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的目光很狐疑地看着毛仲,下意識地擡手來取書信,半道上聽到了那邊公差微弱的呼救聲,頓時向後退去:“站住,別動!”
毛仲既不站着,也不能不動,而是飛快地上前,連書信都公然扔掉了,一伸手,揪住了縣令的胸前衣服,“好肥實的狼豬!”
“你幹什麼?幹什麼?”縣令的臉變得蒼白,終於從這場子的緋色思維中回到了現實中。肥胖的臉上,堆着丘陵般的橫肉,兩隻眼睛小而油滑,精光閃閃,典型的官場馬屁精。
“不幹什麼!”毛仲將頭盔向上託了託,露出更多的面目,護鼻的銅尖兒閃過,讓縣令看清了毛仲所有的五官特徵。“還認識我嗎?”
“你就是那個官兵?”縣令震驚之後,迅速鎮定下來:“誤會,誤會,一定是誤會,快放開本縣。”說着,一面將雙手抓牢了毛仲的手,使勁兒掙扎。
“縣令大人,有你這麼審訊罪犯的嗎?”毛仲狠狠地一甩,將那傢伙甩得連翻幾個跟頭,差一點兒撞到後面的牆壁上。
很狼狽地爬起來,縣令拍打了身上的灰塵,整理了烏紗帽,強打精神恐嚇道:“小子,你給我老實點兒!要不看在你逮了一枝花手下王老虎等人的份上,本官絕對不饒恕你!”
那柱石上捆綁的姑娘見了毛仲,立刻哭叫:“將軍,快打狗官,快殺了他!他壞死了。”
“你知道我?”這下,輪到毛仲納悶了。
“霜兒姐姐告訴我們了,說您是遼東軍的總兵大人!”姑娘雖然五官很普通,可是,身材已經發育,給狗縣官剝得衣衫單薄的,那青春活力依然扎人眼。
縣令被這話嚇了一跳,由毛仲口中說出,他未必相信,而由那姑娘講來,自然觸目驚心,“什麼?你是遼東軍的總兵?哼,小賤人,你做夢也`做得太離譜了吧?象這種。”
毛仲向前逼近,既然是霜兒的姊妹們,必須馬上救了,縣令這廝的一副大蒜鼻子,老鼠眼睛,狡詐蠻橫的長相,還有自己撕扯得半開的衣裳褲子,那種作案未遂之前的狀態,在毛仲面前,又咒罵姑娘是賤人,立刻觸犯到毛仲的忌諱,因爲他威風凜凜,臉上作出了極爲兇狠的模樣,嚇得那縣官不敢再滿嘴噴糞。
一腳將那傢伙踹倒,然後踏上一隻腳,肥實的胸膛鼓得象大蛤蟆,好象是西毒的傳人,“你爲什麼抄了百藥堂?”
“她們是一枝花的匪徒!”縣官笨拙得掙扎着腿腳,象極了一隻被壓的王八:“好漢,饒命!饒命,一定是誤會!誤會!”看見毛仲手裡亮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縣官的口氣立刻軟弱了許多。
“客棧裡的人呢?”
“哪裡?”
“就是客棧,在百藥堂的對面!”
“沒有啊。”
毛仲一踩腳步,立刻讓這傢伙的臉色變得紫紅,呼吸都艱難困苦起來:“到底有沒有?我的兩個隨從呢?”
“他們?嘿嘿嘿,好漢,他們還在,本縣已經將他們請到縣衙裡了,喂,你快放了本縣!你是不是喝酒喝多了?”
“在縣衙裡?”
“嗯!”
毛仲用巴掌狠狠地給了這傢伙幾下,直接將之打得昏迷過去,踹到牆根兒,過來給姑娘解了繩索,這姑娘趕緊在地上尋找自己的衣裳亂穿,可惜,外衣已經被公差等人撕扯得亂七八糟,不能再穿了。姑娘氣壞了,來到縣令跟前,就是拳打腳踢。“流氓,無恥,壞蛋!”
毛仲將那縣令的衣裳剝掉,順手扔了,將之捆綁到柱石上,然後又將一個公差的棉衣剝了給姑娘穿。
“謝謝您,將軍,我是紅兒!”縣令的衣裳本來要給她穿的,可惜,實在太肥大了,一身皁色的公差服裝,紅兒竟然十分英武,“快救我的姊妹們!”
在紅兒的帶領下,毛仲轉過彎兒來,挨着監舍尋找,裡面的女犯人都聽到了剛纔的變故,紛紛抓住了牢門往外看,毛仲也沒有渾到將所有的犯人都釋放出來的地步,只尋找百藥堂的人,很快,就找到了五個,每一個人身上都有傷,還上了重銬,等解救出來時,只能攙扶着行走。
這邊,縣令大人還耷啦着腦袋睡得美,師爺卻從地上爬起來,一見毛仲的眼睛刀子一樣盯着他,立刻嚇得趕緊再趴下僞裝昏迷,剛閉上眼睛,就升到了半空中,睜開眼睛,發現毛仲的大手正揪住他的後頸衣服,“走,帶我們去找客棧裡抓的人!”
