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可能都知道這個曹大海是何許人也,都紛紛逃也似的離開。眨眼之間,卦攤附近就剩下了那個怪道士,女子和她的孩子,以及戴曉天和顏如玉夫婦。
寡婦劉氏見四周被曹大海極其打手圍住,只好連忙躲到道士身後。
戴曉天心道:“怎麼蘇州這樣的地方,也會有曹大海這樣的無賴?”他和顏如玉對視了一眼,然後準備出手教訓曹大海。
突然,道士肩膀上那隻白鴉突然騰空而起,飛到曹大海頭上,一邊盤旋一邊喊道:“在劫難逃!在劫難逃!在劫難逃!”畢竟這只是一隻鳥,雖然好像是說話,但是語調卻很怪異。
曹大海和身邊的四個打手吃了一驚,他們都擡起頭,愣愣的看着頭上盤旋的白鴉,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白鴉在曹大海頭頂盤旋三週,然後一展雙翅,隨即又飛回道士肩膀上。
曹大海這時纔回過味兒來,他怒氣衝衝的衝到道士面前,指着白鴉問道:“牛鼻子窮酸道士,你這破鳥竟然會說話?它是什麼鳥兒?”
道士閉着眼睛回答說道:“烏鴉,白色的烏鴉!”
曹大海聞言罵道:“媽的,你當我是三歲孩子?烏鴉怎麼會說話?”
道士依舊閉着眼睛說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這烏鴉頗有靈性,能夠說話有什麼奇怪?不但如此,我這烏鴉還有一種異能,就是能夠預言人的生死禍福,端的是靈驗無比!”
“剛纔你這鳥說的是什麼意思?”曹大海問道。
道士回答說道:“在劫難逃!”
曹大海又問道:“在劫難逃?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嗎?”
道士回答說道:“我這白鴉能夠聞道死亡的味道,如果它在人頭頂繞一週,則說明此人有大難,但沒有生命之危;如果它在人頭頂繞兩週,說明此人九死一生,但還尚有一線生機;如果它在人頭頂繞三週,並說三句在劫難逃,那此人必死無疑!”
戴曉天和顏如玉一直在一旁靜靜的聽着,兩個人不由的對道士的話半信半疑。
曹大海一招手,四個打手聚攏到他身邊。曹大海問道:“剛纔那鳥兒在我頭上飛了幾周?說了幾句在劫難逃?”
一個打手回答說道:“少爺,飛了三週,也說了三句。”
曹大海看了一眼道士肩膀上的那隻白鴉,不知道爲什麼,不由得略微感到一絲恐懼。畢竟這鳥太詭異,也太不同尋常了。
那個打手見狀,連忙說道:“少爺,您別信這個牛鼻子道士瞎說,這種江湖把戲,小的以前見多了,無非都是坑蒙拐騙,嚇唬無知婦孺而已!憑老爺的身份,憑咱們天龍幫的勢力,憑少爺您的身板,我就不相信少爺您還能有什麼劫數!”
聽打手如此一說,曹大海的膽氣隨即又壯了起來,他一揮手對手下的打手說道:“你們給我把那個小寡婦兒抓起來帶走,把這老雜毛的攤子給我砸了,以後不許他來蘇州,否則見一次給我打一次!”
劉氏大驚失色,緊緊的抱着孩子。孩子感覺到有人要欺負自己母子,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剛纔說話的打手嘿嘿一笑,然後問道:“少爺,那小孩兒怎麼辦?”
曹大海冷笑一聲說道:“我只要那個漂亮的小寡婦兒,那小孩你自己看着辦!張虎,你要是願意的話,要不你領回家當兒子?”
四個打手聞言哈哈大笑,一副猖狂不可一世的樣子。笑罷,四人往上一衝,就要掀攤子、搶婦女。就在這時,戴曉天突然大喝一聲:“住手!”
曹大海和四個打手回頭一看,這才發現身後不遠處還站在一男一女,男的長相平凡無奇,女的倒是貌若天仙。
那個叫張虎的打手笑着說道:“少爺,剛纔咱們沒注意,這原來還有個更美的女子!”
