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石三離去,朱干將桌下的燧石槍放在桌上,這玩意兒是他臨時改裝的,只能發一火,算是最後的保命武器,招過衆人說道:“雖然我們要和白蓮教合作,但是卻不能掉以輕心,該做的事還得要做好。”
“主公,我們和白蓮教合作,這會不會影響到將來您的聲譽,還有您真是福王世子嗎?”高強沒有去統兵,而是留在了朱乾的身邊。
朱幹哈哈一笑:“我給你們說過了,我的真名是朱幹,何來福王世子之說,至於和白蓮教合作,你們的表現也沒有讓我失望,不是一味的反對,現在我們的勢力還小,就需要團結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至於白蓮教,歷史早已經證明,不過是一羣不能成事的烏合之衆。”
“行了,吃也吃了,該去壯大隊伍籌集糧餉了,皇帝尚且不差餓兵,我們這些提着腦袋造反的,可不能餓着了我們的兵。”朱幹揮手打斷了衆人的話,領着人走出了田記燒酒。
此時那掌櫃躲在櫃檯後,生怕自己因爲聽了他造反起義的話,而被殺人滅口,別說出去向朱幹討銀子了,還巴不得這個煞神早點離開。
顯然朱乾沒有打算輕易放過他,敲了敲櫃檯,喊道:“掌櫃的,算一算一共多少銀子?”
這掌櫃可不敢真的讓朱幹付錢,連忙推拒着說道:“大人能來小店喝酒,是小店的榮幸,別說付賬這些俗氣的話了,小店今日請客,免掉一切酒水錢,還希望大人能夠滿意啊!”
“哼!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說完朱干將手中的燧石槍一下子敲在櫃檯上,怒聲說道:“算賬,還有這些打碎的東西,一起算一算多少銀子。”
那店掌櫃完全搞不懂朱幹要做什麼了,但既然這大爺高興,那就老老實實的算賬吧!叫來賬房先生,一邊清點着被打碎的東西,一邊撥打着算盤,待一切做完,滿臉諂媚的說道:“打碎上等梨木八仙桌十三張,凳子三十六根,碗碟各計……勞駕,按照市場價共計三十六兩。”
“好!夠實在、夠清楚,拿紙筆來,我這就寫張白條給你。”朱幹一拍桌子,激動地說着。
看着手中的白條,福王世子朱由崧欠債田記燒酒共計三十六兩,限於年前付清。這掌櫃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得了這麼一張如鬼畫符一般的欠條,卻拿出了所謂的人生安全稅三百兩,足足三倍啊!
朱幹帶着人巡視了一圈城頭,
帶着從挑選出的讀書人,此時他的親衛隊已經增加到了一百多人,這才帶着人向着知州衙門走去,那些個貪官污吏,該是被掃進歷史的時候了。
知州衙門裡,擔驚受怕了一夜,這些個老頭子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折騰,可是屋外的餘鬆,就如黑麪神一般油鹽不進,當真是翻身農奴把歌唱,越唱越響亮,比這些當官的手段還狠。
門口處已經被他砍了兩人,整個屋子裡都瀰漫着一股腐臭味,到處蒼蠅飛舞,更有幾人受不了暈過去了。
當朱幹看着神色平靜的餘鬆,還有屋內奄奄一息的官員,只是拍了拍餘鬆的肩膀,什麼也沒有多說,跨過滿是蒼蠅的屍體,走進了屋中。
見着朱幹,一衆人頓時圍了上來,哭爹喊孃的場景,真比那衣食父母還親。
朱幹卻平靜的看着不斷求饒訴苦的他們,只是一句話,就徹底的讓他們閉上了嘴:“我看過城裡的情況了,府庫裡沒有錢,官倉裡更沒有一粒米,百姓也很窮,圍城不到三天,有些人家中已經吃不上東西了,街上更是出現了賣兒賣女的慘狀,可是這城裡的商人和你們卻非常的富有,住的是城東最繁華的地界,最差都是三進三出的園林,都說了吧!銀子藏在哪裡,我好給你們一個痛快,也給大家一個痛快。”
