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天子

古代對神童也是非常看重的。

而今張太后對朱祁鎮而今所做所爲,也是刮目相看。

誠然,朱祁鎮那些小伎倆,真正能起做用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將她取襄王金冊之事放了出去。

昨日楊榮就已經上奏,奏疏之中雖然沒有明言,但是言下之意卻是很清楚的,就是祖宗自有成法,父死子繼方是正道。暗示他抵制兄終弟及。

張太后知道,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如果她不做出處置的話,令事態進一步擴展的話,就無可挽回了。

倒不是對她有什麼傷害,而是對襄王。

如果這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將來皇帝登基親政之後,有不知道多少無恥小人,會藉機報復襄王。

襄王恐怕沒有好下場。

這決計不是張太后所期望的。

朱祁鎮的作爲,固然讓張太后有些措手不及,但也看出來,朱祁鎮的潛質,做一個好皇帝的潛質。

這讓張太后心思有些變更。

她心中暗道:“之前沒有想過太子有如此資質,如果我將太子帶在身邊,親自調教,有生之年,或許能爲大明留下一位明君。”

不過,看朱祁鎮的樣子,與她間隙以深。

恐怕一個做不好,爲今後之事埋下禍根。

張太后心中暗道:“而今只能當機立斷了。她說道:“來人,爲太子更衣。”

朱祁鎮不明就裡,卻無法反抗。張太后身邊的人爲朱祁鎮換了一身太子正裝。外面罩着一身孝衣。

隨即張太后帶着朱祁鎮一前一後,坐上了步攆。

看着步攆的方向,朱祁鎮心中也漸漸的安定下來,因爲,他看得出來,這是向南而去。

中國古代的宮殿,都是前殿後寢的結構,而今所去地方,就是前殿。

恐怕去見大臣。

果然張太后帶着朱祁鎮走出了長長的宮牆,來到一大片空蕩蕩的廣場之中,這廣場之中,都清理得乾乾淨淨的,只有三個高臺。

這三個高臺並非別的,而是三大殿的遺址。

永樂年間修建北京城,三大殿是最先修建的建築物。只是也是最先倒黴的,就是三大殿,在永樂年間,就被天雷擊中,引發大火,付之一炬。

想要重新修建,卻是不大可能。

不僅僅財力的問題,還有材料的問題。比如修建宮殿所需的樑柱,都是金絲楠木,名貴之極,想要從雲貴羣山之中運出來,可是要費好大功夫的。

再加上,永樂之後,國家財政支撐不住,執行戰略收縮,連交趾都放棄了。

這些大工程,只能先放放了。

太監宮女簇擁着張太后與朱祁鎮走過三大殿的廣場,向東走過了幾道宮牆,不多時就遠遠的看見了一座特別的建築。

故宮的其他建築物都是金瓦紅牆,唯獨這文淵閣卻是青牆黑瓦,是典型的南方建築物。是模仿寧波範氏藏書樓,天一樓而建。

以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之意。以冷色象水,以避火。

是紫禁城中的藏書樓。也是內閣所在地。

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大臣已經迎接出來了。

朱祁鎮遠遠的看見,五個頭髮霜白的老人,四個文官服色,一個公侯蟒袍。只是他們衣服外面都套着孝衣。他們身後還有數十個七八品的小官。都是在內閣行走的中書舍人。

“恭迎太后,恭迎太子。”幾個人齊聲跪地行禮說道。

“起來吧。”太后一邊說,一邊將牽着朱祁鎮的手,走進了文淵閣之中。

一進文淵閣,朱祁鎮就聞到了一股其他味道。

文淵閣乃是紫禁城之中最大的藏書樓,爲了保養書籍,裡面就有不少藥材,防蟲防蛀。這些藥味交錯在一起,形成一股特別的味道。

就是書香味。

或許很多人都沒有聞過這種味道了,因爲隨着印刷手段的進步,這種味道早就慢慢消散了。

在文淵閣之中,只有一個空蕩蕩的正座,而左右兩排長桌,長桌下面只有長凳。

正座的金交椅,其實御座。

各衙門的正座,就是各部門主官的位置,而文淵閣在皇宮之中,皇宮之中只有一個主人。就是皇帝。

太后目光一轉,見五個大臣都進來了,而這些中書舍人都留在殿外候着。

太后說道:“此乃新天子也。”

此言一出,卻見一個老者立即跪倒在地面上,說道:“臣楊榮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榮此言一出,其他四個人都也跟着跪在地面上,說道:“臣楊士奇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楊溥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胡濙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張輔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祁鎮看了太后一眼,卻見太后面無表情不動聲色,他只能震震喉嚨,說道:“父皇不幸升暇,萬斤重擔在孤之身,還請諸位看在太宗,仁宗,與先帝的面子上,相助於孤。”

楊士奇說道:“請陛下放心,老臣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朱祁鎮看着下面跪着五個人,心中暗暗猜着他們的身份。

首先先跪下來的那個是楊榮。

楊榮比起楊士奇要稍稍年輕一點。

而此刻第一個說話,卻是楊士奇。

雖然先帝對楊榮最爲信任,但是內閣之首,也就是內閣首輔卻是楊士奇。楊士奇是下面五位之中資格最老,但也是年紀最大的一個。

前幾天,他聽王振講過情況。

知道楊榮與楊士奇之間,其實也是有一點問題。楊榮並不服氣楊士奇的地位。

這五人之中,那個公侯服色的那個,自然是英國公張輔了。

看起來英國公張輔是幾個人之中最不顯老的,頭髮黑得最多。身體最爲魁梧強壯,不愧爲武人出身。

朱祁鎮目光轉過,剩下的兩個人。他一時間分不清楚,誰是胡濙,誰是楊溥。片刻之間,就確定了。

其中那個氣色最好的是胡濙。

因爲他知道胡濙乃是武當弟子。爲太宗皇帝所信重,以尋找張三丰之名,走遍天下,其實是暗中尋找建文帝下落。

他不知道,這個時代武當武功到底真如金庸所寫的那麼神奇,但是有一點卻是沒有錯的,胡濙最擅長養生。

他在這幾個人之中,並非年紀最小的,但是卻是氣色最好的。鶴髮童顏這四個字,幾乎就是爲胡濙所創。

確定胡濙之後,剩下的那個一個自然是楊溥了。

他們就是宣宗皇帝留下來的輔政大臣。

朱祁鎮說道:“諸位師傅請起。”轉過身來,說道:“王大伴,爲諸位師傅拿些墩子來。”

“是。”一直跟在朱祁鎮身後的王振,立即說道。

隨即爲五個人搬來繡墩。

這五個人一一落座。

而太后與朱祁鎮也落座了。

正位的交椅挪開了。

並排放下兩把交椅,太皇太后在西首,而朱祁鎮在東首。

張太后說道:“哀家不幸,白髮人送黑髮人。大明江山這萬斤重擔,就擔在哀家身上了,哀家一個婦道人家,能做什麼事情,還不是要仰仗諸位師傅。前番忙於皇兒的大事,而今該議的事情,都議一議吧。”

朱祁鎮一聽這話,就明白,他不過是一個旁聽的。或者說是禮儀上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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