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邀請孫、黃北上

盛夏的京城,陽光熾烈天氣悶熱難當,稍一走動便汗流浹背難受異常。

在石大人衚衕來來往往的人羣中,偶爾的會有人把視線投向京城最豪華的西洋建築之一“迎賓館”,只不過當年的“迎賓館”,成了現在的大總統府。

這所迎賓館是宣統末年,爲了迎接訪華的德國皇太子而勞師動衆興建的。可是等到辛亥武昌起義爆發後,袁世凱終於‘翻身農奴把歌唱’,強勢復出並被任命爲清政府內閣總理。爲了顯示新政府新氣象,袁世凱便將內閣政府即設在了迎賓館內。

此後不久,老袁更是毫不見外連家也安在其中,而其正是在這裡就任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迎賓館自然也就成爲了臨時大總統府。

大總統府門外,荷槍實彈的衛兵立於轅門前,而在大門外還有兩尊漢白玉石頭,似是上馬石,無不是雕工精細,邊角圓潤,無不顯出中式石雕的風潤。

無論是大總統或是大總統府,在外面看來無不是權勢傾天、威風無比,可只有呆在這大總統府裡的人才知道,種種風光與權勢不過只是表相罷了,老袁也苦啊。

費盡千辛和萬苦做上臨時大總統的袁世凱,自從當上這個大總統以來的南北兩派的爭執和不和,使南北統一之後的民國政局屢現危機。所以,這位大總統的心裡也並不輕鬆,他的臨時大總統做得並不舒服,他不但爲時局不穩而焦慮,更要爲財政而發愁。

有時候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太過急切做了老孫的替罪羔羊?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反正自從南北議和南京臨時政府北遷以來,北京作爲新的中央突然一下子多了那麼多隻知道伸手要錢的傢伙,本來就捉襟見肘的中央財政更加難以維繼。

最讓老袁鬱悶的是,安徽王進那孫子實在太過可惡。不時的折騰一些讓他心驚膽戰的玩意,暗殺炸彈突襲怎麼齷齪怎麼來,同時光復軍的實力也以看得家的速度飛快提升。爲了保住北洋在民國的統治地位,在安徽方面的頻繁動作面前他不得不咬緊牙關擠出本就不多的財政預算,跟着一起玩起了瘋狂擴軍和軍備競賽的遊戲。

這樣的消耗實在有些要命,袁世凱政府更是有些苦不堪言的意思。他一邊要應付安徽王進的咄咄逼人,同時更要時時應對參議院裡那幫整天叫囂個不停,找這錯尋那誤的混帳們,還得抽出一部分精力保持對以孫中山爲首的革命黨領袖們的警惕和防範……

“想要穩定眼下時局,孫黃兩人必須北上來京!”這就是老袁想出的應對方法。

“雖說孫黃二人一人在野一人在南京的日子苦逼得緊,但二人在革命黨內部和民間卻仍享有崇高威望,特別是在臨時參議院裡中,同盟會的參議員仍然以他二人馬首是瞻。現在,要想化解目前的南北矛盾和衝突,就必須在表面上與二人攜手共進,共渡建國初期的難關。”

“也只有這兩位到了北京,對北京中央表示出擁護的態度,才能讓安徽那頭瘋狗有所收斂顧忌,那傢伙最近鬧騰得太過厲害實在有些不怎麼像話。這次組建北洋飛行隊和購買防空火炮,花費巨大我還親自從腰包裡掏出不少來補貼國用。”

但在說出這番話時,袁世凱卻很清楚,自己爲什麼要邀請孫黃二人,現在的內閣總理唐紹儀,雖說是自己早年的老友,自從南北議和以及出任這第一任內閣總理後,便就與自己漸行漸遠,無論是閣員任命或是政策施行皆與自己相違,所以,他纔會動起邀請孫黃二人來京,實際上就是想在某個方面向唐紹儀示威,而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圈虎”之需。

“孫文在沒辭去民國臨時大總統之前,還對大總統這個位置戀戀不捨,還對把大總統這個職位拱手讓給我而心疼。若不是革命黨一衆指責他貪婪權勢,恐怕他根本不可能把大總統之位讓於我。後來又弄個一個什麼臨時約法,想盡一切辦法來架空捆實接任這個大總統職位,弄什麼內閣制!”袁世凱說到這兒臉孔都有些扭曲,猙獰可怖顯然心情糾結到了極點。

作爲總統府最重要之幕僚,楊度最近一直跟着老袁身邊幫着出謀劃策。他自然最是明白老袁的心思,聞言急忙勸慰道:“大總統不必太過憂心,現在內閣之最大問題無非就是銀子,沒有銀子唐內閣根本就支持不了幾天時間便會倒閣,到那時內閣還不是任大總統掌握?”

“掌握內閣?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老袁搖了搖頭一臉的冷然,顯然心中清楚明白得很:“過不了參議院那一關,現在說什麼都沒用處,到了最後還不是空歡喜一場?”

“確實如此!哎,可惜現在洋人的胃口越來越大,上次咱們費勁了口舌才從六國銀行團貸了那麼點款子,結果卻是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也不知道咱們做得是對還是錯?”楊度忍不住搖頭苦嘆。

袁世凱眉頭一皺,擺了擺手很不願意聽到這樣的話,太他馬的傷自尊了。急忙轉移了話題:“對了皙子先生,說起銀子和銀行的事情,安徽那邊的資金來源調查清楚沒有?”

“稟大帥,已經全部調查清楚了!”楊度臉上閃過一絲羨慕嫉妒恨,語氣中說不出是個什麼味道:“王進那廝時是個真正的大財主,不僅有大量的私財手頭還控制有兩家實力非凡的銀行,太平洋投資和長江兩家資本雄厚的銀行。有了這兩家上海攤大名鼎鼎的銀行支持,安徽軍政府就算再大興土木,也不必擔心銀子的問題!”

“什麼,兩家銀行?”袁世凱被這個消息給徹底震精了。心中羨慕嫉妒恨五味陳雜,忍不住在肚子裡瘋狂吶喊:銀行,我也要辦銀行!

就在這時,電報房機要秘書匆匆求見:“大帥,湖北黎元洪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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