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堂本來想拜見嚴浦堂,但因爲女兒李清的事情,覺得有些尷尬。恰好顏如玉告訴他嚴浦堂外出訪友未歸,李玉堂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衆人又閒聊一會兒,李玉堂這才帶着李懷恩告辭。
第二天,戴曉天正式去找餘奇遠報到。
餘奇遠見到戴曉天,高興的說道:“曉天,你總算是回來了!警務處現在還在籌建,處長的人選還沒最後定下來,你這個總探長,要先把這副擔子給挑起來。咱們太湖道下轄嘉興、臨安、昌化、於潛、餘杭等縣,這點多面廣,事務一定很繁雜,以後這治安方面的事情就多拜託你了!”
戴曉天客氣了幾句,問道:“那現在這警務處都有多少人?”
餘奇遠笑着回答說道:“目前能定下來的,就你這個總探長一個人,至於招兵買馬的事情,還要你去具體承辦。不過你以前在湖州警局,肯定有自己相熟的屬下,你可以先從湖州掉過幾個得力的幫手,然後再招錄一批人!調人和招錄的事情我已經打好了招呼,你決定了之後通知財政處那邊一聲就行!”
戴曉天又問道:“那這個警務處設在哪裡?”
餘奇遠回答說道:“本地首富李玉堂捐獻了一個大宅子,正好可以設立警務處。聽說你和李玉堂還有些交情,這個人我也見了見,氣質儒雅,爲人謙和,我覺得和他倒是有些投緣!”
戴曉天笑了笑,心裡想道:“李玉堂這人的確不簡單,這麼短的時間,就和湖州地面的最大的官兒攀上了關係!”接着對餘奇遠苦笑道:“原來偌大的一座寺廟,就我這麼一個和尚!”
餘奇遠也笑道:“這有了主持有了廟,還怕找不來和尚?”
戴曉天呵呵一笑,隨即說道:“我這個主持不過就是先主事幾天,等正主來了,我就不用管這些閒雜的事情了!”
餘奇遠沉思了片刻,對戴曉天說道:“曉天,你是不是考慮一下,不如我提升你當了這個警務處長算了!只要你答應,我現在就給你派發委任狀!”
戴曉天擺手說道:“我這個人喜歡破案,當官是做不來的!”
餘奇遠無奈的說道:“可惜可惜,你不當的話,我這一時還拿不定主意。警務處長權利太大,容易滋生巨大的貪腐的蛀蟲!一旦這個人選選錯了,那太湖道所有的百姓可遭殃了,我也犯下了大罪過!”
戴曉天問道:“怎麼,這個人選還能決定嗎?”
餘奇遠嘆了口氣說道:“我這纔來幾天,就有很多人上門送禮,而且送的都是成千上萬的貴重東西。這些人如果僅靠薪水,怎麼能有這麼多的錢?像這些人,我是一概都不能委任的。尤其是那個餘杭警局局長滕勇,那可真是大手筆,竟然送了一套明代的傢俱……這個人以後要想辦法查一查!”
戴曉天見餘奇遠和自己說了這麼多私密的事情,顯然是把自己當成了心腹,雖然不至於感動莫名,但心裡還是有些舒暢的。本來想對餘奇遠說一說彭虎的事情,但此事他現在也摸不着頭腦,因此就先沒有說。
餘奇遠又說道:“倒是你說的那個邢德宇,他沒送什麼東西,上次你說他的爲人又不錯,那不如就把警務處長的位子給他吧!”
戴曉天心道:“他本來也是想給你送東西的!”不過邢德宇這個人,雖然說不上多麼清廉,但至少過火的事情還從來不沾手,相對其他那些膽大妄爲、貪得無厭的人,要好的多了,因此這話他並未說出口。
“這麼大的事情,還是道尹大人你自己做決定吧。不過如果邢局長真的當了我的上司,我倒是不用擔心和新上司打不好交道了!”戴曉天笑道。他說這句話,也是有相助邢德宇的意思。
餘奇遠點頭說道:“嗯,事不宜遲,我這也容不得多考慮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先試試看吧!”
戴曉天聽了這句話,就明白邢德宇的心願多半要達成了。
兩個人說笑了幾句,戴曉天告辭離開。他先回到湖州警局,見到局長邢德宇之後,說道:“局長,警務處那邊現在就我一個光桿司令,我能不能先從咱們警局抽調幾個人手過去?”
邢德宇很爽快的回答說道:“這絕對沒有問題,無論你看上了誰,都可以抽走。對老弟的事情,我是一定大力支持。如果你實在人手不夠的話,把你老哥我抽調過去那就最好不過了!”
戴曉天呵呵一笑道:“我的局長大人,你的慷慨是又回報的,說不定過幾天,我們這些老部下又在你手下效力了!”
