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誓死保衛晉王妃

夕陽餘暉中,順軍殘破的旗幟爲狂風吹拂,翻卷不止,好像是衣袖在空中飄蕩一般,空使人感到悽悽冷冷。

前方隱約傳來戰馬的嘶鳴、劍戟的撞擊、槍炮的轟鳴,許多血肉之軀正在前方拼命殺戮。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即便不是親朋好友,也是許多年的同袍手足,在過去的許多年裡,他們跟隨着羅汝才、羅顏清、楊承祖,橫行天下,在今天,他們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去追隨誰了。

羅顏清穿着厚厚的鐵甲,將她即便身孕數月依舊十分曼妙的身材完全遮掩起來。只是羅顏清沒有戴頭盔,她的髮髻微微散開,任長髮在西風中不住飄揚,也讓她那張爲曹營將士們熟知的面孔,展露在戰場上所有人的面前。

“楊承祖謀害南陽王,起兵謀逆,罪在不赦。大順只誅楊承祖一人,獻其首級者封侯爵、賜萬金,其餘從衆,借我曹營舊部,只是爲楊賊蠱惑,並無一罪可言,幡然悔悟,臨陣起義,當在此時!”

長安城附近的遺臺故壘,烽煙未盡。兩支大軍各據鹿臺、高陵之間,針鋒相對,趙應元帶着一羣嗓門極大的力士,又將羅顏清的話在陣前大聲重複了一遍。

但是不久,鹿臺下的叛軍兵力比大順軍更多,楊承祖本人亦在陣中。他被羅顏清的突然襲擊打得十分狼狽,急匆匆帶着一支輕騎從鄜州趕回長安,調集守軍出城迎敵。

羅顏清則帶着馬進忠、趙應元二人,輕兵出潼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叛軍反應過來潼關已經被順軍奪回以前,就打出了曹營羅顏清的旗號,連克華陰、華州、渭南,直逼臨潼城下,以破竹之勢,震撼關中。

彼時楊承祖還在帶兵圍攻延安,長安一帶只有吉珪督率着高汝利和武大定兩部降將防守。羅顏清雖然也只有數千兵力,可在她狂飆猛進、一往無前的氣勢下,就讓人覺得順軍兵力必定十分雄厚,否則怎麼敢於如此大膽出擊?

吉珪雖然跟着羅汝纔打了許多年的仗,但他精通陰謀、善於籌劃,卻不擅長統率兵馬和臨陣指揮。面對咄咄逼人攻入關中的羅顏清,吉珪不敢出兵迎敵,只能令高汝利和武大定兩部退守驪山一線,等待楊承祖從延安南下救援。

叛軍人心本就不穩,現在既受到大順軍的猛烈反攻,又受到羅顏清這位曹營大小姐的招撫勸降,一時間長安動搖,城內相繼有曹營軍官出城逃入順軍營中。

吉珪爲此嚴加戒備,關閉長安全部城門,又以保甲之制控制全城市民,可也無法制止住曹兵人心的向背之勢。

高汝利和武大定兩人都是明朝降將,其中武大定本來是崇禎初年一位農民軍豪帥蠍子塊拓養坤的部將。他被孫傳庭招降以後,秘密將蠍子塊拓養坤暗殺,憑藉此功在明軍中步步高昇。

這兩人都只是遭到楊承祖裹挾,被迫跟隨曹兵作亂。現在羅顏清攻勢猛烈,看來楊承祖閉關自守、割據西北的圖謀即將破產,他們當然就又升起了別樣的心思。

面對如此局勢,吉珪完全無計可施。他自己不懂得如何帶兵,每日在長安城內焦慮驚惶至極,生怕曹兵再度叛變,或者羅顏清輕兵殺進城內。

高度焦慮之下,吉珪變得喜怒無常,舉止異樣。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吃飯,通宵不睡,徹夜不眠,精神越發脆弱,對於周圍人的無端猜忌更是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吉珪只因爲一個士兵說錯話或者舉止不當,甚至是表情和呼吸讓其不滿意,都會立即下令將其處死。而且吉珪在曹營這麼多年,並沒有在陣前廝殺的戰功,卻受到羅汝才的特別優待,自然也就受到不少曹營部將的嫉恨,他現在一時掌握大權,精神狂躁之下,居然趁機翻起舊賬,追及那些曹營將領的往事,一個又一個地找藉口將他們虐殺。

長安城內人心惶惶,前線的高汝利和武大定也隨時有叛變可能。吉珪從早到晚一個人喃喃自語,彷彿在和鬼魂說話一般,他眼中無神,一旁的侍女甚至隱約聽到吉珪在說“先凌遲曹賊”的字眼。

若非楊承祖及時率軍趕回陝南,或許羅顏清手中的數千輕兵,就已經能夠奪回長安。

楊承祖返回長安後,立即帶着親信兵馬趕到鹿臺紮營佈陣,他一到戰場,就騎着戰馬,親手舉起旗幟在陣中來回巡視。叛軍士兵們看到楊承祖已經趕到,這才稍稍安心,士氣有所振作。

楊承祖接管了高汝利和武大定手中的兵力以後,以鹿臺和高陵爲戰場,依山設陣,密列營壘,且扎且進,沿着渭水兩岸迂迴挺進,慢慢包抄了羅顏清所部兵馬的兩翼。

馬進忠好歹也是農民軍豪帥出身,既跟着闖獻曹合營作戰過,也跟着左良玉打敗過張獻忠,沙場經驗十分豐富,他一下就看出了楊承祖用兵的手法,擔憂地說:

“大夫人,曹兵從我兩翼包抄而來,他們兵力佔據很大優勢,一旦夾擊,我們只有數千輕兵,恐怕支撐不住,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羅顏清望着臨潼遠處的嶺巔,隘口上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段土城牆的殘跡,據說是元末時關中軍閥李思齊和張良弼交戰時留下的遺蹟。

挺立在嶺上的叛軍戒備森嚴,滔滔渭水兩岸,也有像茂林一般密集的叛兵旗幟在向前涌動。風流雲散,羅顏清又感到小腹處傳來的陣陣刺痛,她心想着絕不能因爲曹營而丟失關中,她想着無論如何自己都有責任爲李來亨保住長安。

羅顏清的心中被責任感和愧疚感折磨,沒人注意到她的額上、手背上都有輕汗流下。

驪山一線地勢陡峭,土層瘠薄,樹木也並不茂盛。叛軍的動作和意圖都十分明顯,但大順軍兵力十分有限,羅顏清一時間居然也沒有好的辦法對敵人進行反制。

她輕咬着嘴脣,知道唯一的辦法,只能是下令後撤,而這樣退下去,爲了安全,或許還必須一口氣退到潼關才能穩住陣腳。

“不……我偏不!馬進忠,下令全軍立定隊列,換設強弓勁弩,佈列槍炮,把所有輜重都拿出來做工事,守住陣線。

叛軍軍心不穩定,只要楊承祖這個狗賊不能一口氣打敗我們,時間一久,叛軍內部必然生變!”

馬進忠看羅顏清到這種時候,還要和佔據絕對兵力優勢的楊承祖四戰到底,已經完全被她的想法和決心震撼。

也算是義軍豪帥中有些名聲威望的混十萬,亦只能汗顏道:

“他媽的,晉王王妃在此,我混十萬敢退一步,怕不是要回隨州去見左良玉啦。大夫人你放心,我誓死堅守,在我死前,叛軍是不要想越過我的劍圍半步。”

天空好似澄澈的藍海,朵朵白雲像海上的片片白帆,順軍陣中響起一片高昂的戰聲。羅顏清親自舉起號角,用力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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