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剛毅上任之後多的就是會議,會議後就是討論。他也想幹出一番大事業來,給村民瞧瞧,證明他有能力。他要求增加村支委名額,把原先七位擴展到九位。而他選撥的村幹部都是非黨員,只有一個是老黨員。非黨員充入村委會還可以,結合村支委就不行。他向鎮範副書記提出,“特殊化,”先結合進支委後在申請入黨,以前段祺正也是那樣“特殊化的。”範副書記沒有同意,還把他訓斥了一頓。
孔剛毅正在浮想聯翩着一個美麗計劃,“招商引資!”這的確是個最好完美的辦法,一旦引進幾個大老闆來投資。他們村不放一槍一炮,甚至不要用一顆子彈,就可以富強起來。他就可以坐享其成。他認爲只有這個辦法,才能救海山村。辦廠,開店,發展蓄物業,養殖業,等等,多煩啊?村裡分文無錢,銀行貸款又那麼的麻煩,而且數額有限,歸還時間又那麼短。到時候還不出貸款,責任都在他。還要打交道,拍馬屁,都要花錢。忙的團團轉,跑的上無氣下無屁,累得腰痠背痛還要說你裝死。搞得好還有一點功勞,搞不好別人還要說你沒本事,無能力。
像段祺正到外面交際請客的錢都是自己腰包裡掏出來,他可沒有這麼傻,也沒有錢。他決定,把原先的幾個廠子辦好,管理好就行了,其餘的精力全投入到招商引資中去。他把這個想法,提到了會議上,開會的人馬上就炸開了,沸反盈天。支委會爭論不下,連綴村委會一起來討論,村支委和村委會連綴還是爭論不休,索性再擴大到全體村幹部,全體黨員一起參加議論。人多智慧多嘛,蝦有蝦路,蟹有蟹洞,發動大家一起招商引資,他認爲是上上之策。
孔剛毅也很聰明,要招商引資首先的先要花錢,找熟人,託關係,尋門路。向他們這樣的村,自己不努力地去招商,人家是不會來投資的,即使通過上層領導的關係,也要花一定的錢。萬一招商引資不成,大家都經過討論,以後就怪不到他一個人頭上。除此之外,他要把村裡的面貌改變一下。段祺正當村書記把他結合進村支委,而且還派他跑進出銷,這幾年裡他在外面跑多少也見了點世面,多熟悉了幾個人。若要富,先修路,這個道理他也懂。要招商引資,首先要有幾條像樣一點的路。所以,第一件他要做的大事就是修路,擴充路基。現成的那條直路,只需要好好的養路,有的地方再修改一下就行了。他計劃,在重新修做一條橫路,那條橫路修做在哪個地段最合適,他要帶領大家到現場看過,再做商量決定。第二,綠化造林,種花草,種花木。段祺正原先路兩邊所種的樹木,他認爲還不夠美觀,他的計劃分路段,每過幾百米,要建立花木池,分圓形的,三角形的,正方形的,立體型的,要大小不一,形狀不一。要專門落實有人負責管理,譬如,澆水,拔草,等等。他認爲,這樣一搞,一定會很美觀,最起碼外面看進來會很美觀。他認爲,一個村的外表和一個人衣裳穿着一樣,只要外面穿的衣服是好的,不管你裡面的衣服有多破爛,別人也看不到。
他把一切都安排好,落實好,分管好。就開始每天往外跑,首選是跑貸款,沒有錢寸步難行,計劃無法實施。
孔剛毅有一個“小靠山,好參謀,老同學,好朋友——溫葵!”自從他當上村書記以後,溫葵就做了他村裡的“常客,貴賓,顧問,欽差大人”。溫葵還隨跟保鏢,來了就是兩個,有時候甚至四五個,中飯都要孔剛毅安排,有時候還要晚飯連綴。他們更重要有趣的活動還在晚上,中飯通常孔剛毅派人到外面去買點菜來,將就一點吃。晚飯就不同了,要上館子吃的,不上館子吃烏葵他們不同意。他們說;“吃中飯,因爲你們下午還要工作,將就一點吃,還說得過去。晚飯再安排將就着吃,就太不過意思了吧,是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不怕孔剛毅不依。
不夠,溫葵也沒有白吃,白叫孔剛毅請客的。他給他出過力,幫過很大的忙,要不然孔剛毅怎麼能安安穩穩的當上村書記呢。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沒有受到處罰,還惡人先告狀,反而當上了村書記,沒有二下子,肯定是不行的。溫葵現在任就沒有閒着,他每次來都要給他出謀獻策,上下奔走,穿針引線,“可算是孔剛毅的有功之臣。”
施玉容村裡處理完一件小糾紛事,回到家裡小憩,覺得肚子有點餓,想尋找點東西吃。可是家裡的吃東西一貧如洗,是從她父母去她二哥家小住將有一個星期,她沒有上過一次街。再不去購買點菜和食品進來,連晚上都沒的東西吃了。看時辰還不晚,她想到街上去買點收市的便宜菜,順便到所裡去彙報一下案子。剛鎖上門,譚震肇突然來了。瞧他滿面春風笑眯眯的樣子,想必有什麼喜事。施玉容縱步上前,笑吟吟地問道;“譚所長!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我正想找你呢!”
