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壯聞言,臉色頓時大變,他驚恐的對馬二說道:“哥,我害怕……咔哧咔哧的聲音,然後……都是血……”他猛的做到牀上,後背靠到牆上,拉起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給蒙起來,嘴裡還嘟囔着說道:“咔哧咔哧……都是血,我好怕,我好怕……”
馬二見狀,連忙過去安慰說道:“三壯,別怕,有哥哥在這呢,你什麼都不用怕,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他極力安撫馬三壯的情緒,但馬三壯依然怕的瑟瑟發抖。
戴曉天在一旁看着,心道:“看來這件事對馬三壯的刺激真的很大,每次一提起來他都會感到恐懼!”見依然問不出什麼,和馬二交待了幾句,戴曉天就向樓氏家走去。
來到樓氏家門口,正好迎面碰上馬大山和樓氏的兒子馬文斌。這個英俊的少年一手扛着鋤頭,一手拎着一隻籃子,一見到戴曉天,臉色頓時變得冰冷。
馬文斌攔住戴曉天,板着臉問道:“你到我家來幹什麼?”緊接着又揮揮手下逐客令說道:“這裡不歡迎你,你趕快離開吧!”
戴曉天笑了笑說道:“我來找一下郭秀,她現在不是在你家住嗎?”
馬文斌冷哼一聲,嘟囔了一句“厚臉皮的女人,非要住在我家”,然後不耐煩的對戴曉天說道:“她不在,你到別處找找吧!”
戴曉天依然客氣的問道:“那你知道郭秀現在到哪兒去了嗎?”
馬文斌的臉色變得更加不耐煩,他把手中的鋤頭猛地往地上一摔,憤怒的說道:“我又不是你的手下,有義務幫你看着那個女人嗎?”
戴曉天脾氣再好,此時心中也覺得有些不悅。他的臉色一變,嚴肅的說道:“馬文斌,你也是個有文化的小夥子,我想應該懂得什麼叫禮貌!且不說我的年紀比你大的多,單說我客客氣氣的跟你說話,你也不應該如此無禮吧?”
馬文斌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愧色,但轉眼之間,又被憤怒所代替,他指着戴曉天質問道:“你包庇馬二兄弟,不讓這兩個兇手爲我父親償命,我爲什麼要對你客氣?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只可惜我沒學過武功,否則早就親自動手報仇了!”這個年輕人面容扭曲,語氣充滿了怨毒。
對馬文斌的話,戴曉天明明知道不對,但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釋。
正在這時,樓氏和郭秀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過來。樓氏生氣的斥責兒子馬文斌說道:“文斌,我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你胡說八道什麼?一個小毛孩子,有這麼和探長大人說話的嗎?”
馬文斌說話聲音很大,樓氏和郭秀在屋裡,把他剛纔說的話聽的清清楚楚。郭秀心裡也有些不悅,只是不好當面斥責馬文斌。馬文斌不敢和母親犟嘴,陰沉着一張臉不說話。
戴曉天擺擺手說道:“大嫂,沒什麼,別斥責孩子了!我找郭秀有些事,說幾句話就走!”
樓氏歉疚的對戴曉天解釋說道:“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馬文斌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他扭頭對樓氏說道:“娘,我下地幹活去了!雖然我爹不在了,但是我長大了,一樣能撐起這個家!”說完,撿起地上的鋤頭,拎着蓋着白布的籃子,轉身向門外走去。
樓氏連忙呼喚道:“兒子,別太累了,中午早點回來吃飯啊!你郭秀嬸子中午做好吃的,是你最喜歡的小雞燉蘑菇!”
馬文斌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帶了乾糧了,中午就在山上吃!仇人做的東西,就是龍肉我也不稀罕!”說完,加快腳步,很快轉個彎不見了。
樓氏皺着眉頭擔憂的說道:“這孩子,真是太倔了!”
郭秀見馬文斌走了,這才問道:“戴探長,你找我有什麼事?”
戴曉天回答說道:“哦,據你丈夫馬三壯說,他之所以會上山去推那個石碾子,是因爲一個傳聲筒的玩具。之前呢,說實話,我沒怎麼在意,但是現在我感覺這裡面可能有什麼蹊蹺。我早上去了馬家祠堂,但三壯一提到案子的事情就非常恐懼。你大哥馬二說傳聲筒就在你家後院,我向讓你帶我去看看,順便找你瞭解一下情況!”
郭秀一聽是關於案子的事情,連忙答應說道:“好好,我這就帶你去看。如果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我好了。”說完,她和樓氏打了個招呼,就隨着戴曉天一起離開。
樓氏突然叫住郭秀說道:“妹子,我有些不放心文斌,要到山上去看看他,中午飯就不能幫你做了!”
郭秀笑着回答說道:“沒事嫂子,雞已經收拾好了,那蘑菇一會兒我正好從家裡拿些過來。等我做好之後,給你和文斌留着,你別說是我做的,要不然他不會吃的!”
樓氏點頭感激的說道:“妹子,你不要和文斌一般見識……我代他跟你說聲對不起!”
郭秀擺擺手說道:“嫂子你別這麼說,文斌還是個孩子,他剛剛沒了父親,他的心情我能夠理解!”
兩個人客氣了幾句,樓氏把家裡門上的鑰匙交給郭秀,然後也拿了把鋤頭離開家門去幹活了。戴曉天和郭秀則一起去看馬三壯的“傳聲筒”玩具。
路上,戴曉天問道:“郭秀,我聽說這玩具是三壯小時候,你大哥馬二給他做的,這麼多年還能玩嗎?”
郭秀回答說道:“這個‘傳聲筒’不是我大哥做的那個了,原來的那個早就壞了,是我家的長工樑升照着原來的那個做的!相公特別喜歡這個玩具,從小到大一隻在玩兒,後來玩壞了,還吵鬧了好幾天。幸好我們管家樑升是個手巧的人,照着原來的那個樣式做了一個,還做了彈弓、鳥籠、陀螺……一大堆好玩兒的玩具,這才讓相公高興起來!”
戴曉天奇怪的問道:“樑升?他是你家的長工,我怎麼沒看見他呢?”
郭秀回答說道:“樑升是從外地逃難過來的,就住在山下的村子裡。前些天,他的老孃過世了,樑升母子相依爲命,他是個孝子,這些天一直在忙着處理後事,所以沒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