事情了。
徐望堂看着韓百航的背影,神色頗爲得意,大喊道:“韓連長,你走錯了,你現在的駐地可不在那邊!”
韓百航站住腳步,轉頭看見衆人都憋着笑,依舊強壓着怒火,朝着徐望堂所指的方向而去。
等韓百航走了以後,梅昌元也就沒再自討無趣,自己帶着人離開了。丁清瑤也趁着自家公公不注意,偷偷地溜走。
惟獨徐望堂依舊帶着人站在大街之上,有人湊到徐望堂的耳邊,低聲說道:“這韓百航回來了,要不要去聯絡一下人,把他給處理了?”
徐望堂一擺手道:“不用!他現在還頂着連長的名頭,要是出了事,我們也脫不了干係。更何況一個光桿司令,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聽到這裡衆人才散去,街上恢復了寧靜,只是風卻開始變得喧囂起來,讓人不得安寧。
韓百航站在一處破落的院子前,這就是自己部隊現在的駐地。老舊的大門,在風中搖晃,彷彿隨時會掉落一樣。
院子裡面,一顆老朽的大樹,還沒到秋後,卻已經落下無數葉子。滿目淒涼之感,進到院子之中的時候,更加的明顯。
哀嚎遍野,傷兵們都躺在院子裡面,連屋子都進不去。一幕幕看在眼裡,韓百航越發堅定要處理掉徐望堂的決心!
“連長!連長你可算是回來了。”周青從屋子裡面衝了出來,壯碩的漢子,一下跪倒在韓百航的面前,哭訴着:“都是我不好,都怪我!連長交給我任務,我沒能完成。”
韓百航見周青腦袋還纏着厚厚的繃帶,被鮮血染得通紅,十分刺眼。韓百航將周青扶起來,聲音顫抖地問道:“其他人呢?韓磊三呢?侯召他們呢?”
周青摸着眼淚說道:“侯召跑了,找不到在哪裡,韓磊三還在昏迷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其他人也傷的傷,死的死。我們被徐望堂給害慘了!”
“徐望堂,我不殺你!誓不爲人!”韓百航徒勞地朝着天空大吼一聲。
趙三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拍着韓百航的肩膀說道:“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先弄清楚我們究竟有多少損失再說吧。”
周青這時候才發現韓百航身後的幾人,怔怔地問道:“他們是?”
韓百航扶着周青往屋子裡面走,壓着怒火說道:“說來話長,我們進去慢慢說。”
幾人進到屋子裡面,韓百航這才發現爲什麼院子裡面躺了那麼多的傷兵了,因爲屋子裡面已經躺不下了。
韓百航在周青的帶領下,先看了一眼受傷的兄弟們,這才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向周青詢問情況。
聽完以後,韓百航差點把房頂給掀了,一整隻隊伍,活生生被打掉三分之一,更別提其他的損失了。韓百航一拳將眼前的桌子打得粉碎,紅着脖子,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你個徐望堂!好狠毒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