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淚竟能洗淨焚魂所溢出的戾氣。/// 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這個認識讓喜,趕忙將臉龐上的眼淚抹到他臉上,果然那青黑的戾氣被洗淨,夏月凌美好的肌膚呈現在眼前。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驀然回首全在燈火闌珊處啊。我心裡一陣激動,趕忙擠出眼淚。心花怒放地將眼淚抹在他的臉龐、鬢邊、脖頸處,眼巴巴等着那戾氣散去。
可這次,那些戾氣卻沒有化去。眼淚竟無效。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流淚還需要掐着時間?抑或是剛纔並非是眼淚的功勞?我又仔細回憶了一下事情的始末,還是沒發現不對。
“至情之時流下的淚被稱爲玉露,是淨化污穢的良品。可惜世間至情難得。
你能流下那樣的淚,已經不易了。”我正百思不得其解時,忽然窗外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聲音清澈如月下山泉。
“你是誰?”我慌忙轉身,想召青霜,纔想起被臨風那廝打斷了。手陡然凝固成虛空的姿勢,僵硬地看着窗口側身倚靠的男子。男子的身影在斑駁月光影裡不甚清晰,只知他長如絲緞的發蓋住了整個臉,一身白袍在料峭的風中輕舞。
“我便是我。”他聲音裡愉悅的輕笑,那笑像是俯瞰棋子的弈棋者。
我心裡一皺,方纔居然沒能覺察對方的出現。對方的道法高超的程度絕對不亞於夏月凌和蘇軒奕。到底是什麼來頭?
照理說,在這天商能有如此道法的人,便只有冥天和蘇澈了。可蘇澈帝此刻應該是在齋戒沐浴等着迎接蓮月,而冥天應該在神廟裡祈禱。
難道這天商還隱藏着絕世地高手嗎?我輕輕拈起明目咒。他身上涌動着而溫暖如水地銀色靈氣。讓那靈氣裡沒有絲毫戾氣。/ 最快的小說搜索網/反而潔淨得讓人覺得高貴。這感覺像極了夢中那日光河畔憂鬱地男子。是地。錯不了。絕對是他:冥神鬱磊。
“你是冥天?”我問道。
他緩緩轉過臉。面上是個半截地銀色面具。但還是可以看到那嘴脣優美弧線。他輕輕扯動嘴角。露出笑意。聲音輕柔地說:“你不是一般地聰明。”
“多謝大祭司誇獎。”我禮貌地應承。心裡卻是想:切。這就叫聰明?豬都想得到。
“不過。你心不夠堅定。即使是跟他地愛情。也是如此。所以你永遠無法做到控制自己。包括你自己地靈力。”他懶懶地說。剛說完這則。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卻擡頭看着天說:“今晚月色不錯。”
他這種說話地調調讓我對冥天地幻想徹底碎了。以前總覺得他該是個不芶言笑地憂鬱男子。所有感情都是往心裡流深。對蓮月地那份愛也是最後才從心底迸發。最終凝結成一個詞:死亡。他地愛是沉默年代地典型。
然,今日見到真人,這種說話調調跟夏月凌真的是沒差多少。果然,老祖宗的古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是無比正確地。千年的王八萬年地龜,要想改了品種,還真是困難。
“小姐的思想似乎總是脫繮。”他戲謔地說道。
我正要發作,卻聽見牀上的人兒發出極其痛苦的低沉呻吟。我猛然轉身,只見他的脖頸上爬滿藤蘿,那藤籮栩栩如生,還發出極其喧鬧的聲音,像是在低聲交談。頓時,一種難以名狀地噁心與恐懼貫穿我全身。
我只覺腿肚子一軟,跌坐在榻邊,凝聚靈力,拈起風咒,想要將那些藤籮吸走,好不容易扯出一條,卻是連着皮肉,血淋淋。
“啊。”我尖叫,陡然停住,一下子跳出好遠,心裡恐懼得不行。
“你不知自己沒有本體嗎?你目前的道法再高也救不了他。除非……”冥天地聲音還是慵懶的平靜。
我稍微定定神,轉身對着斜坐在窗口地他施禮道:“民女請求大祭司救救他。// 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給本祭司個救他的理由。”他躍進窗。
給他個理由?難道我要告訴他:此乃你一千年後地轉世,你必須救他嗎?