“知道知道,大爺,您快放我下來!”這就是那位刑名師爺,較真兒說,是一縣的法院院長,已經認出了毛仲。
這傢伙倒很配合,領着毛仲出來:“別亂動,別動!”一見那些公差拔刀,師爺就綠了臉:“沒見爺好好的嗎?縣尊大人還在裡面,還不去伺候?”
公差們傻了。
“一邊去,”毛仲喝道。
不過,這些人明顯不是好惹的,估計從來沒有人招惹過他們,所以,服從性很差,一聲亂喊,三個牢子拔刀威逼上來,後面的屋子裡,還有四五個傢伙`也帶了大棍子衝出來。
戰鬥不可避免,毛仲安靜地將幾個女娃子攏到身後,一手捏着師爺的脖子,等一個傢伙衝到時,將着師爺往前一遞,又迅速收回,雖然敢於玩命,幾個公差牢子,還不敢將刀砍到師爺的身上,於是,毛仲將師爺爲武器,往前一走,衝到了公差的隊伍中,掄得人肉盾牌呼呼直響。
乘着公差們躲避,毛仲三拳兩腳,已經騰出時間,踹翻了三個,一見毛仲如此英勇,公差們趕緊退縮道一邊:“師爺寬恕,我們去救縣令老爺了!”
實際上,那些公差找了藉口逃了。
“站住,把衣服都給老子脫了!否則,我們踩死他們三個!”毛仲的腳,就在一個公差的腦袋上比劃着。
那傢伙顯然是個頭頭,因爲毛仲的腳在,他只能哀求饒恕,同時恐嚇其他人讓步,於是,公差們全部脫掉了衣服,一個個丟棄了武器,面對牆壁,雙手高舉,罪犯一樣縮在寒風中打擺子。毛仲吩咐姑娘們穿了公差衣裳,然後找到幾匹馬。
來到外面,因爲這師爺的緣故,其餘的公差都不敢攔截,順利出來,毛仲捉了師爺上馬,馬上就問清楚了情況。
毛仲氣壞了。原來,香雪和佳茹的女兒身份,給縣令看穿,當夜,就派人跟蹤窺探,第二天,當毛仲和霜兒黃三姑等出城去見一枝花時,縣令的手下,已經將香雪佳茹的情況覈實,入夜時分,突然襲擊,將兩位如花似玉的小媳婦抓起來。
“她們現在哪裡?”
“在張都頭的家裡。”
“嗯?”
“不不不,就在縣太爺的外室。”那師爺感受到了毛仲的手勁兒,簡直要掐斷了他脖子的威力,嚇得不輕。
毛仲吩咐幾個姑娘去找霜兒紫玉等,指了路線位置,然後帶着師爺再次去縣衙,前行一里多,東轉,不多時,師爺說:“到了!”
兩人下馬,只見周圍一片華麗堂皇的院落,想不到在這小小的縣城裡,還有這樣出色的富人區,找到一家門面兒,雙獅把門,高臺拾階,層層而上,青磚碧瓦,裝飾精美,門是虛掩的,一`推就進,毛仲將師爺一拳打昏,用他衣服上扯下的布條隨意拴了扔一邊去。
院落影壁高大,走廊深邃,松柏樹木高大可愛,只嚴寒季節沒有花草,雕樑畫棟,精美造型,令人歎爲觀止,正走間,忽然一十五六歲丫頭端着盤子走出,被毛仲一把擒了,閃到一邊:“說,你是不是狗縣官的小蜜?”
那姑娘瞪大了眼睛,渾身瑟瑟發抖,就是不回答。
毛仲威脅道:“再不說,小心我花了你!”
不料,那丫頭居然笑了,甚至主動將身體往毛仲的懷裡一撞:“爺,您早說呢!”
毛仲呆若木雞。
那丫頭不過一米五,身材也單薄,長得卻極爲甜蜜模樣,身體在毛仲懷裡一軟,墊起腳尖兒,在毛仲的臉上親了一口,雙腿一收,夾籠了毛仲的一腿:“你是哪裡的哥哥,膽子這麼大,敢到這裡胡鬧?小心給縣令大人知道了,打折了你的腿,送您進宮裡當太監!”
原來,她是縣令在這裡的相好的丫鬟,讓毛仲十分痛心,這麼好的美人坯子,竟然給縣令那樣的豬狗白白糟蹋了。
毛仲也不客氣,將她抱到一邊兒隱蔽處,摸捏了幾遍,壓到地上:“誰在?”
那丫頭顯然見過世面兒,吃過葷腥,給毛仲伺候得極爲舒服,媚眼一拋,繼續用胳膊絞住毛仲的腰,“五夫人昨兒被縣太找去了,這裡還有晴雨四個。還有兩個捆綁成糉子一般的女賊。縣尊大人親自押解來的,說是好好調教以後,就做六夫人,七夫人。”說着這話,丫頭奇怪道:“哥哥,你問這個幹嗎?是不是想着我們五夫人來的?你也太野了!要不起來,我領你到我房間裡。沒人知道的!”
毛仲將她抱起來,帶着就往前面走,嚇得她亂撲騰,找到了前面屋子,只見四個十六七歲的姑娘正圍着一張桌子,倒在周圍軟椅子裡睡了,臉上紅撲撲的,憨態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