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經過了短暫驚慌之後,很快反應過來了。他們想不到張翼的反應居然是如此激烈,也是如此強硬,隨即也怒火了。
他們本來就是這個千戶所各大百戶裡面挑出來的刺頭,被髮配道這個鳥不拉稀的地方,心裡面一直有着怨氣。因此才越來越驕橫,越來越具有痞子氣息。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們這些軍痞子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身手也算不賴,不然哪裡能成爲軍隊裡面的刺頭。
他們確實想要嘲笑張翼這個新百戶,將張翼再次趕走,可到底還是不敢對張翼直接動手的,就算動手也是暗地裡下點套子而已。畢竟犯上作亂那可是大罪,以前他們對付那些百戶的時候,也是暗地裡下套,根本不敢直接動手。
現在張翼忽然對他們一來就如此暴力,張翼那根棒子可不是說笑的。他們這些人集隊時候誰也沒有帶兵器,此時張翼動手,讓他們有些吃虧。不過他們人多啊。
被人欺負到這種份上了,一直驕橫慣了的他們,怎麼可能受得了!
因此,對於張翼的粗暴,讓他們既是害怕,但也有些憤怒。從來都是他們欺負人,現在被人欺負,哪裡不窩火,因此一夥人終於狠心反抗。
就算不敢弄死張翼,可是弄殘張翼這些人,他們不害怕。
一時間,幾十人的打羣架戰鬥,便是在這香港百戶衛所慘烈的發生了。哀嚎聲,憤怒聲,求饒聲,哀求聲,罵爹罵孃的聲音此起彼伏,整個場面簡直就是驚心動魄,混亂不堪。
張翼似乎也知道自己人少,因此三人緊密挨在一起,無意之中組成一個三才陣,張翼在前面衝鋒,兩邊自然有周騰和盧廣義護衛。三人就這樣在四十來人的中間左突右殺,橫衝直撞,直接將這些軍痞子殺得人仰馬翻。
周騰和盧廣義兩個人也算是總督府裡面的好手,身手不錯,而且還非常默契,兩個人護衛張翼,總是將張翼保護在自己兩個人中間,爲張翼製造衝殺機會,然後自然跟上去護衛。
不是這羣軍痞子不是他們的對手,而是四十來人不能全部一哄而上對付張翼三人,最多隻能十來人圍在中間。可是張翼三人的三才陣將三人緊密連在一起,很是犀利,居然一時間讓這些軍痞子無可奈爾,反而不時間被張翼幹翻他們這邊的人手。
不過大家除了使用一些能拿得到手的武器之外,沒有誰敢動兵器,動了兵器單挑,那就大條了,因爲等會這場戰鬥性質絕對就變了。
現在不使用兵器還勉強控制在軍中規矩的範圍之內,這些士兵也知道自己四十來人要是有人使用兵器對付張翼三人,後果絕對是犯上作亂,等待殺頭的命運。因此很默契的是,這些軍痞子沒有一個人沒有使用兵器。
笑話,張翼他們三人就張翼拿着一條凳子攻擊他們,他們四十來人真要是使用兵器對付張翼,那不是明顯心虛和膽怯了麼!因此,四十來人就這樣赤手空拳對付張翼三人,最多隻拿着一根木棒而已。
然而,他們四十來人圍攻張翼等人,場面似乎有點不好看。他們破不了張翼三人組成的三才陣,張翼三人卻不斷的將他們衝上去的一些人幹翻!特別是張翼身邊的兩個護衛,手段確實有點了得,一般都是一擊必殺,將人放倒。
“搞死你們這羣狗日的,敢都哥鬥!草,馬拉巴子的!弄不死你們這羣狗日的!”張翼揮舞手中的“武器”不斷的衝上那些軍痞子,一邊大打出手一邊有如野獸狂嗷一樣,嘴巴滿是污言穢語,不斷擊倒衝過來的士兵。
“操,弄不死你們這羣狗日的。”
此時的張翼就像整個人打了雞血一般,渾身發熱,眼睛都紅的可怕,渾身上下充滿了殺氣,兇狠無比,讓那些靠近的軍痞子居然都不敢直視張翼的眼睛,在和張翼對抗時候,心中更是充滿了一種恐懼。似乎自己對付的不是一個小小百戶,而是一個大殺神一樣。
或許是感受到了張翼那種狂熱和那種渾身上下的殺氣,周騰和盧廣義兩個人都暗自心驚,好大的殺意,老大不會玩過火吧?想是這樣想,但還是僅僅將張翼保護起來。
不過,或許受到張翼這種神猛感染,兩個人也是越戰越勇,就算不時間被人偷襲攻擊得手,可居然一直能堅持着,而且更加兇猛。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張翼三人就像是三條發狂的野狗,遇着人就咬,面對四十來個士兵,根本毫無畏懼,反而是越戰越勇,就算身上填上了許多傷痕,但依然拼命廝殺着。
有時候,戰鬥並不是人多就能好辦事的,士氣和各種條件也制約整個戰鬥的局面。這些軍痞子哪裡見過這樣兇猛的打法,更是感受到張翼三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濃烈的殺意,更讓他們膽戰心驚起來了。