顯然是不現實的。雖然天商王朝的大多數人會使用法術,但一般品級比較低,就算是大祭司也是無法主動穿越時空的。他怎麼可能相信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男人會和我一起穿越呢。
本來嘛,崑崙鏡是可以作爲證據的。但不知怎的,到達天商後,這崑崙鏡竟失去了靈力,此刻跟普通的鏡子無疑。要是拿出它來,說是崑崙鏡,肯定會被冥天當做騙吃騙喝的詐騙犯。
於是思前想後,我便胡道:“大祭司救人都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他陡然掐住我的下巴,像驗收貨物般打量
我在他平靜無波瀾的眼裡看到了詫異。
詫異?是基於我的相貌,還是其他?我不得而知。只知他嘴脣緊抿。還一會兒,才喃喃地說:“你竟然是此等相貌。”
這語調裡有着甚濃的悲傷,隨即,他頹然向後退了一步,幾乎癲狂地呵呵笑了。
他笑得莫名其妙,也讓我毛骨悚然。然,我管不了那麼多,於是繼續請求:“請大祭司救救我夫君。”
“他是你夫君?”他詫異地問,卻沒等我回答,隨即鄭重其事地問:“你爲了他,什麼都肯做嗎?”
“是。只要大祭司可以救他,我什麼都肯。”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再次擡起我的下巴,逼迫我與他對視,我看到他眼裡有不明所以的懷疑與迷惑,好一會兒,他咬着一字一頓地問:“即使要你把你的初夜給我,然後再將你的元神與靈魂給我煉丹,你也肯嗎?”
這次我被徹底震驚、徹底雷倒了,說實話,我死都沒想到冥天會提這樣的條件。
然片刻之後,我的震驚轉變成了憤怒。如果是平時,一巴掌已經先甩過去了。然,天商能救月凌的只有這個該死的混蛋和蘇澈帝了。
蘇澈帝目前還不知深淺。這兩根救命稻草抓住一根算一根。因此,我竭力壓住怒火,問道:“大祭司的條件是不是太苛刻?大祭司可以近女色嗎?倘若你真能解了他的咒,我的靈魂和元神歸你,我眉頭都不皺一下。”
“你有守護之人,本祭司也有。”他一甩手,就要躍出窗外。
“我答應你便是。但請你先替他解咒。”我慌忙拉住他。
他轉身看着我,冷漠地說:“你沒通過本祭司的考覈,所以本祭司會袖手旁觀。”
“考覈?”我惑地問,頓時覺得這冥天比夏康峻、夏月凌欠扁多了。如果我是千手觀音,恨不得每隻手都被他施暴。
“收起你齷齪的思想,拿開你骯髒的手。”他話語平靜,卻隱含着巨大的威懾力,讓不知不覺垂下拉着他的手。
然而,手一垂下,便頓覺不妥,於是又趕忙死死拉住他,說:“無論你開什麼條件,我全部答應。”
“你沒有通過考覈。”他冷酷無情地陳述這個事實。
“哼,你不要逼我。”我惡狠狠地拽住他的胳膊。
“你威脅我?”冥天使勁一甩,想要甩開我的手。我早有防備,反而將他抱得緊緊的。
我看着他,緩緩地說:“花落便是寂滅。蓮月皇后是否是神樹降下的旨意,都有待商榷。”
果然這傢伙身子一僵,眼裡有了風暴的意味。隨即又恢復過來,再說話,語氣淡定地說:“褻瀆神靈在商都乃至整個天商都是最重的罪孽。你儘管試試,看誰被滅得快。”
說完,他一拂袖便要離去。我顧不得許多,猛然跪在地上,無比虔誠地賠罪道:“民女鄉野村婦不懂事,剛纔頂撞了大祭司,還請大祭司大人不計小人過,救救我家相公。”
“好。還是老條件,你的初夜,你的靈魂和元神。”他冷冷的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
“多謝大祭司成全。”我匍匐在地上三拜,緩緩站起身。感覺心被狠狠抽空,渾身乏力。早知有今日,那許許多多日子裡,便就該將自己給了月凌或者康峻,好歹他們愛的是我藍曉蓮。而這眼前的男人,即使是夏月凌的前世,與他卻也是不同。他愛的,是那個傳奇的花神藍雪瑩。
月凌,對不起。我心裡默唸。眼淚不知不覺傾瀉。
陡然一陣風襲來,旋即落入一個馨香的懷抱,還未回過神來,卻已然到了榻邊。
我這才發現是冥天摟着我。我大驚,難道他要在這個榻上要了我?
“你,不要。”我小聲說,委屈的眼淚頓時流淌。
他不管我,左臂緊緊攬住我的腰,右手拂過我的臉龐,我頓覺眼前一黑,面上一片灼熱。等再睜開眼,逐漸看清周圍,這纔看見,冥天手心中跳躍着一顆顆晶瑩的淚珠。他輕輕彈指,那淚珠一顆顆沒入夏月凌的身體。
“這是?”我疑惑地問。心裡卻是暗自慶幸。
他收了勢,坐在榻邊,輕呵了一聲,道:“本祭司沒在這裡要了你,你很失望?”
我咬咬牙保持沉默。他將我往胸前一摟,伏在我耳邊一字一頓地說:“其實本祭司救不了他。”
“什麼?”我驚叫道,嚯地站起身,憤怒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