哀鴻一片,這是要卸磨殺驢啊!可是他們卻毫無辦法,誰讓他們平日裡將這些當兵的壓榨得狠了,現在一個個都巴不得剝了他們的皮。
“看來你們是不想交代了,那就讓我手下那黑麪煞神來辦這事吧!”擡腿便走。
“沒想到我錢明精明一世,卻落了這麼一個下場,識人不明啊!“
“我交代了,但求不要連累我的妻兒,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哼!反賊,人人得而誅之……”
朱乾沒有理會衆人的反應,他們終究只是小人物,會被歷史所遺忘,而他將要面對一個新的天地,他的敵人將是黃臺吉、李自成等人,一段波瀾壯闊的歷史。
白蓮教圍涿州城,朱幹一人入城,騙取涿州官印,後又開城門迎賊,白蓮教一反常態,入城後對百姓秋毫不犯,第二日打出旗號:虎賁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龍飛九五,重開聖明之天。
擁立福王朱常洵,號稱二十萬大軍,誓師北上,奉天靖難。消息傳入京城,紛亂的北京城,就如在烈焰上潑下了一瓢滾油,幾乎炸開了鍋。
隨即從宮中傳出,崇禎皇帝憂勞成疾,因爲黃臺吉的入塞已經吐血,隨後涿州城的大亂,更是急怒攻心一病不起,傳言太子監國,兩宮皇后張嫣和周氏輔政,隨即宮中傳出旨意,經內閣票擬,由太子正式監國。
亂象紛呈的北京城瞬間平穩下來,但明眼人都知道,太子現在只有不到五歲,恐怕真正的權力還是掌握在兩宮皇后手裡,但自明一代都沒有出現過內宮干政的情況,此時這麼一道旨意出來,處處都透着一股子詭異啊!
但至少此時讓風雲涌動的朝廷平穩了下來,隨即太子監國後的第一道命令便經內閣票擬發佈,着京城三大營,神機營、神樞營、五軍營出御,鎮壓白蓮教。
此時的白蓮教盤踞於涿州城,卻並沒有絲毫北上的動作,但消息傳至天下,被困於車廂峽的農民軍頓時振奮不已,試圖突圍陳奇瑜的包圍,卻死傷慘重,只得另尋出路,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而白蓮教徒也紛紛在各地起事響應,不少核心骨幹前往涿州城,涿州的白蓮教勢力在不斷的加劇。
福王這塊宗室招牌的威力確實夠大的,此次連不少身具功名的秀才舉人也紛紛前來投軍,要知道朱棣起兵靖難,只有一個讀書人紀綱前來投軍,被他視爲珍寶,極其重用。這一次幾乎天下人都相信,只要福王帶領着軍隊前去北京,不用攻城,就會有人開城迎賊。
從龍之功,幾乎是水到渠成。
不過這卻苦了正在洛陽享福的福王,好傢伙,自己什麼時候到涿州去了,還和白蓮教攪合到了一塊,害怕宗人府派人前來鎖拿問罪,不得不帶着自己一家老小潛逃,算是間接的把他害得家破人亡。
朱幹不知道真正的福王現在有多落魄,他掌握着整座涿州城,手裡有錢有糧又有兵,享受着土霸王一般的權力,不過這樣的舒適生活馬上就要結束了。
一來是白蓮教骨幹成員的到來,他的話語權越發的削弱,而他手下的募兵的工作已經做完,他的隊伍謹守了兵貴精不貴多的法則,識字率更是高達了前所未有的百分之五,這在那個年代可謂恐怖,當然這也與他所定下的福利有關,吸引了很多落魄秀才,不過他的這一舉動卻被白蓮教的人嘲笑,真正的精兵是能拿得起重物的大漢,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肩不能挑,手不能拿,這樣的兵能上戰場打仗嗎?
不過朱幹也只是莞爾一笑,並沒有辯解什麼,他相信他今日的愚蠢之舉,有朝一日會震驚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