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海捂着臉問道:“爹,你爲什麼打我?”
曹英彪板着臉說道:“你是我兒子,我還不瞭解你?準是你看人家的老婆長的漂亮,上前調戲的時候被打了!”
曹大海諾諾的說道:“不是,我沒調戲她!”他雖然嘴硬,但是他的表情很不自然,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他心虛。
曹英彪威嚴的掃視了一眼那四個打手,然後冷冷的問道:“你們四個給我說,我說的對不對?”
四個打手面面相覷,都把頭低下去,誰也不敢說話。
曹英彪一揮手,大聲說道:“都給我滾下去,再敢出去惹是生非,我一定嚴懲不貸!”
曹大海撅着嘴不敢再說,幾個人狼狽的退出聚義廳。
魏傑對曹英彪說道:“大哥,即使大海有不對,但是那小子竟然敢打我們天龍幫的人,咱們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曹英彪嘆了口氣說道:“大海這孩子被他娘給寵壞了,整天在外惹是生非、欺男霸女,自不教父之過,我在不教訓教訓他,早晚有一天會出大事。另外,嚴浦堂的武功冠絕江南,那不是個好惹的人。咱們行走江湖,犯不着樹這樣的強敵,我看還是算了吧!再說,嚴浦堂號稱神醫,人都有生老病死,咱們兄弟萬一有個病痛,也難免求到人家,所以我們不但不能追究,改天我還要登門致歉!”
杜涵站起來說道:“幫主果然心胸廣闊,這纔是成大事者的風範!”他輕易不說話,所以說出的話往往更有分量。
曹英彪笑了笑,然後說道:“杜老弟謬讚了,呵呵,我們在刀尖上混飯吃,還是行事低調些好!”說完,他走回虎皮金交椅前,然後笑道:“不要讓我那逆子掃了衆位兄弟的性質,大家都各自取樂去吧!”
五位壇主抱拳施禮,各自招呼自己的收下把箱子擡走,然後都告辭了。
曹英彪面沉如水,揹着雙手在堂前站着,沉思良久這才疾步走出聚義廳。他叫來管家曹三,然後準備了一些禮物,坐上那剛買的嶄新的黑色轎車,直奔嚴浦堂的醫廬而去。
來到醫廬,曹英彪讓人敲門,雪蓮正好在院子裡洗衣服,打開大門一看,見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她問道:“你是誰?是來找我們老爺看病的嗎?”
曹英彪笑了笑,非常客氣的說道:“我是天龍幫幫主曹英彪,是專門來拜見嚴先生的,不知道嚴先生是否在家?”
雪蓮回答說道:“哦,我們老爺在家呢,你稍等一下啊,我進去通報一聲,看看老爺有沒有空見客!”
曹英彪點頭說道:“好,那有勞姑娘了!”
雪蓮轉身去通報。此時,嚴浦堂和戴曉天、顏如玉,正在前廳坐着聊天。聽雪蓮說天龍幫幫主曹英彪來了,戴曉天笑道:“打了兒子,這麼快老子就找上門了,岳父,我去會會這個天龍幫主吧?”
嚴浦堂擺了擺手說道:“人家要是來報仇的,早就殺進來了,哪還用雪蓮通報啊?我看他不是來找麻煩的,所以別那麼緊張。人家怎麼說也是一幫之主,走,咱們出去迎接一下吧!”
戴曉天點頭說道:“好!”然後又對顏如玉說道:“娘子,你和雪蓮到後面迴避一下,我和岳父出去迎客!”
顏如玉答應一聲,囑咐父親和丈夫小心,然後就和雪蓮到後宅去了。嚴浦堂和戴曉天一前一後走出前廳。
曹英彪看到嚴浦堂,遠遠的抱拳施禮,笑着說道:“嚴先生,好久不見,您還是那麼丰神俊朗,真是羨煞我等凡夫俗子了!”說完,他又打量了一下嚴浦堂身後的戴曉天。
嚴浦堂也笑着還禮說道:“曹幫主有何嘗不是風采依舊,下人不知貴客到訪,多有怠慢,還請多多包涵!快請進吧!”
曹英彪又客氣的說道:“沒什麼,沒什麼,曹某冒昧上門打擾,還請嚴先生多多包涵纔是!”說完,一擺手,讓曹三帶人拿起禮物,隨着嚴浦堂和戴曉天來到醫廬前廳。
戴曉天進對方似乎沒有敵意,親自去倒了幾杯茶端了上來。
曹英彪問道:“嚴先生,這位小兄弟從來沒有見過,不知是您新收的徒弟還是……”
嚴浦堂一笑,指着戴曉天說道:“哦,這是我的女婿,名叫戴曉天,現在是湖州警局的探長!”
