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呂大器跨步入內,見到朱閬後彎腰一禮。
“陛下,雲南那邊有消息了。”
說完,呂大器將一份密函交於朱閬手中。
雲南,沐符。
吳三桂端坐主位。
而他下面,分列兩隊,左武右文,儼然是個小朝廷的格局。
此時的吳三桂還不叫平西王,也沒有修建平西王府。
但是,他當年引清兵出關,爲滿清立下大功。
所以吳三桂雖未稱王,但手下精兵強將,是當時天下漢人中第一大諸侯。
“父親,時不待我,還請父親馬上出兵廣州,剿滅朱由榔,不然一旦任由他坐大,咱們吳家就完了。”
吳應熊站了出來。
他現在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但臉上奸相畢露。
吳三桂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喟然長嘆。
要知道,他能抓住時機一躍成爲雲南將軍,絕不像表面那麼輕浮。
而且,吳三桂雖然是出名的大漢奸,但凡事深謀遠慮,絕不像表面那般輕浮。
“不可,天下未定,我原以爲大明氣數已盡,朱由榔那個小娃娃翻不起什麼風浪,卻不曾想,他竟然在短短數月之內,在兩廣站穩了腳跟,咱們還是繼續觀望一番。”
吳三桂的算盤很簡單,誰強我就跟誰,如果清軍能在接下來的戰役中節節勝利,那吳三桂就誓把漢奸做到底。
可,如果是明軍打敗了清軍,他就要繼續觀望一般了。
在他的心裡,清軍有如狼之勢,勝算大概有七成。
朱由榔雖然最近異軍突起,但畢竟黃口小兒,在清軍的攻勢下,多半難以抵擋。
“父親,你到底還有什麼顧慮?”吳應熊畢竟年輕,性子急躁,他已經及待的要讓父親在雲南稱王,那他可就是世子了,身份非同一般。
更何況,他深知,父親的野心遠不止於此。
要知道,明末的雲南無非現在的雲南。
吳三桂的總部確實是是在雲南,可是,他的領土面積,早就越過雲南,佔據了廣西的西部,越南北部,西藏東部。
也就是說,現在吳三桂所盤踞的雲南,面積比現在的雲南大了至少一倍以上。
“熊兒,我不是說過了嗎?戒急用忍,凡事不可急躁,你爲何老是聽不進去?”
“我的打算是,等清軍和朱由榔分出勝負後,我們再去收拾殘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們現在雖然佔據雲南這個物產豐富的地方,但力量方面,比明軍和清軍都差的太遠,所以我們不能浪費任何力量,每一點力量,都要用在刃口上。”
吳三桂沉着說道。
就在此時,王輔站了出來。
他是吳三桂手下的第二悍將,排名僅在張國柱之下。
“王爺,我軍駐紮在廣西西部,時常見朱家小兒巡視立威,同時,我派去廣州的細作也發現,朱家小兒,正在厲兵秣馬,好像,還研發了某種威力巨大的武器,說不定,他沒和清軍先交手,倒把矛頭朝咱們指來了。”
聽了王輔的話,吳三桂眉頭一皺。
“我倒不怕朱家小兒厲兵秣馬,但是,你說的威力巨大的武器,究竟何物?”吳三桂道。
王輔成沒說話,從手裡拿出一張草紙,上面繪製了一個圓圈。
“嗯?”
吳三桂眼中的不悅之色一閃而過,他現在還未成事,正是需要大量人才的時候,所以倒不便對手下過多斥責。
“此圓爲何物?”
吳三桂問。
“此乃什麼烏鴉......好像叫什麼天火烏鴉。”
顯然,王輔成的情報工作沒做到位,這明明叫神火飛鴉,卻硬生生被他亂起了一個名字。
“天火烏鴉?”
吳三桂愣了一下。
隨即,啞然失笑。
“罷了,既然姓朱的小兒想挑釁我,我倒不介意,在廣西西部來一次大閱兵,讓他見識一下我吳家軍的厲害,順便震懾一下他,免得他尚未與清軍交惡,就和我打成一團,這不是我想見到的。”
於是,次日。
吳三桂親自掛帥,率領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開往廣西西部,準備來個大閱兵,震懾朱閬。
殊不知,吳三桂剛到廣西西部,就看到了大量的明軍在廣西東部集結,人數不多,只有區區兩萬人。
可這兩萬人,卻是新式軍隊。
他們不穿盔甲,僅戴頭盔,手裡還拿着各種奇形怪狀的武器,一看就不堪實用。
在兩萬明軍的中間,朱閬身穿明黃色龍袍,站在明臺高處。
呂大器則帶着大量錦衣衛環伺左右,保其周全。
“陛下,我們是和吳賊攀比閱兵,還是?”
呂大器恭敬的問道。
自從跟了朱閬後,他見識到了此人的通天手腕,短短几個月就在兩廣之地佔穩腳跟,又先後誅殺無數強敵。
料想,這吳三桂也難逃被誅之命。
然而,呂大器的話,卻讓朱閬大爲不悅。
“何爲攀比?我乃是大明天子,與他一個逆賊攀比?悄悄傳朕旨意,一旦吳賊三軍集結完畢,神機營立刻給我火焰侍候,我要藉機滅了吳三桂,然後就帶兩萬大軍長驅直入,直搗雲南沐王府。”朱閬冷冷說道。
一聽這話,呂大器一驚。
他和解環機對視一眼之後,臉色微微一變。
“陛下,吳賊雖然不敵陛下九在之威,可,咱們只帶兩萬人入雲南地界,恐怕輜重糧草難以爲繼啊。”呂大器趕緊勸解。
解環機也點了點頭。
“陛下,呂指揮使所言不差,我們的武器雖然高出吳軍數籌,但始終是人力操控,需要糧草保證輜重後續。”解環機說道。
然而,朱閬搖了搖頭。
“不用,糧草就地徵集,走一處吃一處,如果有當地官員投效,我們可記下來,他日雙倍奉還。”
聽了朱閬的族 ,呂大器還是有些猶豫。
“陛下,咱們講究的是以人爲本,如果明軍正統入雲南,行徑還比不上雲南叛軍,那百姓恐怕會對我們正統明軍怨聲載道,屆時,吳三桂的叛軍,有可能更受百姓的擁戴。”呂大器道。
聽了這話,朱閬滿意的看了眼呂大器。
不愧是跟了自己這麼久的人,能想到自己昨天就想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