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的血光，將屋子填上了一層濃郁的味道，齊玉蘭感受着臉上滴落的冰涼的血跡，捂着自己嘴驚叫了起來。
齊武目光閃動，喉嚨一陣發癢，最後忍不住扶着柱子嘔吐起來。小五收回自己的短刀，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一臉陶醉的神色，“真是舒服啊！”
驚叫聲還在繼續，如同一把錐子一樣刺激着人們的耳膜。韓百航不耐地皺起眉頭，對着小五說道：“這是你搞出來的，自己的解決。”
小五睜開眼，無奈地搖搖頭，“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你這人啊，真是把人當成下人來使喚。”
話雖這麼說，小五還是朝着齊玉蘭走了過去，短刀一下子抵在了齊玉蘭的下顎。
“這位美麗的大姐姐，請問能不能閉上自己的嘴巴？”
齊玉蘭感受着短刀上的寒意，好像有無數冤魂，正從短刀中冒出來，張牙舞爪地嘶吼着朝她撲過來。
下意識齊玉蘭收住了自己的聲音，或者說她已經忘記了該怎麼去發聲。
齊玉蘭一閉嘴，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韓百航朝着身後的士兵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從隊列中走了出來，將還在嘔吐的齊武抓到了韓百航的面前。
韓百航找了張沙發坐了下來，看着齊武說道：“我問你，警察局的武器庫，你有鑰匙嗎？”
齊武還沉浸在潘玉峋的死狀當中，整個人不停地顫慄着，胃開始打着圈抽搐着，喉嚨一陣滾動，又吐出一口苦水出來。
韓百航皺着眉頭看着齊武，從士兵中接過一把短刀，直接插進了齊武的肩膀裡面。
絕大的疼痛感，讓齊武整個神經都緊繃起來，扯着嗓子大叫起來，總算是從潘玉峋的死亡裡面脫身出來，沒有再嘔吐了。
韓百航這一刀分寸拿捏地十分好，既能讓齊武體會到無與倫比的痛苦，又不會給他造成過多的傷害。
“你還想要一刀嗎？”
韓百航舉着刀正要落下，齊武一下子反應過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拼命地搖着頭。
“那就好，現在你回答我的問題吧。要是能讓我滿意，說不定，我會放你們姐弟倆一條生路！”
韓百航隨意地把玩着手裡的短刀，刀尖上的鮮血在空中，隨着短刀的飛舞，劃出一個絕美的圓圈，隨後朝着地上落去，發出一聲輕響以後，在地上碎成無數條。
“我能拿到，能拿到！”齊武忙不迭地點頭道，目光卻根本無法從按翻飛的刀刃上挪開。
韓百航滿意地點點頭，叫來兩個傷勢較輕的士兵，對着他們說道：“待會你們倆跟他去警察局的倉庫搬彈藥，記住不用太多，夠用就好，速度一定要快，明白了嗎？去齊武的家裡，弄兩件警服船上再去。”
兩個人打了一個立正，說了一聲明白以後，將癱軟在地上的齊武拖了起來，朝着齊武的家走去。
齊武走了以後，韓百航朝着四周看去，小五還在調戲這齊玉蘭，不過他知道小五，對於齊玉蘭根本沒有什麼情慾之心。小五隻不過是想要把齊玉蘭養到明天，再取走他的性命而已。
這就是殺手，真是一個無聊卻又讓人作嘔的行業。
沒去理會小五，韓百航找到了趙三，經過長時間的奔波和戰鬥，士兵早已經疲憊不堪，一個個簡單的包紮之後，坐在地上就已經睡着了。
此時趙三靠在沙發邊，沒有睡覺，眼睛死死地盯着熟睡的李四。韓百航坐在他對面，低聲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趙三轉過頭，沒有立馬回答韓百航的話，而是又看了一眼李四說道：“你真的想知道我的想法嗎？”
韓百航愣了一下，換作以往的話，趙三肯定能滔滔不絕地說出一大推計劃和想法，怎麼今天說話怪里怪氣的。
“我當然想知道，不然的話，我爲什麼要問你？”
趙三轉頭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盯着韓百航的雙目說道：“我想帶着李四離開。”
韓百航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別樣的意味，要知道趙三智謀超羣，李四更是勇武異常。這一文一武在自己的身邊，韓百航無疑是多出了兩隻手。
現在趙三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不能讓韓百航吃驚。而且他還想到了另外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說他們找到了更合適輔佐的人，或者說他們想要自立山頭？
韓百航從不喜歡用最大的惡意去揣度別人，但是不知道爲何，這樣的想法，就像是春雨後的竹筍，拼了命地往上生長，按都按不住。
“你們發生了什麼事？”韓百航斟酌了半天的語句，這才問出這麼一句話來。
“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只是我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我以爲我們是兄弟！”“我們是兄弟，可是李四也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而毀了他。”趙三突然間擡起頭，反光的鏡片讓韓百航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卻能感覺到那眼神的落寞和自責，“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決
定而言，這所有的結果，都應該讓我來承擔，而不是他。”
韓百航沉吟道：“你已經想好了嗎？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
看着趙三堅定的神色，韓百航也知道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深吸一口氣，將嘴裡那些大道理都嚥了回去，嘆道：“什麼時候走？”
“等李四醒了我們就走。”
自從張仁奎一事之後，三人共患難，同生死。韓百航甚至暢想過，三人聯手將怏怏華夏收入囊中，從來沒想過他們兩個會離開自己的身邊。
或許想過吧，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到這麼快，這麼的突然，讓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我知道了。”韓百航站起身，背對着趙三說道：“我希望我們以後再見面的時候，不會是以敵人的身份。”
趙三低着頭沉默不語，靜靜地看着李四，沉默了半晌才說出一句話：“臨走之前，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我本性劉，劉伯溫的劉。”韓百航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卻沒有迴應什麼，只是默默地走到了一邊，靠在沙發上閉上了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