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仲一刻也沒有停頓,既然想在白天強行闖出敵人的勢力範圍,就要拿出合理的方案和行動來。他將幾件女人的衣服和叛軍士兵的甲盔丟到香雪的腳下,迅速地用刀割開了她的繩索,“快些穿上,你要是不想被叛軍再逮住幾十個男人壓,最後淪爲軍姬,甚至直接扒光了一直整到死的話!”
香雪嚇得渾身顫慄,趕緊穿好了衣裳,接了一把刀和一件弓。“哪裡去?外面叛軍被你殺光了?”
“沒有。快走!”
“和叛軍死戰?”香雪膽怯了。
“走!”毛仲將一根繩索攔截在她的腰間,另外一根攔在自己的腰裡,一把抓住她,狠狠地一帶,兩人就滑出了洞窟。
有一陣緊一陣鬆的海風撲面而來,兩人晃盪着,在毛仲的引導下,抓着繩子迅速向下滑。一面將雙腳蹬着懸崖絕壁。數十丈的距離,幾分鐘就滑了下來。
一踩到踏實的海灘地,毛仲趕緊伸手去託香雪,沒想到,她的胳膊脫了力,還是往下栽落。最後,還是毛仲的手搶救了一招,才使她能夠半蹲在海灘上。
香雪的臉,一片慘白,驚嚇使她不再計較以前的過結,緊緊地抓着毛仲的手。
兩人飛快地趟過了距離長達十丈的淤泥海灘,趕到了海水邊緣,一的海水正在向着岸上衝擊着。將海灘洗刷得乾乾淨淨。
“哪裡去?那是叛軍的船!”香雪遲疑不決。
“走吧,肯定行!”
一艘大船,傾倒在海面漂浮着,是被擊毀的敵艦,叛軍士兵已經在這一會兒,泅渡到了岸邊,哭爹喊媽的逃走了。那兩艘大船也逃得遠遠的,只有岸邊的三艘小船,還在寂寞地搖晃。這,纔是毛仲努力了半天的成果。
兩人飛快地跳上了一艘小船,然後,操起木槳,奮力地划起來。
“喂,喂,你們幹什麼?找死呀?”遠遠的,在海灘的叢林雜草裡,有幾個膽子還沒有破掉的叛軍士兵在好心地提醒:“快上岸,”
東南風不大,可是,如果硬要東行的話,很困難,毛仲和香雪商量,順風將船向西北地帶滑去,這也是陳繼盛有過的安排。
划着,划着,毛仲的雙臂沉重起來,不過,看着漸漸遠離的海岸線,他心裡非常得意:“香雪,我們總算逃脫虎口了!”
香雪也在奮力地划槳,划了一會兒,就無力地停下休息,躺在淺淺的船艙裡,盯着毛仲看。
“看什麼?”
“哼!誰看你?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
“香雪,別這樣,現在還生氣?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誰是你的人?你個大麻子壞東西!”
“呀,香雪,你可別倔強,我好歹救了你的命啊。”
“你救我的命,我拿命還你,幹嗎壞我的身子?”香雪咬牙切齒地瞪着。
毛仲非常無奈,但是,看着她那雙狐媚的眼睛,強作起來的憤怒,卻格外誘人,再一打量脖頸的雪白,聯想到此前的歡好,從骨頭到心裡,一片酥麻,只能笑了。“隨便你,反正你爹把你許配給我了,我動自己老婆,是應該的,再說,哦,香雪,你說顛倒了,不是我動你,是你動我。”
“滾!”
“說話要文明。不能罵人。”
“你壞人家姑娘的清白,也能算人?”
“你強迫我做壞事兒,當時美得可以,事後叫嚷委屈,不誠實,不道德。”
“呸!誰美了?”
“哦哦,我美了!我美了!”
“瞧你那大麻子,難看死了,還美呢!”
兩人鬥着嘴,由毛仲一人划着槳,順着風向,漫無邊際地向西北方向漂移着,根據陳繼盛等人的敘說,毛仲知道,西北去數十里,間隔着長海島,再行就是遼東半島的大陸部分,海洋島的方位,與遼東半島上的金州在同一緯度。因爲那一帶已經陷落在金國的勢力範圍,絕對不能過於接近。所以,估計前進了十餘里,毛仲看看周圍海面上再無船隻,就開始向南轉移,很快,太陽西沉,夜幕降臨了,浩瀚的大海上,一葉孤舟飄零,隨波逐流,從滿地碎金的夕陽傍晚到漆黑一團的沉沉深夜,他們兩人都沒有停止過前進。只是沒有了方向,划着划着,毛仲就被迫停止了工作。
想不到,海風在夜色中這樣陰涼,毛仲穿着衣甲,依然感到凜冽。
“香雪,你知道往哪兒是南?”
“嗯。”
“問你呢,老婆!”
“呸,誰是你老婆?”
“夫人,請問哪兒是南面?”
“壞東西,你壞死了!油嘴滑舌的壞蛋!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那算了,我們就在海上飄搖吧,聽天由命。”毛仲實在是累,他有些問題想不清楚,是關於自己的,按說,他是靈魂來到這世界的,而他驅使的軀體是人家毛仲,一個明代邊兵的,兩者的結合,有多種可能,一種是互相排斥,結果,成爲白癡,一種是勉強適應,但是,各自的能力都受到了影響。再一種是完美地結合,強強聯合,現在,他發現,雖然自己的意識完全是特種兵漢兵,身體機能的發揮,漸漸的也非常出色了,他覺得,自己的能力,能相當於前生的八成左右。
毛仲將木槳往身邊一靠,斜躺下來,癱軟着,舒坦着。小小的船兒,不過四五米長,一米多寬,屬於海上艦隊登陸之用的小船,舢板,他這麼一斜下去,雙腿自然蹬到了某些地方。
“呀,壞東西,你能不能老實一點兒呀?踩着人家啦!”香雪小貓一樣尖叫起來。
“對不起,美女,”
“誰是美女?我是……是你姐姐!”
“好,對不起,美女姐姐。”
海風更大了,將船吹得迅速蕩去,海濤起伏着,使船很不穩定。好幾次,船體的顛簸角度都到了令人震驚的程度,毛仲最擔心的就是這平底的舢板,能不能在夜間海風裡經風壓Lang,堅持到天明。
“美女姐姐,最近海上一般吹什麼風?”
“誰是你姐姐?”
“美女姑姑,風向在夜間一般是?”
“嘻嘻,東風,稍偏南吧。”香雪偷笑了。
“那太糟糕了!”
“怎麼?”
“美女,也就是說,我們正被海風吹向遼東半島上,萬一碰見了金兵,就糟糕了。”
“啊?是呀是呀!怎麼會!”香雪也驚慌起來,一面說着話,一面試圖站起來,可惜被海Lang一撞,船兒一搖,跌坐下來。
“別動,小心船翻了!”
毛仲非常緊張,因爲對於這艘小船來說,海風太大了,稍有不慎,就可能船翻人亡。於是,他趕緊坐起來,吩咐香雪坐到船的那頭,儘量保持着船的平衡,以雙槳搖動,擴大平衡力。
大約一個小時,海風漸漸小了,海上的波濤也安靜了下來。毛仲疲憊不堪地將槳丟棄了,再次癱軟下來休息。
“你又蹬着人家了!”這次,香雪沒有那麼尖銳的抗爭了,而是小心地用手將他的腳擺放到了一邊兒,可是,這樣放仍然也很尷尬,毛仲的兩條腿在外圍兜着她的雙腿,曖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