曹英彪一聽,立刻說道:“原來是嚴先生的乘龍快婿,失敬失敬。嚴小姐成親,曹某也沒有恭賀,今天正好帶來些薄禮,算是一點兒心意吧!”說完,給管家曹三使了個眼色。
曹三會意,讓手下把禮物擡上來。
嚴浦堂看了看那些綢緞、珠寶、古董,笑了笑對曹英彪說道:“曹幫主太客氣了,只是無功不受祿,這些禮物嚴某不敢收!”
曹英彪說道:“區區薄禮不成敬意,嚴先生醫術如神,曹某也早就想過門拜望,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這次我冒昧來訪,主要是登門致歉。我那兒子從小被慣壞了,今天在街上得罪了嚴小姐。雖然戴探長出手教訓了他一番,他回去我也狠狠給了他幾巴掌,但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親自登門,來給嚴先生陪個罪!”
嚴浦堂笑道:“我這女婿對我女兒倒是愛護備至,容不得別人冒犯一絲一毫,所以出手是重了些。曹幫主大人大量,沒有怪罪他們就已經很好了,又怎麼能讓你登門致歉?”
曹英彪笑道:“嗨,雖然我兒子不成器,但是這也算是個機會,讓我能夠親自拜見一下嚴先生。有道是不打不成交,過去的事咱都不提了,以後咱們兩家能夠常來常往,我想也是好事一件!”
嚴浦堂也笑了笑說道:“那我們就算是高攀了!”
曹英彪又說了幾句客氣話,然後帶着手下起身告辭。嚴浦堂也帶着戴曉天送到門外,算是給了曹英彪很大的面子。
曹英彪走後,戴曉天這才說道:“岳父,我沒想到您會對曹英彪這麼客氣!”
嚴浦堂說道:“傻小子,你以爲天龍幫是好惹的?凡事最好見好就收,做人要懂得剛柔並濟,否則一味逞強,不懂得退讓,那是不能長久的!”
戴曉天心領神會,佩服的說道:“岳父果然通達!”
嚴浦堂一笑,然後說道:“通達個屁!不過就是想少惹麻煩就是了!”說完,翁婿二人一起回家吃飯去了。
回去的路上,管家曹三對曹英彪說道:“老爺,那個戴曉天我倒是有所耳聞!”
曹英彪奇怪的問道:“哦,你聽說過他?”
曹三點頭說道:“是啊,此人是湖州警局的探長,據說我認識的幾個湖州的朋友說,他在湖州連破了兩個奇案,連湖州首富李玉堂家的案子也是他破的,所以李玉堂對此人很是感激崇敬!”
曹英彪連忙說道:“快說說怎麼回事!”
曹三把自己聽到的關於戴曉天的事情說了一遍。曹英彪也暗自稱奇,心道:“看來此人雖然相貌平平,但確實有些本事,難怪像嚴浦堂那樣眼高於頂的人,竟然肯把女兒許配給他!”
蘇州蒼穹山半山腰,有一家清月庵,寺廟規模不大,但庵堂精舍裝修的倒是十分雅緻。庵堂之中沒有尼姑,只有幾個待發修行的妙齡女子。另外,此庵也不招待香客,似乎只是私人修行禮佛之所。
此時天色依然不早,突然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不一會兒,一匹駿馬疾馳而至,馬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連帽斗篷的人,從身形來看,應該是位男子。天光漸暗,此人把帽檐壓的很低,誰也看不清此人的容貌。
“黑斗篷”來到庵堂前面,單手勒住馬的繮繩,然後單腿一飄,從馬上下來。他警惕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才把馬拴在門外的樹上,然後徑直向庵堂走去。
他剛走到門口,突然庵堂大門打開,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走出來說道:“你來了?快進來吧!夫人在後堂精舍等你!”“黑斗篷”也不答話,只是點點頭,“嗯”了一聲,然後徑直朝後院走去。
丫鬟很是機警,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後走到樹前,解開馬的繮繩,把馬牽到後院的馬廄去了。
“黑斗篷”似乎對此庵堂非常熟悉,低着頭腳步匆匆,很快來到一個精舍門前,稍微猶豫了片刻,然後伸手推門而入。
屋子裡一片漆黑,幾乎什麼也看不到,但“黑斗篷”似乎不感到奇怪,他擡腿跨過門檻進入屋中,然後轉身關上了房門。
突然一個人從後面懶腰抱住了“黑斗篷”,然後嗔怪的說道:“你這狠心的傢伙,怎麼這麼晚纔來,都想死人家了!”說話的人是個女子,從聲音聽來,似乎是個年輕的婦人。
“黑斗篷”感覺到背後那軟玉溫香的身軀,鼻中傳來一陣如蘭似麝的香氣,心中不由得一蕩,嘆了口氣說道:“我應酬完你的相公,然後騎着快馬,趕了一個時辰的路,已經算是快的了!”
那女子這才滿意的說道:“算你還有良心,沒有把我給忘了,否則看我放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