“什麼譚所長,聽了怪彆扭的。”譚震肇春意盎然地說;“找我?我這不是來了嗎,難不成在想我了吧!”他的性格就是如此的直爽,愛開玩笑。
施玉容和他經常有接觸,孔剛毅把村裡的案子都交給她去處理。他和譚震肇雖也是同學,可不同班級。譚震肇是段祺正的好哥們,他誣告陷害了段祺正沒有臉面去見譚震肇,再說他每天爲招商引資的事忙着呢。
“你呀,就愛貧嘴,老沒正經。”施玉容撅起嘴說;“我想把幾個案子跟你彙報、彙報。”
“大小姐吩咐就是了,談不上彙報。”譚震肇高興時永遠都是一副和藹的面孔,今天他的笑容帶有一股魔力,含情地問道;“看你着籃子不像是去我那裡吧?”
施玉容逐漸有點明白,爲何段祺正要把譚震肇介紹給她。通過幾次工作上的接觸,他,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別看他平時嘻皮笑臉,工作上的事嚴肅、認真,從不馬虎,有一股較強的正義感。對工作負責,處理事公正廉明。“我是想順便去買點小菜,再不去買,連下晚飯的小菜都沒了,總不能讓我委屈肚子吧。”
段祺正頭天晚上和施玉容談心後,第二天就約了譚震肇。主要也是爲了把施玉容介紹給他,湊合他們兩的事,他們之間當然是無話不談。譚震肇在酒席上和施玉容接觸過幾次,有所瞭解。再說是密友介紹,自然是信得過。在工作中彼此有了一層密切,前段時間所裡案子多,忙不過來,一直沒有機會過來。今天得知施玉容的父母去了她的二哥那裡,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如此好的機會且能錯過,藉故就過來了。
“那好啊!多去買點菜,我晚飯正沒處着落呢。我現在就陪你一道去,怎麼樣?”譚震肇快人快語地說。
“這個……”施玉容躊躇着,臉頰先紅起來,低下了頭。
“乃不會讓我吃頓晚飯都這麼小氣吧?”譚震肇見她躑躅趕緊說;“你放心,我不會白吃白喝的。說不定,買菜、燒菜、的事,我比你還內行呢。我們邊吃邊談工作如何。”他努力爭取着這頓晚飯。
“我有這麼小氣嘛?”施玉容低眉順眼地瞪着他,心想,自己從小就吃父母的現成飯,從來沒有上過街,買過菜、更不用說燒菜啦。她見過他在段祺正路過一手,手藝確實不錯。
譚震肇見她躊躇,乾脆從施玉容手裡奪過鑰匙,開開門,把她的一輛破自行車搬進放到家裡,再鎖好門。騎上自己一輛比較新的自行車騎到她面前;“大小姐,快上車吧,別再猶豫了。”
施玉容的臉頰一下子變得緋紅,還不讓她自己騎自行車去。這時,如果是段祺正這樣邀請她,她會毫不猶豫地跳上車。她和他畢竟還有一點生疏,或且會讓很多人看到。
譚震肇是個直性子,見她還在躊躇。跳下車;“不會叫我將你抱上去吧!”攥住她的手,硬叫她坐上去。等施玉容的屁股滴着自行車後座,他就騎上而去。
施玉容沒轍,雖然有點勉爲其難,難爲情,坐上去了卻不想跳下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坐在有點陌生的男人自行車後面,而且還是一起去逛街買菜。她把頭低的不能再低,不夠心裡還是有點熱乎乎的,總歸是份值得留念的榮幸。只是不知不覺中,他們的第一次越來越多。
菜市場裡生意繁忙,現在改革開放,企業和廠子多起來了,來打工的人也多了。
施玉容着籃子走來走去,尋了半天,不知道買點什麼好?因爲晚上有人要在她家吃飯,是她請客,她總得要買的像樣而點。譚震肇悄悄地跟在後面,見她總是下不了手,就知道她不會買菜。暗地裡捅了她一下身子,輕聲說道;“我來買菜,學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