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還有一個長工,而且曾經給馬三壯做過“傳聲筒”,這件事馬家上下卻誰也沒有提過,戴曉天對此感覺有些奇怪。他問道:“郭秀,樑升這個人在你們家待了多少年了?”
郭秀略微思索片刻,然後回答說道:“算起來也有三四年了吧。據說當年他們家鄉遭了水災,他帶着母親從湖南逃難到了我們這裡。當時我家正缺人幹活,而樑升正發愁生計,所以就到我家當了長工!”
戴曉天又問道:“這麼重要的一個人,你們爲什麼都沒有提起過呢?也許他知道什麼重要線索,或者是案子的關鍵人物!”說話的語氣帶着明顯的責怪的意思。
郭秀一愣,隨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並解釋說道:“樑升是個老實人,我們家對他有恩,他絕不會害我相公和我大哥的。我們從來沒想到他和案子有什麼關係,這些日子有忙的亂了套,再說出事的時候,樑升已經回家處理他母親的後事去了,所以我們都沒提起他。”
這樣的解釋也算是說的通,只是戴曉天爲這件案子有些心煩意亂,因此依然覺得有些生氣。他板着臉說道:“我不久前破過一個案子,一個富商對他的管家恩情更厚,但是這個管家陰險狠毒,差點害的這富商家破人亡!”
郭秀見戴曉天的火氣有些大,也不敢在多說什麼,只是臉色訕訕的低着頭跟在後面走路。
戴曉天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問題,他緩和了一下臉色說道:“郭秀,不好意思啊,這案子沒有什麼頭緒,剛纔又讓馬文斌數落了幾句……不管怎麼樣,我實在不該衝你發火!”
郭秀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沒事,這也怪我們考慮不周到,忘了把樑升的情況告訴戴探長!”
戴曉天呵呵一笑,說道:“你們忘了也情有可原,但是馬二是一個巡警,也破過不少案子,爲什麼他也沒和我提起過樑升?”
郭秀回答說道:“樑升來我家幫工的時候,我大家已經到警局好多年了,他不經常回家,即使回家也很少和樑升碰面,所以我大哥都不知道我家還有這個長工。除了樑升之外,我家活多的時候,還僱了很多的短工,我大哥也許就把樑升當作一般打短工的了!”
戴曉天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樑升這個人爲人怎麼樣?”
郭秀回答說道:“忠厚老實,勤勞能幹,爲人和善,是個很不錯的人!”
戴曉天扭頭看了郭秀一眼,說道:“等樑升回來,我要見見他!”
郭秀點頭答應。兩個人說着話,已經回到了馬家。郭秀領着戴曉天來到後院,在一堵牆上找到了一個竹筒,竹筒連着一根又細又長的鐵鏈。
戴曉天拿着竹筒打量半天,因爲從來沒有玩過這種玩具,所以有些疑惑不解,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麼好玩的。
郭秀說道:“牆的那邊還有一個竹筒。兩個人一邊一個,用竹筒扣在嘴邊,說話的聲音能傳的很遠,也聽的很清楚。”
戴曉天點了點頭,然後問道:“牆的那邊是什麼?”
郭秀說道:“是個小樹林!”
戴曉天說道:“我們過去看看!”
郭秀點頭答應。兩個人一前一後,穿過後院的角門,來到後面的樹林裡。
後面的樹林不大,但樹木卻長得非常茂盛,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落葉,人踩上去咔咔作響。一條鐵鏈從牆頭伸出,筆直伸到不遠處的一棵樹後。這是一顆低矮的柳樹,鐵鏈穿過樹枝,垂到樹下,鐵鏈的另一端果然繫着一個竹筒。
戴曉天把竹筒拿起來看了看,發現與剛纔那個一模一樣。
郭秀說道:“這就是樑升新做的‘傳聲器’,兩個人可以分別拿着一個竹筒說話,不用太大聲,說話的聲音就像在耳邊一樣!”
戴曉天點點頭,然後說道:“郭秀,你到那邊去說話試試!”
郭秀答應一聲,然後跑回後院去配合戴曉天測試“傳聲筒”。
戴曉天把竹筒扣在耳朵上感受了一下,然後又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覺得“這東西”還真的有些新奇。
不一會兒,郭秀從牆內大聲喊道:“戴探長,咱們現在開始吧!”
戴曉天也同樣大聲回答道:“好,開始吧!一人一句,你先說!”說完,把竹筒扣在自己的耳朵上。
“戴探長,你能聽見我說話嗎?”竹筒那邊傳來郭秀說話的聲音。這聲音不大,如果沒有這個傳聲筒,幾乎是聽不見的。但是有了這個工具,聲音清晰的宛如在耳邊私語。
戴曉天把竹筒從耳邊挪到嘴邊,然後回答說道:“聽得很清楚!”
兩個人又多說了幾句,證明這個“傳聲筒”的性能不錯。戴曉天不明白爲什麼多了這麼個裝置就能把聲音傳的很遠,但是現在他有些相信馬三壯所說的話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爲什麼這個竹筒裡會傳來馬二的聲音?
戴曉天略微思索片刻,放下傳聲筒回到後院,見到郭秀問道:“郭秀,你丈夫喜歡這個傳聲筒的玩具,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郭秀想了想回答說道:“我們一家人都知道,樑升也知道。至於別的人,這不過就是一個小孩子玩的玩意兒,應該沒什麼人會注意吧。”
戴曉天又問道:“除了樑升,三壯還有沒有什麼玩伴?”
郭秀回答說道:“沒什麼人了。戴探長您也知道我相公的情況,他雖然個子長的大,但……心性還像個小孩子,大人和孩子都和他玩不到一塊!”說完,郭秀長嘆了一口氣,樣子有幾分幽怨。
戴曉天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然後辭別郭秀向馬家祠堂趕去。
見到馬二,戴曉天把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問道:“馬二爺,你們小時候有麼有學過學別人說話的遊戲?”
馬二一愣,不解的問道:“什麼叫學別人說話的遊戲?”
戴曉天解釋說道:“我小時候,跟小夥伴們玩兒,我們總是喜歡模仿別人說話。我有一個兒時的夥伴,無論學誰說話,都惟妙惟肖。他利用這種能力,捉弄過很多人,甚至讓一對兒新人反目成仇,爲此,被大人打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