終於,這些士兵在放倒十多個之後,那種抵抗心思逐漸的喪失,鬥志逐漸瓦解。而張翼三人反而更加兇猛起來,似乎就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
當戰鬥終於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鐘以後了。然而,除了那些沒有參加戰鬥的二十來個老軍戶和病殘軍戶以及總旗楊志軍幾個小頭目之外,能站立的也只有張翼和周騰還有盧廣義三個人。
其餘的那些參加戰鬥的四十多個痞子士兵,已經全部倒在地上,此時正在哀嚎呻吟着,鬼哭狼嚎,整個沙灘上面都充滿了一種濃烈的肅殺氣息。
不過站着的張翼和周騰三人,也絕對不好受,此時三人基本上算是相互依偎扶持纔沒有倒下,正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包括張翼在內,他們三人此時臉上還有胳膊上腿上都有着淤青,青一塊紫一塊的。身上的疼痛,也讓三人忍不住小聲低聲呻吟起來。
三人就算靠着神勇和兇狠加上密切配合,硬是挺到了戰鬥最後,將所有軍痞子全部放到,可他們也不好受。畢竟是對付四十來個士兵,想要毫無損傷,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能打,也敢打,但雙拳敵不過四腿,不被人放到,已經算是絕大的幸事了。
“狗日的,這羣傢伙下手還真重,媽的,看老子以後不整死他們去。”張翼一邊吐着嘴巴里面磨出的一些血跡,一邊揉着自己身體那些淤青,疼痛的要命,因此用自己已經有些嘶啞的聲音大罵起來。
此時,倒地的那些軍痞子看着張翼已經升起一股畏懼,其實這些軍痞子傷勢並不算很嚴重,然而全部倒地看着張翼,早已經畏懼張翼三人了。
張翼和他的兩個護手,剛纔實在是太過於兇悍了,簡直就和以前的百戶沒有一點相同的地方,出手果真是夠狠。從那條凳子在打架時候被打斷都可以看得出張翼剛纔有多暴躁了。
這位新來的百戶大人,絕對不是一般人啊。不但對別人夠狠,就算對自己也夠狠!自己記得明明踢中他了,可沒見他發出一聲聲音,反而活生生用他的那張凳子將老子給放倒,夠狠!一個被放倒的士兵看着張翼,想着剛纔戰鬥的情形,心中畏懼不已。
剛纔張翼就是一條瘋狗,一條永遠不知道疼痛只知道咬人的瘋狗。因爲就算被人咬了,這傢伙還是要反咬別人一口,直到將對手打倒爲止。
“麻辣隔壁的,還有那個狗日的不服!老子不弄死你!”張翼揉着身上那些淤青,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些軍痞子看着自己,便是咧開嘴巴道。
有時候,軍隊裡面的想法都是很簡單的,誰的拳頭大就算聽誰的,實力纔是王道。儘管還有一些人對張翼並不認同,也不服,但張翼剛纔的舉措和行動,已經征服了這裡大多數人的心。
至少張翼足夠狠,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這一點,也鎮住了這些人。他們絕對自己已經夠狠了,可現在來的這個百戶,比他們還要狠!至少剛纔三人對付四十來的壯舉,絕對不是一般人敢做的事情。
沉默之後,一個軍痞子終於道:“張大人,你夠狠!我趙漢傑算是服你了,現在要殺要刮,隨你便!任何懲罰老子趙漢傑絕對皺一下眉頭。”
軍中衝擊將領,就算沒有動武器,可依然是大罪。雖然剛纔是張翼等人首先出手,可這羣士兵要是還手了,那也逃不掉懲罰的,嚴重的可以直接砍頭。
這個叫趙漢傑的就是最開始嘲笑張翼的人,大約二十一二歲的樣子,不過當兵卻已經七八年,頂過以前自己父輩的班,十三四歲便當兵,是一個老軍痞子,也是這羣人裡面帶頭的幾個人。他一發話,很快得到了很多軍痞子附和。
“張大人,你夠狠,老子服你!”
“大爺服你!”
“狗日的,夠狠夠吊!老子以後跟你!”
這羣士兵你一口老子,我一口大爺的,似乎根本沒有注意自己的這種言辭有多麼惡劣,但語氣確實是從內心發出來的一種誠服。
“你以爲老子會這樣放過你們這羣狗日的。”張翼一瞪眼,再次道:“養好傷老子在找你們麻煩。”
說完,張翼轉頭看着還在發愣的總旗楊志軍和幾個小頭目,大聲道:“楊總旗,還愣着幹嘛,還不趕快擡老子下去治傷!”說完,整個人便是倒在沙灘上了。
裝逼的後果終於凸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