邢德宇也是個靈通的人,他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戴曉天的意思,頓時滿面喜色,激動的拉着戴曉天的手說道:“這事要是成了,那我一定要好好感謝老弟的大力相助!”
戴曉天笑道:“我能幫什麼,這不過局長官運當頭罷了!”
邢德宇擺手說道:“我知道你不想當官,否則的話,這個警務處長的位置恐怕輪不到別人來做!”
兩個人開了幾句玩笑,戴曉天就說要抽調辛建勳等四個跟着自己的巡警過去幫忙,邢德宇立刻把這幾個人找來,讓他們跟着戴曉天辦事。
馬二副局長的任命倒是批了下來。一個巡警班頭,一躍成爲警局的副局長,這相當於連升三級,其餘的人都紛紛祝賀。馬二心裡明白,自己的這個官帽,肯定是戴曉天在暗中幫忙。
戴曉天這個人,不喜歡錶功,幫了別人也不期望別人報答。馬二自己卻打定主意,寧可不當這個官兒,也要跟在戴曉天身邊。他找到戴曉天,說明了自己的想法。戴曉天勸了幾句,見馬二態度十分誠懇,他也樂得身邊有這麼個好幫手,因此給餘奇遠打電話協調。
餘奇遠說道:“剛剛委任,不能朝令夕改,可以暫時讓馬二代理副總探長一職,等後面湖州警局副局長有了合適的人選,再一併任命!”
戴曉天向餘奇遠道謝,把消息告訴馬二之後,馬二很是高興。沒費多大功夫,戴曉天就完成了第一步招兵買馬的事情,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招錄新警察的事情。
馬二建議貼出告示,然後擇優選拔錄取。戴曉天點頭答應,讓辛建勳等四個巡警到各鬧市口去張貼招錄告示。
在這個時代,警察雖然說不上是多麼光宗耀祖的職業,薪金也不算優厚,但是因爲油水豐厚,走在人羣裡又比較威風,所以還是很多人願意從事這個職業,尤其是對一些年輕的小夥子來說,當兵抓賊則是兒時的夢想。告示一帖出去,頓時報名者趨之若鶩。
戴曉天和馬二在警務處設立考錄處,先對報名者進行一輪文化考試,考試成績合格者,又要測試體能,最後纔是面試。本來只招收三十個人,但進入面試者竟然達到一百多人。戴曉天和馬二分別對這些人進行面試,從中選拔了一些容貌端正、體格健壯、聰明伶俐者,最後篩選了六十多人。
這些入選者都是二十歲不到的年輕小夥子,每個英氣勃勃,戴曉天見了,也是心中暗自高興,親自給這些人進行了一番訓話,告誡他們不可貪贓枉法、不能欺壓百姓、不得貪生怕死云云。
接下來,就是阻止這些人進行正規的訓練,尤其是進行紀律教育和體能、射擊等一些列的訓練。其中有些不合格者,進行全程的淘汰。只過了幾天時間,就清退了十餘人。
後來又安排了一些品格測試,對貪婪、膽小、自私、散漫者進行了淘汰,又淘汰了十餘人。
戴曉天讓馬二等人對剩餘的人進行家訪,看看鄰里鄉親對這些人的評價如何,然後又進行淘汰選拔。這一番下來,剩下的三十個人都是品德兼優、才智敏捷的人。
被淘汰者都依依不捨的離去,留下的都興高采烈、激動不已。
戴曉天完成了招錄工作之後,去向餘奇遠報告。餘奇遠得知情況之後,對戴曉天大加讚賞,心中對這個知交更加倚重。
對於剩下的三十人,戴曉天按照資質和特長分成五組,除了全面學習所有警察必須的機能外,有重點的分別學習擒拿格鬥、射擊、追蹤偵查、現場蒐證、打探消息,爲將來偵破案子做好準備。
除了傳授擒拿格鬥之外,戴曉天把訓練的任務交給馬二和辛建勳。根據編制,還需要一名法醫,這是一個新設的職位,需要的是專業人士,而以前的那些仵作卻不能勝任。
戴曉天正爲這件事發愁,突然辛建勳報告說道:“探長,外面來了一個很漂亮的姑娘,她說自己要應聘當警局的法醫!”
戴曉天聞言皺眉說道:“姑娘?這整天和死屍打交道的差事,怎麼能讓一個女孩子來幹?你告訴她,就說我們只招男的!”
“戴大哥,你這是看不起女性,誰說女孩子就不能當法醫了!”一個清脆嬌柔的女孩子的聲音從門外出來。
辛建勳回頭一看,發現剛纔那個姑娘來到了門口,他本來向訓斥幾句,但看了看那美麗的臉龐,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是直呆呆的看着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