曹大海剛纔一直盯着劉氏了,周圍又有很多人,沒有看到戴曉天和顏如玉,如今看到顏如玉,頓時有些目瞪口呆,他雖然好色如命,青樓女子,良家女子更是見識過不少,但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顏如玉半分。
“哎吆吆,這小娘子長的,真是我見猶憐、傾國傾城啊!”曹大海淫笑着說道。說完,他走到顏如玉身邊,伸手就要抓顏如玉的手。他的手還未碰到顏如玉,突然肚子上被狠狠的踢了一腳,隨即騰空而起,飛出一丈有餘然後撲通一聲掉在地上。
這一腳當然是戴曉天踢的,他如今武功大進,動作快如閃電,甚至旁邊的人都沒看清他出腳,那曹大海已經飛了出去。戴曉天還是手下留了分寸,否則這一腿就能要了曹大海的命。
曹大海仰面躺在地上,肚子疼的幾乎暈厥過去,四個打手連忙把他從地上扶起來,一邊呼喊一邊搶救,即使曹大海有些武功底子,但也好半天他才緩過勁兒來。
“媽的,敢……打老子,給我打死他!”曹大海掙扎着站起身來,神情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然後惡狠狠的命令那些打手說道。
四個打手得到命令,二話不說,一窩蜂的向戴曉天撲去,各自施展拳腳奔戴曉天的要害攻去。
戴曉天冷笑一聲,把顏如玉擋在自己身後,左手五指微曲成鷹爪狀,然後一伸手,抓住一名打手手腕,運力一掰,只聽咔吧一聲,那打手痛苦一聲,手腕立即折斷。
另一名打手一腿踢向戴曉天小腹,戴曉天右掌橫拍,直奔這名打手的腳腕而去,看似輕飄飄的一掌,集中之後卻聽打手慘呼一聲,頓時坐在地上嚎叫起來。這是綿掌的功夫,外柔內剛,只一掌就能讓人粉碎性骨折。
其餘兩名打手見狀,立刻收住招式,扶起兩個同伴退在一邊,驚恐的看着戴曉天。曹大海也嚇的魂不附體,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有這麼高的武功,眨眼間就把他兩個保鏢制服。而他的這四個保鏢,在天龍幫,也都算是身手不錯的人。
道士也用驚訝的眼神看着戴曉天,似乎沒想到他的身手如此之好。
戴曉天不屑的掃視了曹大海和他的四個打手一眼,然後對那個女子劉氏說道:“這位大姐,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還是快回家吧!”
劉氏聞言,隨即醒悟過來,她衝戴曉天點頭致謝,然後抱着孩子匆匆離開了。
戴曉天緩步走到曹大海和他的打手面前,然後冷冷的說道:“滾!再讓我碰到你作惡,我出手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曹大海等人摸不準戴曉天的路數,見他出手很辣,也不敢再強橫。兩名打手架起曹大海,連忙狼狽的逃離。一個打手捂着手腕,另一個跛着腳,呲牙咧嘴的跟在後面。
走的遠了,曹大海回身喊道:“小子,你有種別走,等爺爺帶人回來滅了你!”
戴曉天回身瞪了曹大海一眼,那幾人連忙逃也似的離開了。戴曉天和顏如玉這纔來到卦攤前,戴曉天扶着顏如玉坐好,然後對道士說道:“道長受驚了!”
道士笑了笑,手捋鬚髯稱讚說道:“施主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嫉惡如仇,果然是俠義本色!”
戴曉天擺擺手說道:“不過就是學過些武藝,看見惡棍想打一頓罷了!”說完,他從兜裡拿出幾塊銀元,然後放在桌上說道:“我心中有不解之事,不知道長可否指點迷津?”
道士笑了笑說道:“既然是不解之事,施主恐怕也不便講明,那我不如給施主測個字吧!”
戴曉天點頭說道:“如此正好!”說完,他提筆在紙上寫了個“李”字,然後看了看,給道士遞了過去。
道士接過紙,看了一眼這個字,然後說道:“李字,上木下子,子者,父子之子也,施主所求之事,應當與令尊有關!”
戴曉天和顏如玉對視一眼,兩個人都面露驚訝之色。
道士繼續說道:“木者,同墓也,說明令尊已然作古,而施主所寫之字,筆畫停滯,說明令尊死因撲朔迷離,至今未明!”
戴曉天嘆了一口氣說道:“道長果然是神算,說的確實不錯!”
道士面容淡定,並沒有因爲戴曉天的誇讚而面露喜色。他眯着眼睛說道:“李是一個姓氏,說明施主是想找一個行李的人,他的下落對追查令尊死因異常關鍵!”
顏如玉見道士所說的話句句準確,急忙問道:“道長,那此人究竟在何方!”
道士回答說道:“東方甲乙木,你所找之人,應該在東方!”
戴曉天問道:“道長,那您看我能找到他嗎?”
道士回答說道:“用你所寫的字推斷,應驗一句話,就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凡事有因有果,施主一定能找到你要找的人。但凡事講究機緣,機緣一到,自然會心想事成,所以施主只要等待時機就好,不用暗自煩惱,過分強求!”
戴曉天聞言,心中安定了很多。本來他和顏如玉都不大相信,此時此刻,也不由得對這道士崇敬萬分。戴曉天抱拳施禮,然後說道:“多謝道長指點迷津,真沒想到在街上竟然能碰到世外高人!見高人不能失之交臂,不知道長法號如何稱呼?又在哪裡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